昆明游客吃菌中毒,骑警是如何进行紧急救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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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游客吃菌中毒,骑警是如何进行紧急救援的?
导读:一、紧急救援措施9月2日昆明市公安局巡骑5号亭民警何林、辅警刘爱民、周加富在巡骑经过仁青物流有限公司附近,一命中年妇女向他们招手求助。他们赶紧靠边停车,原来是女子老公来昆明旅游吃了菌子中毒了,男子双眼紧闭,靠着椅子上,情况十分紧急。这里距离

一、紧急救援措施

9月2日昆明市公安局巡骑5号亭民警何林、辅警刘爱民、周加富在巡骑经过仁青物流有限公司附近,一命中年妇女向他们招手求助。他们赶紧靠边停车,原来是女子老公来昆明旅游吃了菌子中毒了,男子双眼紧闭,靠着椅子上,情况十分紧急。

这里距离医院还有3公里,但是路况复杂,周加富带着后面车一路狂奔,连着闯了4个红灯,以最快速度把他们送到医院,本来20分钟的路程,只用了5分钟。

到达医院后,周加富找到医生,帮助医生把病人送到急诊室,安排妥当后,又回到工作岗位。

二、为骑警点赞

在遇到紧急情况下,女子向骑警求救,警察把群众当成亲人,他们急群众之所需,解群众之所难,使中毒男子得到及时救助。男子事后感谢道:如果没有警察及时救助,后果不堪想象,是人民警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周加富等民警超长举措5分钟闯4个红灯最快速度将男子送到医院,从这方面说,他们不但一心为民,应急措施也很得力,这与平时他们训练是分不开的。在此希望民警们像他们一样多学习一些应急知识,以便更好为人民服务。

三、对游客提醒

游客去旅游要注意人身安全,不熟悉食品不要吃,以免发生危险,造成不必要伤害。一是游客不要乱吃街头小吃,在旅游区游客被琳琅满目各色小吃诱惑着,很想尝尝鲜,有的小吃不卫生,容易拉肚子。菌类食品有的人吃了过敏,更危险。二是旅游是一件很开心事情,不要吃过期食品,影响身体健康,整个旅游计划被不必要伤害打乱,还给别人造成麻烦。

在这里向人民警察致敬,为你们点赞!

在德国法律中,谋杀是定义为“阴险与出其不意”的杀害行为,德文里是heimtueckisch。这个定义是纳粹时代正式确立的,战后西德法律沿用了这个 定义。战后东德法律倒是沿用英美系的定义:蓄意杀害就是谋杀,不管是偷偷摸摸的,还是大张旗鼓的。不过东西德合并的时候,统一的德国沿用西德的法律,东德 关于谋杀的定义就被无视了。

在这个定义之下,家庭暴力就容易出现奇葩的判决。凶暴的丈夫常年打老婆,有一天打死了,这是凶杀(manslaughter),不是谋杀 (murder)。前者最轻5年就没事了,后者则是自动无期徒刑(德国废除了死刑)。另一方面,妻子不堪丈夫的虐待,哪一天乘恶老公不备,背后一刀子把他 杀了,这就是谋杀。这么判决的理由是:恶老公虐待无助的老婆,尽管凶暴,但不阴险,更不偷偷摸摸,所以是凶杀。被虐待老婆一方面蓄谋已久,另一方面乘老公 不备,这就是谋杀。

据说德国这样的判决不在少数,自然引起女权运动乃至一般社会的激烈反对,因为这样的判决完全忽略了被虐待妻子一般是出于弱势,不可能在“堂堂正正”地和恶老公对打之后把他杀掉。如果不是判妻子无罪的话,至少不应该判更加重的谋杀。

不过这样的案例在英美法系中也有问题。加拿大刚好有这样一个案例。Nicole Doucet Ryan饱受丈夫Michael Ryan的虐待,图谋雇人谋杀。找了几个都不靠谱,最后找到的是一个便衣RCMP(皇家骑警)化装的杀手。Michael当然没死,但Nicole蓄谋的 罪证俱全。辩方认为Nicole是在巨大威胁(duress)而没有办法,控方则认为不成立,蓄谋谋杀就是蓄谋谋杀。最后法院判决无罪,最高法院判决下级 法院判决有效。

听到江苏盐城女骑警的温柔劝导,很多网友表示“被暖到”“声音好治愈好甜,执法有方”“学到了学到了”,言语间都是对女骑警的表扬和点赞。

说真的,当我看到这段视频时,真的有被女骑警甜美又坚定地劝导方式暖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打破了以往对交警执法的印象,希望**姐继续努力。

有时候可能驾驶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交通违法行为,但经过女骑警的温柔提醒,瞬间明白过来同时也长了教训。也可能知道违法但依然我行我素,经过女骑警的提醒,改正错误。

从视频上可以看出来,女骑警不仅仅执法,更多时候她会告诉对方,为什么不能这样做,比如遇到车辆停在禁止停车区域,女骑警会先让驾驶员看标志,让他明白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自然驾驶员就会驶离。

再加上女骑警的甜美声线,任谁听到这种劝导,我想都会接受吧,请求这样的**姐多来一些。

花式宣传吸引民众,另类做法受欢迎

其实生活中,有些部门为了改变枯燥的宣传方式,往往会采取花式宣传。

杭州一地区为了宣传反诈骗,就同意民众与特警合影。注意,每个特警都非常帅,而和特警合影的唯一条件,就是扫“国家反诈骗”APP,一时间吸引了大批民众扫码。

在我看来,这种花式宣传方式,确实会起到一定作用,至少会提升民众了解的兴趣,可见为了宣传,相关部门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还记得疫情期间,各个地区的宣传标语吗?

“宁愿涨点膘,也不外面飘”

“我宅家,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口罩”

“口罩还是呼吸机,请你选其一”

不得不说,人们的脑洞还是非常强大的,也正是这些脍炙人口的标语,以及口语化的表达方式,感觉大家的心离得更近了。

当然了,社会上也不排除一些违法宣传,我们同样需要擦亮眼睛,防止被欺骗,比如关于各种投资的宣传,非法的传销等等,如果发现不对,要及时举报。

话题回到最初,其实江苏盐城女骑警的温柔劝导方式,也是一种良好的宣传方式,能让更多人明白交通法规的重要性,从而在日常生活中,养成良好的交通习惯,避免更大危险的发生。

总的来说,花式宣传的最终目的,就是起到唤醒,警示的作用,用这种方式能够引起大众的注意力,为此达到宣传的目的。

写到最后

我国每年因交通事故而伤亡的人数,真的不少,而这背后正是不遵守交通法规,违法犯罪的惩罚,也希望通过类似的宣传方式,能够提高人们的安全意识和法律常识,更好的生活和工作,远离危险和意外。

当然,也希望社会上有更多人性化的执法方式,让人们了解错误的同时,更多是欣然接受减少争吵与矛盾,打造和谐生活环境。

说一说,生活中你还遇到过哪些花式奇葩的宣传方式?欢迎留言告诉我。

距今天348年六个月一十九天,巴黎老城。大学城和新城三重城廓里,一大早群钟便敲得震天价响,弄醒了全市居民。

  可是,1482年1月6日,这一天并非是一个在历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一清早便使群钟轰鸣。万民齐动的事情,也是无关紧要,不足记取。既不是庇卡底人或是勃艮第人来攻城,也不是抬着圣物盒的巡列仪,也不是拉阿斯葡萄园的学子起来造反,也不是我们称之为"无比威赫之主国王陛下"进城,甚至也不是在巴黎司法广场对男女扒手们进行赏心悦目的绞刑,更不是十五世纪司空见惯的身著奇装异服,头饰羽冠的某外国使者,突然而至。最后一支这样的人马,弗朗德勒御使们,抵达巴黎还不到两天,他们是前来为法兰西王储和弗朗德勒的玛格丽特公主缔结婚约的。这叫波旁红衣主教大人伤透脑筋,可为了取悦国王,只好对这群吵吵闹闹。土里土气的弗朗德勒市长们笑脸相迎,而且还在他的波旁府邸里招待他们观看"许多精彩的寓意剧。傻剧和闹剧"。不料府邸门口的华丽帷幔全部被一阵倾盆大雨浸没了。

  一月六日那天,如约翰。德。特洛瓦所说的,"使得全巴黎民众激奋的"是这一天是从远古以来适逢两个隆重节日,即主显节和狂人节。

  这一天,将在河滩放焰火,将在布拉克小教堂种植五月树,将在司法宫演出圣迹剧已是习惯。府尹大人穿着华丽的紫红驼毛布衬甲衣,胸前缀着两个白色大十字的差役,头一天晚上就在十字街头吹着喇叭,高叫吆喝过了。

  大清早,住家和店铺就关上门,成群的市民,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向指定的三个地点涌去。人人早已心中有个谱,有去观看焰火,有去观看种植五月树,有去观看圣迹剧。不过,真正称赞的是巴黎爱凑热闹的游闲之辈那种自古就有的见识群众中绝大多数人都去看焰火,因为这正合时节;或者去观看圣迹剧,因为是在司法宫大厅里演出,上面有严严实实的屋顶,四面有紧闭的门窗;而看热闹的人都不愿意看一下五月树,那棵可怜的五月树,花儿稀稀拉拉,任凭它在一月寒天下,孤零零在布拉克小教堂的墓地上颤抖。

  民众们知道,要来观看圣迹剧的演出的还有前天抵达巴黎的弗朗德勒的使臣们,他们也观看将在同一个大厅里举行的狂人教皇的选举,因此人群主要涌入通往司法宫的各条大街。

  司法宫大厅在当时被誉为举世无双的大厅(诚然,索瓦尔那时候还没有丈量过孟塔吉城堡的大厅),这一天要挤进去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往下一望,只见挤满人群的司法宫广场,犹如汹涌的大海,通往广场的五。六条街道各似河口,每时每刻都涌出一股股澎湃的人流来。广场形如参差不齐的一片水域,而四周这儿那儿突出宛若一个个海岬的墙角,被不断扩大的浪涛汹涌的人流一阵阵冲击着。司法宫宏伟的峨特式正面的中央有一个高大的台阶,两股人流不停穿梭。这是因为,人流在居中的台阶底下碎散后,又以波涛翻腾之势,向两侧斜坡扩散开来。这样,我说呀,那个大台阶有如淌水,不断注入广场,好似一道飞瀑泻入湖泊一般。叫声,笑声,无数人的跺脚声,汇成了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喧哗。不时,这声响,这喧哗,随人流的折回。混乱或旋转,益发振耳欲聋。这是因为府衙的一名弓箭手在推人,或是一名捕头骑马横冲直撞,拼命维持秩序。这种令人叫绝的传统,由府衙传给统帅衙门,由统帅衙门传给骑警队,再从骑警队传给今日的巴黎警察总队。

  家家户户门口上,窗户上,天窗上,屋顶上,密密麻麻聚集着成千上万张市民们的面孔,和颜悦色,安详朴实,凝望着司法宫,凝望着嘈杂人群,也就心满意足了,因为时至今日,巴黎还有许多人乐于观看那班爱看热闹的人,再说,令我们感到非常有趣的是,在一堵人墙的后面正发生着什么事。

  假如我们这些生活在1830年的人在想象中厕身在十五世纪这群巴黎人中间,跟他们一起被拉来扯去,被撞来撞去,跌跌冲冲,挤进司法宫宽阔无比的大厅,在1482年1月6日这一天却显得那么狭小,就不会觉得眼前景象索然无味,不会觉得没有吸引力,正好相反,我们周围所见事物尽是如此之古老,反而觉得十分新鲜。

  如果承蒙看官同意,我们不妨就竭力开动脑筋,想象看官跟我们一道,随着穿着短上衣。半截衫。短袄的嘈杂人群,跨进大厅时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第一,耳鸣,眼花。我们头顶上是尖形双拱屋顶,木雕贴面,天蓝色彩绘,装饰着金色百合花图案;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在我们在脚下。几步开外有根高大的柱子,一根接着一根,再接着又是一根;大厅纵深一共竖着七根大柱,支撑着双拱屋顶落在横向正中的拱底石。几家店铺在头四根大柱闪烁着玻璃片和金属箔片的亮光;后三根大柱的旁边摆着几条橡木长凳,被诉讼人的短裤和代理人的袍子已经磨损了,磨光了。大厅四周,沿着高墙厚壁,门与门之间,窗与窗之间,柱和柱之间,摆着一长列从法拉蒙以下的法兰西历代君王的塑像;双臂大垂的是昏君,眼睛低垂;昂首挺胸,是明君的双手高举,直指着天空。还有,一扇扇尖形长窗,尽是光怪陆离的彩色玻璃;一个个宽大的大厅出口,都是精雕细刻的富丽门扉。而且所有这一切,圆拱,大柱,垣壁,窗框,护壁镶板,门扇,塑像,从上往下双目中流溢着湛蓝与金黄,色泽斑斓,光彩照人;我们今天看见时色泽已略显暗淡了,公元1549年德。普勒尔根据流传还对它赞美不已,其实那时几乎已经被尘灰和蛛网所埋没,已失去了往日的灿烂光泽了。

  我们来设想一下:这座长方形的宽阔大厅,在一月某一天,光线暗淡,拥入了一大群人,衣著五颜六色,吵吵闹闹,沿墙逛荡,绕着七根大柱转悠,这样一想,整个场面有个模糊的印象。下面再更确切地说一说一些有趣的细节。

  毫无疑问,拉瓦伊阿克刺杀亨利四世,才会有拉瓦伊阿克案件的卷宗存放在司法宫档案室里,才会有他的同谋犯处心积虑要把本案的卷宗毁掉;因此才会有纵火犯由于别无良策,只好放火焚烧档案室,好把卷宗烧毁。总而言之,就才会有1618年那场大火。若不是那样的话,古老的司法宫及其古老的大厅也就屹立如故,我也可以奉告看官:您亲自去看吧!于是,咱们俩都不必多此一举:我免得如实进行描述,您也就省得阅读了。-这样的一条新真理就被证明:一切重大事件必有不可估计的后果。

  不过这也可能是真的:首先,拉瓦伊阿克没有同谋者;其次,即使万一有,他的同谋者也可能与1618年那场火灾毫无关系。这样,那场大火的起因就有其他两种解释,都是合情合理的。第一种解释是:有颗熊熊燃烧的大星,一尺宽,一肘高,如众所周知的,三月七日半夜后从天上坠落,恰好落在司法宫里。第二种解释是见诸于泰奥费尔的四句诗:

  诚然,那是悲惨的游戏,

  正义女神在巴黎,

  吃了太多香料,

  自把宫殿焚为平地。

  这是1618年与司法宫那场大火从政治的。自然的。诗歌的三个角度的三种解释,不论人们对此想法如何,不幸地火灾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由于这场灾祸,更由于连续修建把幸存的东西也毁了,所以时至今日也就所剩无几,这座法兰西最早的王宫也就所剩无几了。堪称是卢浮宫长兄的这座宫殿,早在美男子菲利浦时代就已很老了,有人还到里面去寻找罗贝尔国王所建造的。埃卡迪斯所描述的那些华丽建筑物的遗迹。几乎一切荡然无存了。想当初,圣路易院完婚的枢密,洞房今安在?他在御苑审理案件,"身著羽纱短袄,无袖粗呢上衣,外罩披风,脚趿黑绊拖鞋,同儒安维尔卧在地毯上",御苑今安在?西吉斯蒙皇帝的寝房现何在?查理四世的呢?无采邑王约翰的呢?查理六世站在楼梯上颁布大赦令,那座楼梯今何在?马塞尔在太子面前,杀害罗贝尔。德。克莱蒙和香帕尼元帅,那现场的石板今在哪里呢?从一道小门宣布的废除伪教皇贝内迪克的训谕,他的那班传谕使者们给人丑化,身披袈裟,头戴法冠,也是从这道小门出去游街,走遍巴黎大街小巷,向民众赔礼认罪,现在这道小门又在哪里?还有那座大厅,金碧辉煌的装饰,扇扇尖拱窗户,尊尊塑像,根根大柱,镂刻成块块图案的宽阔拱顶,这一切如今又何在?还有那金灿灿的卧室呢?那只守门狮子,就像所罗门座前的狮子一般;耷拉着头,夹着尾巴,显出暴力在正义面前那副卑躬的模样,这石狮子又在何处呢?还有那一扇扇绚丽的门扉呢?那一扇扇斑斓的彩色玻璃窗户呢?还有那叫比斯科内特望而生畏的房门上镂花金属包皮呢?还有德。昂锡打制造的精致木器呢?……岁月流逝,人事更替,这些稀世之宝终于成了什么呢?人家为了代替这一切,代替这整个高卢历史,代替这全部峨特艺术,塞给了我们什么名堂呢?取代艺术的,无非是德。普罗斯大人那种笨重扁圆的穹顶,如圣热尔韦门那种蠢笨的建筑物;至于历史,我们听到许多对粗大柱子喋喋不休的忆述,巴特吕之流唠唠叨叨的声音还在震响,时至今日。

  这很一般。言归正传,我们还是回头来说这座名不虚传的古老司法宫的这间名不虚传的大厅吧。

  这座呈平行四边形。宽阔无比的大厅,一端摆着那张名闻遐迩的大理石桌子,又长又宽又厚,据古老的籍册所云,世上如此偌大的大理石,真是见所未见,这样一种说法可叫卡岗蒂亚垂涎欲滴;另一端是小教堂,路易十一曾经叫人给自己在教堂里雕刻了一座跪在圣母面前的塑像,他还把查理大帝和圣路易-认为这两位作为法兰西君王是得到了上天无比信任的圣人-的塑像搬到小教堂里来,居然不顾大厅里那一长列历代君王塑像中留下了两个空墙凹。这座小教堂建成差不多才六年,还是崭新的,建筑雅致,雕刻奇妙,镂錾精湛,一切都妩媚无比;这种风格正是我国峨特时代末期的特征,并一直延续到十六世纪中期,体现为文艺复兴时代仙境一样的种种幻想。小教堂门楣上那镂空的蔷薇花瓣小圆窗,纤秀而优雅,堪称是一件杰作,好象一颗用花边做成的星星。

  大厅中间,有一座铺着金色锦缎的看台,面对大门,背靠墙壁,并利用那间金灿灿卧房走廊上的一个窗户,开了一道特别的入口。这看台是专门为弗朗德勒使者们和其他大人物应邀来观看圣迹剧而搭设的。

  按照习惯,那边大理石桌面是用以表演圣迹剧的。一清早便把桌子布置停当了。那厚实的桌面,年长日久,被司法宫书记们的鞋跟划得全是道道痕迹,如今已搭起一个相当高的木架笼子,上端板面整个大厅都看得见,到时候就作为舞台。笼子四周围着帷幕,剧中人的换衣室里面就在里面。外面,明摆着一张梯子,联结着舞台和换衣室,演员上场和下场都从那结实的梯阶爬上爬下。随意编派的角色,机关布景,剧情突变,都是被安排从这梯子上场的。这是戏剧艺术和舞台装置结合的新生儿,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可敬!

  司法宫典吏的四名捕快,都不得不在节日或行刑之日看管恣意行乐的民众,这时正分立在大理石桌子四角。

  演出要等到司法宫的大钟敲响正午十二点才开始。对于演戏来说应该是迟了,可是得照顾使臣们的时间呀。

  可是,从一大早就在等着许许多多观众。这些老老实实爱看热闹的观众当中,不少人天刚亮就在司法宫大台阶前等候,冻得打哆嗦;甚至有几人说他们为了一开门能抢先进去,已在大门中间歪着身子熬了一夜。人群每时每刻都在增多,就如超过水位的水流,开始沿着墙壁升高,向各柱子周围上涨,漫上了柱顶。檐板。窗台。建筑物一切凸出部位和雕塑物所有隆起部分。但是,群众感到浑身不自在,急躁,烦闷,何况这是可以我行我素,恣意胡闹一天,要是谁的手肘尖碰一下,或是钉了掌的鞋子踩一下,他们动不动就大动肝火,加上长久等待而疲乏不堪,这一切都使得群众很不满意,更何况他们被关禁在这里,人挨人,人挤人,人压人,简直要窒息,所以没等到使臣们到来的预定时刻,群众的喧嚣声早已变得尖刻而辛辣。只听见一片埋怨声和咒骂声,把弗朗德勒人。府尹大人。波旁红衣主教。司法宫典吏。奥地利玛格丽特公主。执棒的捕役。天冷。天热。刮风下雨。巴黎主教。狂人教皇。柱子。塑像。这扇关着的门。那扇开着的窗,总之,把一切全部骂遍了。散布在人群中的一堆堆学子和仆役,遂在心怀不满的人群中搅乱,挑逗促狭,挖苦讽刺,简直是火上加油,更激起普遍的恶劣情绪。

  还有另一伙捣蛋鬼,先砸破一扇玻璃窗钻进来,大胆地爬到柱子顶盘上去坐,居高临下,东张西望,嘲笑里面大厅里的群众,揶揄外面广场上的人群。看着他们那滑稽的动作,听着他们那响亮的笑声,以及和同伴们在大厅两头相互取笑的呼喊声,一下子就可以知道这些年轻的学子并不似其余观众那样烦闷和疲倦,他们为了取乐很机敏地从眼下的情景发掘出好戏,借以打发时间,耐心等候着另一出戏的上演。

  "我发誓,是你呀,约翰。弗罗洛。德。莫朗迪诺!"其中有一个叫道,"你叫磨坊的约翰,真是名副其实,你的四肢活像四只迎风旋转的风翼。-你来多久了?"那个被称做磨坊的是个金**头发的小鬼,漂亮的脸蛋,淘气的神态,攀在一个头拱的叶板上坐着。

  "上帝保佑,已经四个多钟头了!"约翰。弗罗洛回答道,"但愿将来下了地狱,这四个钟头能计算在我进炼狱的净罪时间里。西西里国王的八名唱诗班童子,在圣小教堂唱七点钟大弥撒,我赶上听了第一节哩。"

  "那倒是有名的唱诗班,"那一位接着说,"声音比他们头上的帽子还尖!不过,国王给圣约翰大人举行弥撒前,还应该先打听一下,圣约翰大人可能不太喜欢听用普罗旺斯口音唱的拉丁文赞美诗。"

  "国王弄这名堂,还不是为了雇用西西里国王的这个该死的唱诗班呢?"窗下人群中有个老太婆尖声厉气地喊道,"我向大家请教一下一次弥撒就得花一千巴黎利弗尔!这笔款还是从巴黎菜市场海产承包税中出账的呢!"

  "闭嘴!老婆子。"有个站在这卖鱼婆的身旁一本正经的大胖子,捂住鼻子,接过话头说道,"不举行弥撒怎么行,你总不希望国王再欠安吧?"

  "说得好,吉尔。勒科尼君,你这个专供皮货给国王做皮裘的大老公!"那个攀在斗拱上的小个子学子叫道。

  可怜皮货商这个倒霉的名字,引得所有学子都大声大笑起来。

  "勒科尼!吉尔。勒科尼!"有些人连声喊道。

  "长角和竖毛的!"另一个人接着叫。

  "嘿!"柱顶上那个小淘气鬼仍不依不饶,"姓勒科尼有什么好笑的呢?尊敬的吉尔。勒科尼,是御膳总管约翰。勒科尼公的兄弟,樊尚林苑首席守林官马伊埃。勒科尼公的公子,个个都是巴黎的市民,从父到子,哪个不是成了家的呢?"

  大家听了更是乐不可支。肥头胖耳的皮货商没有理会他们,拼命要躲开四面八方向他射过来的目光;尽管挤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但只是白费劲:好象一只楔子深陷在木头里,越用力反而越卡得紧,大脑瓜随着挣扎越发紧长在左右旁边人的肩膀中间。他又气又恼,充血的大脸盘涨得紫红。

  最后这伙人当中有一个出来替他解围,此人又胖又矮,同皮货商一样令人起敬。

  "罪孽呀罪孽!有些学子竟对一个市民如此不敬!想当年,要是学子敢如此不敬,就得先挨柴禾棒子打,再用柴禾棒子活活烧死。"

  那帮学子一下子气炸了。

  "嗬啦啦!是哪只晦气的公猫在唱高调呀?"

  "嘿,我认得,他是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有个人说。

  "他是那个在大学里宣过誓的书商。"另外个人插嘴道。

  "我们的那所杂货铺里,样样都成四:四个学区,四个学院,四个节日,四个学政,四个选董,四个书商。"还有一个人说道。

  "那么,就应把这一切推翻!"约翰。弗罗洛接着说。

  "缪斯尼埃,我们要烧光你的书!"

  "缪斯尼埃,我们要把你的听差全揍扁!"

  "缪斯尼埃,让我们好好揉一揉你老婆!"

  "肉墩墩的可爱的姐姐乌达德呀!"

  "比小寡妇更娇嫩。风骚!"

  "你们全部见鬼去吧!"安德里。缪斯尼埃嘟哝着。

  "安德里老公,不要再放屁了,要不,看我掉下去砸在你的脑袋上。"约翰一直吊在柱顶上,接过话头说道。

  安德里老公抬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好像在估量一下柱子有多高,促狭鬼有多重,再默算一下冲重,然后就不敢作声了。

  约翰成为这战场的主人,便乘胜追击:

  "我虽然是副主教的弟弟,但还是要这么干。"

  "高贵的先生们,学堂的学人们!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们失去了应该得到的尊重!别的姑且不说,你们看看,新城有五月树和焰火,旧城有圣迹剧。狂人教皇和弗朗德勒的使君,但是我们大学城,有个什么呢!"

  "可是我们莫贝尔广场够大的了!"一个趴在窗台上的学子叫道。

  "打倒学董!打倒选董!打倒学政!"约翰大声叫着。

  "今天晚上就用安德里老公的书,在加伊亚广场放焰火吧!"另一个接着喊道。

  "烧掉学录的书桌!"旁边的一位补充说。

  "烧掉监堂的棍棒!"

  "烧掉学长的痰盂!"

  "烧掉学政的食橱!"

  "烧掉选董的面包箱!"

  "还有学董的小板凳!"

  "打倒!"小约翰附和地接着喊,"打倒安德里老公!打倒监堂和学录!打倒神学家。医生和经学家!打倒学政。选董和学董打倒他们!"

  "世界末日到了!"安德里老公塞住耳朵咕噜道。

  "噢!学董来了!正在走过广场。"有人在窗台上突然喊到。

  人人争先恐后扭转过头向广场望去。

  "真是我们可敬的学董蒂博大人吗?"风车约翰。弗罗洛问道,因为他被攀附的里面的一根柱子挡住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对,对,是他,就是他:学董蒂博大人!"

  果真是学董及所有学官列队前往迎接使团,此刻正穿过司法宫广场。挤在窗前的学子们,冷嘲热讽,鼓掌喝倒采,向他们表示欢迎。走在最前面的学董,先遇到一阵谩骂,骂得可凶呐。

  "您好,学董先生!嗬-啦-嘿!这厢有礼了,您好哇!"

  "这个老赌棍,跑到这儿干吗来啦?他竟然肯丢下骰子不赌了么?"

  "瞧,他骑着骡子小跑的神气模样儿!骡子的耳朵还没他的长呢!"

  "嗬-啦-嘿!您好,蒂博学董先生!赌徒蒂博!老笨蛋!大赌棍!"

  "上帝保佑您!昨晚上赢了不少吧?"

  "唔!瞧他那张衰老的面孔,铁青,消瘦,憔悴,这全是爱赌如命。好掷骰子的缘故!"

  "掷骰子的蒂博,您屁股转向大学城,向新城跑,这要上哪儿去呀?"

  "当然是去蒂博托代街开一个房间过一过瘾啦!"风车约翰叫道。

  大伙儿一听,拼命鼓掌,雷鸣般重复着这句俏皮的双关语。

  "学董先生,魔鬼赌局的赌棍,您是到蒂博托代街去开一个房间过把瘾,对不对?"

  其他学官挨骂了。

  "打倒监堂!打倒执杖吏!"

  "你说,罗班。普斯潘,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吉贝尔。德。絮伊,吉贝尔。德。絮伊奥坦学院的学政。"

  "给你我的一只鞋:你的位置比我的方便,拿去狠扔到他的脸上。"

  "今晚上就叫你尝个够!"

  "打倒六个神学家和他们的白道袍!"

  "那些人就是神学家吗?我原来以为是巴黎城的圣日芮维埃芙送给鲁尼采邑的六只大白鹅呢!"

  "打倒医生!"

  "打倒那些无休止的胡扯般的教义争论和神学辩论!"

  "给你,我这顶帽子,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你徇私,叫我吃了大亏-这是实实在在的!他抢去了我的位置给了小阿斯卡尼奥。法尔扎帕达,就因他是意大利人,是布尔日省的。"

  "真不公正!"学子们一齐喊道。"打倒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

  "嗬-嘿!阿尚。德。拉德奥老公!嗬-嘿!路易。达于尔!嗬-嘿!路易。达于尔!嗬-嘿!朗贝尔。奥特芒!"

  "让日耳曼学区的学政被魔鬼掐死吧!"

  "还有圣小教堂里的那班神父和他们的灰毛披肩;灰毛披肩!"

  "以及,让魔鬼掐死那些穿灰毛袈裟的!"

  "嗬-啦-嘿!艺术大师们!清一色的漂亮黑斗篷!清一色的漂亮红斗篷!"

  "就像尾巴一样!"

  "好比一个威尼斯大公去参加海上婚礼!"

  "你看,约翰!那不是圣日芮维埃芙主教堂的那班司铎!"

  "司铎统统去见鬼吧!"

  "修道院克洛德。肖阿院长!克洛德。肖阿博士!您是不是去找那个骚娘儿玛丽。吉法尔德?"

  "她在格拉提尼街。"

  "她正在给您这个好色的大王铺床哩。"

  "她要四个德尼埃。"

  "有一大群蜜蜂来了。"

  "要不要她当着您的面卖呀?"

  "学友们!庇卡底的选董西蒙。桑甘老公来了,他带着老婆,就是骡子屁股上的那个。"

  "骑马人的身后坐着黑色的忧虑。"

  "不要害怕,西蒙老公!"

  "早上好,选董先生!"

  "晚上好,选董夫人!"

  "这一切让他们很开心吧!"磨坊的约翰叹道,他一直高踞在拱顶的叶板上。

  这会儿,大学城宣过誓的书商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欠身,贴着王室皮货商吉尔。勒科尼老公的耳朵悄悄地说:

  "先生,我告诉您,这是世界的末日。从未见过学子们这样的越轨行为。这都是本世纪那些该死的发明把一切全毁了,什么大炮啦,蛇形炮啦,臼炮啦,尤其是印刷术,即德意志传来的另一种瘟疫!再也没有手稿了,再也没有书籍了!刻书业被印刷术给毁了。世界末日到了!"

  "这从天鹅绒的日益发达,我也确实看出来了。"皮货商答腔说。

  就在此时,正午十二点到了。

  "哈!……"整个人群不约而同叫了起来。学子们也默不作声了。随后一阵激烈的骚动,一阵乱哄哄的挪动脚步和摇动脑袋,一阵爆炸似的咳嗽和擤鼻涕声;人人设法抢占一个好的地形踮起脚尖,聚集成群;接着一片寂静;个个伸长脖子,张开嘴巴,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了大理石台子。依然空空荡荡,台子上只有典吏的四名捕快一直站在那里,身体笔直,一动也不动,宛如四尊彩绘塑像。大家的视线便转向留给弗朗德勒使臣的看台。看台的那道门还紧闭着,台上空无一人。这人群从清晨就眼巴巴等候三件事来临:晌午。弗朗德勒使团和圣迹剧。唯有晌午准时来到而已。

  真令人无法忍受。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看台上仍然没有一个人影,戏台上仍然鸦雀无声。这时,愤怒随着急躁接踵而来,带火药味的话儿在人群中散播开来,当然声音还是低低的。"圣迹剧!圣迹剧!"大家低低地这么嘀咕着,脑子渐渐发热起来,一场风暴尽管还只是轻轻咆哮,却在人群上面震荡。磨坊的约翰带头煽动起来。

  "圣迹剧!弗朗德勒人见鬼去吧!"他用浑身劲儿,大声吼叫,同时像条蛇似地绕着柱头扭动着身子。

  观众一块鼓掌,也跟着吼叫:

  "圣迹剧!弗朗德勒去死吧!"

  "马上给我们演圣迹剧,否则,我们就演一出喜剧和寓意剧希望把司法宫典吏吊死。"风车又说道。

  "说得好极了!"民众吼叫起来。"那就先吊死他的几个捕头。"

  话音刚落,一阵欢呼。那四个可怜虫面色煞白,面面相觑。人群向他们拥去,中间隔着一道不十分牢固的木栏杆,眼看这道围栏在群众挤压下扭弯变曲,就要冲破了。

  情势实在是太危急了。

  "砸烂!砸烂!"四面八方齐声叫着。

  就在这会儿,前面描述过的那间更衣室的帷幔掀开了,出来了一个人,大伙一见,突然站住,似中了魔法一般,顿时愤怒变成了好奇。

  "肃静!肃静!"

  这人提心吊胆,战战兢兢,毕恭毕敬朝前走,越往前走便越近似卑躬屈膝,就这样走到了大理石台子的边上。

  这时渐渐平静下来了,只有轻微的嘈杂声从安静的人群中传出。

  "市民先生们,"那个人说,"市民太太们,我们将十分荣幸地在红衣主教大人阁下面前,朗诵和献演一出非常精彩的寓意剧,名为《圣母玛丽亚的公正判决》。在下扮演朱庇特。大人阁下此刻正陪着奥地利大公派来的尊贵的使团在博代门听大学学董先生的演讲,等显贵的红衣主教大人一到,我们就开演。"

  用不着什么别的办法,朱庇特这一席话,便着实挽救了司法典吏那四名倒霉捕头的性命。纵然我们不胜荣幸,构思了这样一个千真万确的故事,因此应在批判之神圣母面前承受责任,人们也许在这种场合会引用"众神不要来干涉",这么一个古老箴言:并非来刁难我们的。况且,朱庇特老爷的服装那么华丽,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对于安定观众的情绪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朱庇特身著锁子铠,外面披着金色大钮扣的外套,头戴镀金的银扣子的尖顶头盔;如果不是他脸上的胭脂和浓须各遮住面部的一半,如果不是他手执一个缀满金属饰片。毛刺刺布满金箔条子的金色纸板圆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代表霹雳,如果他那两只光着脚没有按照希腊方式饰着彩带,那么,他那身威严的装束,真可以同贝里公爵禁卫军中布列塔尼的弓箭手相提并论了。

过年的故事

——无声

农村人有一句话叫:小孩过年,大人过难。这话算是说对了。在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里,过年的确是过难。过年留给人的尽是些辛酸的记忆。

打我记事起,家里粮食似乎总不够吃,没菜没肉的,年过得寡淡无味。有一年,好不容易有了肉吃,却还是没有爆竹响。

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过年。一踏入腊门槛,就整日跟在妈屁股后面问:“妈呀,咱啥时候过年?”

其实,我识数呢,知道离过年还有几天。我是想提醒妈,村里好些孩子都添了新衣服,我想我们也应该有。

妈听懂了我的意思。妈说:“啥时候有钱了,妈一定给你做一身新衣服,比村里那些孩子的都要好。”

妈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说:“妈,我不跟人家比,只要有衣服穿,能盖住屁股就行。我裤子上烂了好几个口子,上操时都不敢放开步子跑。”一句话,惹得合家人围坐在一起伤心落泪。

离过年还足足有十天时间,我们却无论无何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促妈快点蒸馍捏饭。我们早把买衣服的事抛在了脑后。想衣服是富人家孩子的事,穷人家孩子过年只要有肉吃、有爆竹响就行。在我的印象中,妈很少叫我们失望。有妈在,我们从来就不担心过不了年。尽管一个冬天吃的都是红薯面馍、红薯面饸饹和红薯面油糕,但我们还是对过年能吃上白面和大肉深信不疑。我们有世界上最会过日子的妈,她总有法子把白面留到过年吃,留到最需要的时候吃。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吃什么。

过年了,妈变魔术似的掀开面瓮,舀出大半盆面。我们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哇,咱们家原来还有这么多白面!”

“可是妈,面瓮它早就空了呀!”

妈笑而不答。

妈挽起袖子开始和面。面的芳香溢出来,空气一样向四面散开去。我张开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面香顺着气管进到肺里,我的全身上下立马为这香味浸透了。我不停地吸,把肚子吸成了大气球。我舍不得这香味溜走。

“妈,过年这么好,为什么人不天天过年?”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

妈忍俊不禁:“天天过年,那叫败家子!”

妈顿了顿说:听人说闯王李自成刚进入北京那阵,整日花天酒地的,却还是不满足。一日就问部下:天底下啥事情最好?一将领回说:过年好。闯王想想说:既然过年好那咱就天天过年……十五天后,闯王被赶出了北京城。人都说闯王命里有十五年江山呢,结果却只坐了十五天。他这是把一年当一天过了!

我还小,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经历过,当然不希望一下子把年给过完了。我说:“妈,我往后不再向你要好吃的了,我一定要好好上学,长大后让你也像模像样地过上个年!”

妈听后忍不住哭了。妈一只手摸着我的头,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我仰脸问妈:“你不相信我吗?”

“信、信,妈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妈使劲拍着我的肩膀,眼里亮光光的,好像真的过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年。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它过得寒碜却不失喜气。

接下来一年,村人把日子过忘了。三十刚到就早早把年过了,过年那天出去走亲戚,走到路上见不着行人,这才发觉年过错了。人们从四面八方返回村子时已是晌午。年过去了,但人们又不能倒回到过去,为自己过个年。

农村人不看黄历,记错日子是常有的事,但像把过年这样重要的日子弄错却是绝无仅有的。这一年就这样从人们眼皮底下神不知不觉地溜掉了,而它原本可以过得更充实、更富有,但由于我们的一时疏忽,它却被永远地漏掉了。它空在生命里,让我们的人生显得不够完整,总觉着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多少年以后,我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这年怎么过得这么荒唐!

往后几年,弟妹相继上学了。一个家要同时供五六个学生上学,这在当时再富有的家道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妈一年到头不停忙,把种粮都卖了还是不够开销。妈有些怕了。妈盯着我们几个不住地看,就好像我们不是她的孩子。

好久,妈说话了。妈的声音嘶哑低回,像是吸干了水分的树枝戳得人心痛。妈想把四弟给人。妈话说到一半就被我们的哭声打断了:“我们不上学了,只要你不把四弟给人!”

妈说不下去了。孩子是妈的心头肉呢,怎能说给人就给人。妈说:“只要还有一点法子,妈就不会拉下你们一个。”

开过年,我们一声不吭地跟上哥上山去挖药材。我们长大了,要自己给自己攒学费。

从春到冬,我们跑遍了村里的山山岇岇,连旮旮旯旯都翻遍了,到过年的时候,来年的学费还是没攒够。我们一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了主意。到底还是妈想出了办法,妈说上学要紧,这一年就不吃肉了。

没有肉的年总是无趣的,我做梦都想着上外婆家。外婆家不但有肉吃,还有压岁钱挣。可是到了初二,妈却不再让我去了。妈说我都十岁了,该懂事了。我想想也是。我都长成大小伙了,几乎跟二哥一般高了;可二哥连一次外婆家也没去。

妈走后,我和哥到村口去玩。村口不时有人出人进,把我的眼都看热了。快到中午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外婆家。外婆见到我后一个劲地埋怨妈。外婆端来一碗猪肉炖粉条,我端起碗三下五除二便吃光了。外婆再端来一碗,我又吃光了。我一口气吃了三碗,吃得外婆泪眼婆娑。外婆骂妈:“你把娃都识抢成啥了!”

妈哭了。妈心里苦啊!父亲有病在身,一家上下七八张嘴全靠妈一人养活,是男人也会吃不消的。

外婆不再言语,抱我到怀里一个劲地用嘴亲。

“外婆,你看我这瓜瓜!”我掀起衣服让外婆看。

外婆往我肚皮上摸了一把,咪起眼笑了,笑得太阳似的灿烂。

我是回到家后才感到不舒服的。到后半夜,肚子突然痛起来。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我能感到自己被疼痛抽搐成一片干枯的树叶,在炕上翻来覆去地舞。痛过之后又没完没了地吐,直吐得黄水直流。这之后,我见到肉就怕。肉成为我心头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时光一晃就是十几年,我们一个个成人了,家中光景也一日日好转。妈说:“烂肠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今年一定要象样地过个年,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就白活了!”

临过年,家里却遭遇了变故,终日凄凄惨惨的。

这件事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人提过年的事。我们不再把年当回事,不响爆竹,不贴对子,不吃肉喝酒,想把年过成什么样就过成什么样。

妈终就没过上一个像样的年。失子之痛让妈迅速地老了。妈才六十出头,头发就全白了,眼也花了,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了。看着妈的样子,我就想:年总有一天会把我们都销蚀掉的。我不敢想象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人老了,就是见天儿过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年的故事是说也说不完的。

年满载着一代人的苦难和梦想。

早上五点我们就会起床,也许你会觉得我们有点“精神病”——大过年的不在床上多舒服一会儿。那么早起床干嘛呢?那么你就说错了,我们做的正是过新年的第一件事——“起五更”!你是不知道,“起五更”有多爽呀!鞭炮声,笑声响成了一片简直就是一段有声有色的“交响乐”,把大自然所有的声音都交织在一起,连天上的星星都忘记了睡眠,停下来观看!

早晨7:30也不错呀!也许你有会觉得奇怪了——7:30正是吃早饭的时间,吃早饭有啥好玩的?对了!正是吃早饭的时间,可是今天的早饭和以往不一样—早饭可是吃饺子!为什么要吃饺子呢?因为饺子的形状像一颗颗大元宝,象征着来年会财源滚滚!吉祥如意!所以我今天早晨一下子吃了30多个饺子!(不是我爱财,是味道太好了!)

吃过早饭就是我们小孩子的天下了,不管我们几个孩子怎么玩,爸爸妈妈都不会批评我们!真是——“全家小孩大解放”呀!

中午全家要吃团圆饭!要所有的孩子把一年的学习成绩做一个汇报,看看谁进步了,谁退步了。对进步的孩子发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与奖励,对退步的孩子也发一个大的的红包表示鼓励!这时候我最开心——因为我年年都得到进步的红包呀!全家人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那场面——温馨极乐!

。。。。。。

晚上我躺在舒服的被窝里回想着这一天快乐,开心死了!那感觉太温馨了!

OK,就这些了!

  第 一 卷 一 大 厅

  距今三百四十八年六个月一十九天,巴黎老城、大学城

  和新城

  三重城廓里,一大早群钟便敲得震天价响,把全市

  居民都弄醒了。

  然而,一四八二年一月六日,这一天在历史上并非一个

  值得纪念的日子。一清早便使群钟轰鸣、万民齐动的事情,也

  无关紧要,不足记取。既不是庇卡底人或是勃艮第人来攻

  城

  ,也不是抬着圣物盒的巡列仪,也不是拉阿斯葡萄园 ③

  的

  学子们起来造反,也不是“我们称为无比威赫之主国王陛

  下”进城,甚至也不是在巴黎司法广场对男女扒手进行赏心

  悦目的绞刑,更不是十五世纪司空见惯的某外国使者身著奇

  装异服,头饰羽冠,突然而至。最后一支这样人马,弗朗德

  勒 ①

  御使们,抵达巴黎还不到两天呢,他们是前来为法兰西

  王储 ②

  和弗朗德勒的玛格丽特公主缔结婚约的。这叫波旁红

  衣主教大人 ③

  伤透脑筋,但为了取悦国王,不得不对这群吵

  吵闹闹、土里土气的弗朗德勒市长们笑脸相迎,而且还在他

  的波旁府邸里招待他们观看“许多精彩的寓意剧、傻剧和闹

  剧”,不料一阵倾盆大雨,把府邸门口的华丽帷幔全浸没了。

  一月六日那天,正如约翰·德·特洛瓦所说的,“使得全

  巴黎民众激奋的”是这一天从远古以来适逢两个隆重的节日,

  即主显节 ④

  和狂人节 ⑤

  。

  这一天,按习惯将在河滩 ⑥

  放焰火,在布拉克小教堂种

  植五月树 ⑦

  ,在司法宫演出圣迹剧

  ⑧

  。府尹大人的差役,穿着

  华丽的紫红色驼毛布衬甲衣,胸前缀着两个白色大十字,头

  一天晚上就在十字街头吹着喇叭,高声吆喝过了。

  一清早,住家和店铺就关上门,成群的市民,男男女女,

  从四面八方涌向指定的三个地点。人人早已心中有个谱,有

  的去观看焰火,有的去观看种植五月树,有的去观看圣迹剧。

  不过,巴黎爱凑热闹的游闲之辈那种自古就有的见识真堪称

  赞,群众中绝大多数人都去看焰火,因为这正合时节;或者

  去观看圣迹剧,因为是在司法宫大厅里演出,上有严严实实

  的屋顶,四面有紧闭的门窗;而那棵可怜的五月树,花儿稀

  稀拉拉,看热闹的人都不愿一顾,任凭它在一月寒天下,孤

  零零地在布拉克小教堂的墓地上颤抖。

  民众知道,前天抵达巴黎的弗朗德勒的使臣们要来观看

  圣迹剧的演出,也观看将在同一个大厅里举行的狂人教皇的

  选举,所以人群主要涌入通往司法宫的各条大街。

  司法宫大厅在当时被誉为举世无双的大厅 (诚然,索瓦

  尔 ①

  那时还没有丈量过孟塔吉城堡 ②

  的大厅),这一天要挤进

  去却不是容易的事。家家户户挤在窗口看热闹的人往下一望,

  只见挤满人群的司法宫广场,犹如汹涌的大海,通往广场的

  五、六条街道各似河口,每时每刻都涌出一股股澎湃的人流

  来。广场形如参差不齐的一片水域,而四周这儿那儿突出来

  的墙角,宛若一个个海岬,那不断扩大的人流,浪涛汹涌,一

  阵阵冲击着这些岬角。司法宫宏伟的峨特式 ③

  正面的中央有

  一道高大的台阶,两股人流不停上上下下,这是因为人流在

  居中的台阶底下碎散后,又以波涛翻腾之势,向两侧斜坡扩

  散开来。这样,我说呀,那道大台阶有如淌水,不断注入广

  场,好似一道飞瀑泻入湖泊一般。叫声,笑声,无数人的跺

  脚声,汇成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喧哗。不时,这声响,这喧

  哗,随着涌向中央大台阶的人流的折回、混乱或旋转,益发

  振耳欲聋了。这是因为府衙的一名弓箭手在推人,或是一名

  捕头骑马横冲直撞,拼命维持秩序。这种令人叫绝的传统,由

  府衙传给统帅衙门,由统帅衙门传给骑警队,再从骑警队传

  给今天的巴黎警察总队。

  家家户户门口上,窗户上,天窗上,屋顶上,密密麻麻

  聚集着成千上万张市民的面孔,和颜悦色,安详朴实,凝望

  着司法宫,凝望着嘈杂的人群,也就心满意足了,因为时至

  今日,巴黎还有许多人乐于观看那班爱看热闹的人,再说,在

  一堵人墙后面正发生着什么事,这对我们来说已非常有趣的

  了。

  假如我们这般生活在一八三○年的人能凭借想象,厕身

  在十五世纪这群巴黎人中间,跟他们一起被拉来扯去,被撞

  来撞去,跌跌冲冲,挤进司法宫宽阔无比的大厅—— 在一四

  八二年一月六日这一天却显得那么狭小——,就不会觉得眼

  前的景象索然无味,不会觉得没有吸引力,正好相反,我们

  周围所见的事物尽是如此之古老,反而觉得十分新鲜。

  若承蒙看官同意,我们不妨就竭力开动脑筋,想象看官

  跟我们一道,夹杂在穿着短上衣、半截衫、短袄的嘈杂人群

  中间,跨进大厅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首先,耳鸣,眼花。我们头顶上是尖形双拱屋顶,木雕

  贴面,天蓝色彩绘,装饰着金色百合花图案;我们脚下是黑

  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几步开外有根高大的柱子,接着又一

  根,再接着又是一根;大厅纵深一共竖着七根大柱,支撑着

  双拱屋顶落在横向正中的拱底石。头四根大柱的周围有几家

  店铺,闪烁着玻璃片和金属箔片的亮光;后三根大柱的周围

  摆着几条橡木长凳,被诉讼人的短裤和代理人的袍子已磨损

  了,磨光了。大厅四周,沿着高墙厚壁,门与门之间,窗与

  窗之间,柱与柱之间,摆着一长列从法拉蒙 ①

  以下的法兰西

  历代君王的塑像;昏庸的个个双臂下悬,眼睛低垂;英武的

  个个昂首挺胸,双手高举,直指天空。还有,一扇扇尖形长

  窗,尽是光怪陆离的彩色玻璃;一个个宽大的大厅出口,都

  是精雕细刻的富丽门扉。而所有这一切,圆拱,大柱,垣壁,

  窗框,护壁镶板,门扇,塑像,从上到下,满目湛蓝和金黄,

  色泽斑斓,光彩照人;我们今天看见时色泽已略显暗淡了,公

  元一五四九年德·普勒尔根据流传还对它赞美不已,其实那

  时几乎已被尘灰和蛛网所埋没,全然不见当年的灿烂光泽了。

  现在,让我们来设想一下:这座长方形的宽阔大厅,在

  一月某一天,光线暗淡,拥入了一大群人,衣著五颜六色,吵

  吵闹闹,沿墙逛荡,绕着七根大柱转悠,这么一想,就大致

  可以对整个场面有个模糊的印象了。下面再更确切地说一说

  一些有趣的细节。

  毋庸置疑,如果不是拉瓦伊阿克

  ①

  刺杀亨利四世,就不

  会有拉瓦伊阿克案件的卷宗存放在司法宫档案室里,也不会

  有他的同谋犯处心积虑要把本案的卷宗毁掉;因而也不会有

  纵火犯由于别无良策,只得放火焚烧档案室,好把卷宗烧毁,

  也不会只得放火焚烧司法宫,好把档案室烧毁。总而言之,就

  不会有一六一八年那场大火。那样的话,古老的司法宫及其

  古老的大厅也就屹立如故,我也可以奉告看官:您亲自去看

  吧!于是,咱俩都不必多此一举:我免得如实进行描述,您

  也就省得阅读了。—— 这就证明这样一条新真理:一切重大

  事件必有不可估计的后果。

  不过这也可能是真的:首先,拉瓦伊阿克并没有同谋者;

  其次,即使万一有,他的同谋者也可能与一六一八年那场火

  灾毫无关系。这样,那场大火的起因就有其他两种解释,都

  是合情合理的。第一种解释是:有颗熊熊燃烧的大星,一尺

  宽,一肘高,如众所周知,三月七日半夜后从天上坠落,恰

  好落在司法宫。第二种解释是见诸于泰奥费尔 ②

  的四句诗:

  诚然,那是悲惨的游戏,

  正义女神在巴黎,

  吃了太多的香料 ③

  ,

  自把宫殿焚为平地。

  这是一六一八年与司法宫那场大火有关政治的、自然的、

  诗歌的三种解释,不论人们对此想法如何,火灾却不幸地是

  千真万确的事实。由于这场灾祸,更由于连续各次修建把幸

  存的东西也毁了,所以时至今日也就所剩无几了,这座法兰

  西最早的王宫也就所剩无几了。堪称是卢浮宫长兄的这座宫

  殿 ①

  ,早在美男子菲利浦

  ②

  时代业已很老了,甚至有人还到里

  面去寻找罗贝尔国王 ③

  所建造的、埃卡迪斯

  ④

  所描述的那些

  华丽建筑物的遗迹。几乎一切全荡然无存了。想当初,圣路

  易 ⑤

  在枢密院完婚,洞房今安在?他在御苑审理案件,“身著

  羽纱短袄、无袖粗呢上衣,外罩披风,脚趿黑绊拖鞋,同儒

  安维尔 ⑥

  卧在地毯上”,御苑今安在?西吉斯蒙皇帝

  ⑦

  的寝房

  今何在?查理四世的呢?无采邑王约翰 ⑧

  的呢?查理六世 ⑨

  站

  在楼梯上颁布大赦令,那座楼梯今何在?马塞尔在太子的面

  前,杀害罗贝尔·德·克莱蒙和香帕尼元帅 ①

  ,那现场的石板

  今在哪里?废除伪教皇贝内迪克的训谕是从一道小门宣布的,

  他的那班传谕使者给人丑化,身披袈裟,头戴法冠,也是从

  这道小门出去游街,走遍巴黎大街小巷,向民众赔礼认罪,如

  今这道小门又在哪里?还有那座大厅,金碧辉煌的装饰,扇

  扇尖拱窗户,尊尊塑像,根根大柱,镂刻成块块图案的宽阔

  拱顶,这一切今又何在?还有那金灿灿的卧室呢?那只守门

  的石狮子,耷拉着头,夹着尾巴,就像所罗门座前的狮子那

  般;显出暴力在正义面前那副卑躬的模样,这石狮子又在何

  处?还有那一扇扇绚丽的门扉呢?那一扇扇斑斓的彩色玻璃

  窗户呢?还有那叫比斯科内特望而生畏的房门上镂花金属包

  皮呢?还有德·昂锡制造的精致木器呢?……时光流逝,人

  事更替,这些稀世之宝终于成了什么呢?为了代替这一切,代

  替这整个高卢历史 ②

  ,代替这全部峨特艺术,人家塞给了我们

  什么名堂呢?代替艺术的,无非是德·普罗斯大人 ③

  那种笨

  重扁圆的穹顶,正如圣热尔韦门那种蠢笨的建筑物;至于历

  史,我们听到许多对粗大柱子喋喋不休的忆述,时至今日,巴

  特吕

  ①

  之流唠唠叨叨的声音还在震响哩。

  这并没有什么了不得。—— 言归正传,我们还是回头来

  说这座名不虚传的古老司法宫的这间名不虚传的大厅吧。

  这座呈平行四边形的宽阔无比的大厅,一端摆着那张名

  闻遐迩的大理石桌子,那么长,那么宽,那么厚,据古老地

  籍册所云,世上如此偌大的大理石,真是见所未见,这样一

  种说法可叫卡岗蒂亚 ②

  垂涎欲滴;另一端是小教堂,路易十

  一 ③

  曾叫人给自己在教堂里雕刻了一座跪在圣母面前的塑

  像,还把查理大帝 ④

  和圣路易—— 他认为这两位作为法兰西

  君王是得到上天无比信任的圣人—— 的塑像搬到小教堂里

  来,全然不顾大厅里那一长列历代君王塑像中留下了两个空

  墙凹。这座小教堂建成才差不多六年,还是崭新的,建筑雅

  致,雕刻奇妙,镂錾精湛,一切都表现出一种妩媚的风格;这

  种风格正是我国峨特时代末期的特征,并一直延续到十六世

  纪中叶,体现为文艺复兴时代仙境般的种种幻想。小教堂门

  楣上那镂空的蔷薇花瓣小圆窗,纤秀而优雅,尤为是一件杰

  作,好似一颗用花边做成的星星。

  大厅正中,有一座铺着金色锦缎的看台,面对大门,背

  靠墙壁,并利用那间金灿灿卧房走廊上一个窗户,开了一道

  特别的入口。这看台是专为弗朗德勒使者们和其他大人物应

  邀来观看圣迹剧而搭设的。

  按照惯例,圣迹剧应当在那边大理石桌面上表演。一清

  早便把桌子布置停当了。那厚实的桌面,年长日久,被司法

  宫书记们的鞋跟划得全是道道痕迹,现在已搭起一个相当高

  的木架笼子,上端板面整个大厅都看得见,到时候就作为舞

  台。笼子四周围着帷幕,里面就作为剧中人的更衣室。外面,

  明摆着一张梯子,联结着舞台和更衣室,演员上场和下场都

  从那结实的梯阶爬上爬下。随意编派的角色,机关布景,剧

  情突变,没有一样不是安排从这梯子上场的。这是戏剧艺术

  和舞台装置结合的新生儿,多么天真,多么可敬!

  司法宫典吏的四名捕头,凡是节日或行刑之日,都不得

  不看管恣意行乐的民众,这时正分立在大理石桌子的四角。

  演出要等到司法宫大钟敲响正午十二点才开始。对于演

  戏来说,无疑是迟了,可是得照顾使臣们的时间呀。

  然而,这许许多多观众从一大早就在等着。这些老老实

  实爱看热闹的观众当中,不少人天刚亮就在司法宫大台阶前

  等候,冻得直打哆嗦;甚至有几人说他们为了一开门能抢先

  进去,已在大门中间歪斜着身子熬了一夜。人群每时每刻都

  在增多,好比超过水位的水流,开始沿着墙壁升高,向各柱

  子周围上涨,漫上了柱顶、檐板、窗台、建筑物一切凸出部

  位和雕塑物所有隆起部分。于是,群众感到浑身不自在,急

  躁,烦闷,况且这一天可以我行我素,恣意胡闹,要是谁的

  手肘尖碰一下,或是钉了掌的鞋子踩一下,动辄就大动肝火,

  加上长久等待而疲乏不堪,这一切都使得群众大为不满,更

  何况他们被关禁在这里,人挨人,人挤人,人压人,连气都

  透不过来,所以没等到使臣们到来的预定时刻,群众的吵闹

  声早已变得尖刻而辛辣。只听见一片埋怨声和咒骂声,把弗

  朗德勒人、府尹大人、波旁红衣主教、司法宫典吏、奥地利

  的玛格丽特公主、执棒的捕役、天冷、天热、刮风下雨、巴

  黎主教、狂人教皇、柱子、塑像、这扇关着的门、那扇开着

  的窗,总之,把一切的一切全骂遍了。散布在人群中的一堆

  堆学子和仆役听后畅快极了,遂在心怀不满的人群中搅乱,挑

  逗促狭,挖苦讽刺,简直是火上加油,更加激起普遍的恶劣

  情绪。

  还有另一帮捣蛋鬼,先砸破一扇玻璃窗钻进来,大胆地

  爬到柱子顶盘上去坐,居高临下,东张西望,忽而嘲笑里面

  大厅里的群众,忽而揶揄外面广场上的人群。看他们那滑稽

  的动作,听他们那响亮的笑声,以及与同伴们在大厅两头相

  互取笑的呼喊声,一下子就可以知道这些年轻的学子并不像

  其余观众那样烦闷和疲倦,他们为了取乐,非常善于从眼皮

  底下的情景中发掘一幕精彩的戏出,借以打发时间,耐心等

  候另一出戏的上演。

  “我发誓,是你呀,约翰·弗罗洛·德·莫朗迪诺 ①

  !”其

  中有一个嚷道,“你叫磨坊的约翰,真是名副其实,瞧瞧你那

  两只胳膊,再看看你那两条腿,活像四只迎风旋转的风

  翼。—— 你来多久了?”那个被称做磨坊的是个金**头发的

  小鬼头,漂亮的脸蛋,淘气的神态,攀在一个头拱的叶板上

  坐着。

  “鬼见怜的,已经四个多钟头了!”约翰·弗罗洛答道,

  “但愿将来下了地狱,这四个钟头能计算在我进炼狱的净罪时

  间里。西西里 ①

  国王那八名唱诗班童子,在圣小教堂唱七点

  钟大弥撒,我赶上听了第一节哩。”

  “那倒是顶呱呱的唱诗班,”那一位接着说,“声音比他们

  头上的帽子还尖!不过,国王给圣约翰大人 ②

  举行弥撒前,倒

  应该先打听一下,圣约翰大人是否喜欢听用普罗旺斯口音 ③

  唱的拉丁文赞美诗。”

  “国王搞这名堂,正是为了雇用西西里国王的这个该死的

  唱诗班!”窗下人群中有个老太婆尖声厉气地喊道,“我向大

  家讨教讨教!做一次弥撒就得花一千巴黎利弗尔 ④

  !这笔钱还

  是从巴黎菜市场海产承包税中出账的呢!”

  “住嘴!老婆子。”有个一本正经的大胖子站在这卖鱼婆

  的身旁,捂住鼻子,接过话头说道,“不举行弥撒怎行,你总

  不巴望国王再欠安吧?”

  “说得妙,吉尔·勒科尼 ⑤

  君,你这个专供皮货给国王做

  皮裘的大老公!”那个攀在斗拱上的小个子学子嚷道。

  所有学子听到可怜皮货商这个倒霉的名字,都纵声大笑

  起来。

  “勒科尼!吉尔·勒科尼!”有些人连连喊道。

  “长角和竖毛的 ①

  !”另一个人接着喊。

  “嘿!”柱顶上那个小淘气鬼接着说,“姓勒科尼有啥好笑

  的呢?尊敬的吉尔·勒科尼,是御膳总管约翰·勒科尼公的

  兄弟,樊尚林苑 ②

  首席守林官马伊埃·勒科尼公的儿子,个

  个都是巴黎的市民,从父到子,个个都是成了家的。”

  大家听了更是乐不可支。肥头胖耳的皮货商没有应声,拼

  命要躲开四面八方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尽管挤得汗流浃背,上

  气不接下气,却只是白费劲:好象一只楔子深陷在木头里,越

  用力反而越卡得紧,他越是挣扎,大脑袋瓜越是紧夹在左右

  旁边人的肩膀中间,又气又恼,充血的大脸盘涨得紫红。

  终于这伙人当中有一个出来替他解围,此人又胖又矮,同

  皮货商一样令人起敬。

  “罪孽呀罪孽!有些学子竟这样对一个市民出言不逊!想

  当年,要是学子敢如此不恭,就得先挨柴禾棒子痛打,再用

  柴禾棒子活活烧死。”

  那帮学子一下子全气炸了。

  “嗬啦啦!是谁在那儿唱高调呀?是哪只晦气的公猫?”

  “嘿,我认得,他是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有个人说。

  “他是大学

  ①

  四个宣过誓的书商

  ②

  之一。”另个人插嘴道。

  “我们那所杂货铺里,样样都成四:四个学区 ③

  ,四个学

  院,四个节日,四个学政 ④

  ,四个选董

  ⑤

  ,四个书商。”还有一

  个说道。

  “那么,就该把这一切闹个底朝天!”约翰·弗罗洛接着

  说。

  “缪斯尼埃,我们要把你的书烧光!”

  “缪斯尼埃,我们要把你的听差揍扁!”

  “缪斯尼埃,我们要好好揉一揉你的老婆!”

  “肉墩墩的可爱姐姐乌达德呀!”

  “娇嫩、风骚赛似小寡妇!”

  “你们统统见鬼去吧!”安德里·缪斯尼埃嘟哝着。

  “安德里老公,闭住你的鸟嘴,要不,看我掉下去砸在你

  的脑袋上。”约翰一直吊在柱顶上,接过话头说道。

  安德里老公抬起眼睛望了一会儿,好像在估量一下柱子

  有多高,促狭鬼有多重,再默算一下重力乘加速度之平方,然

  后不敢作声了。

  约翰成了这战场的主人,便乘胜追击:

  “我虽是副主教的弟弟,但还是要这么干。”

  “高贵的先生们,学堂的学人们!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

  们应有的特权居然得不到尊重!别的姑且不说,你们看看,新

  城有五月树和焰火,旧城有圣迹剧、狂人教皇和弗朗德勒的

  使君,而我们大学城,什么也没有!”

  “可我们莫贝尔广场够大的了!”一个趴在窗台上的学子

  叫道。

  “打倒学董 ①

  !打倒选董!打倒学政!”约翰喊着。

  “今晚就用安德里老公的书,在加伊亚广场 ②

  放焰火吧!”

  另一个接着喊道。

  “还有学录的书桌!”旁边的一位说。

  “还有监堂的棍棒!”

  “还有学长 ③

  的痰盂!”

  “还有学政的食橱!”

  “还有选董的面包箱!”

  “还有学董的小板凳!”

  “打倒!”小约翰应和似地接着喊,“打倒安德里老公!打

  倒监堂和学录!打倒神学家、医生和经学家!打倒学政、选

  董和学董!”

  “这真是世界末日到了!”安德里老公塞住耳朵咕噜道。

  “噢!学董来了!正走过广场。”站在窗台上的一个人突

  然喊道。

  人人争先恐后扭头向广场望去。

  “真的是我们可敬的学董蒂博大人吗?”风车约翰·弗罗

  洛问道,因为他攀附的是里面一根柱子,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对,对,是他,正是他:学董蒂博大人!”

  果真是学董和所有学官列队前往迎接使团,此刻正穿过

  司法宫广场。学子们挤在窗前,冷嘲热讽,鼓掌喝倒采,向

  他们表示欢迎。学董走在最前面,先遭到一阵谩骂,骂得可

  凶呐。

  “您好,学董先生!嗬—— 啦—— 嘿!有礼了,您好哇!”

  “这个老赌棍,跑到这儿干吗来啦?他居然肯丢下骰子?”

  “瞧他骑着骡子小跑的神气模样儿!骡子的耳朵还没他的

  长呢!”

  “嗬—— 啦—— 嘿!您好,蒂博学董先生!赌徒蒂博 ①

  !老

  笨蛋!老赌棍!”

  “上帝保佑您!昨晚您掷了不少双六吧?”

  “唔!瞧他那张衰老的面孔,铁青,消瘦,憔悴,这都是

  爱赌如命、好掷骰子的缘故!”

  “掷骰子的蒂博 ②

  ,您屁股转向大学城,急忙向新城颠去,

  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当然是去蒂博托代街 ③

  开个房间过一过瘾啦!”风车约

  翰叫道。

  大伙儿一听,狠命鼓掌,雷鸣般重复着这句俏皮的双关

  语。

  “学董先生,魔鬼赌局的赌棍,您是到蒂博托收街去开个

  房间玩玩吧,对不对?”

  接着轮到其他那些学官了。

  “打倒监堂!打倒执杖吏!”

  “你说,罗班·普斯潘,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吉贝尔·德·絮伊,吉贝尔·德·絮伊 ①

  奥坦学院的

  学政。”

  “拿去这是我的一只鞋子:你的位置比我的方便,拿去狠

  扔到他的脸上。”

  “今晚就叫你尝个够 ②

  !”

  “打倒六个神学家和他们的白道袍!”

  “那些人就是神学家吗?我原以为是巴黎城的圣日芮维埃

  芙 ③

  送给鲁尼采邑的六只大白鹅 ④

  呢!”

  “打倒医生!”

  “打倒无休止的教义争论和神学辩难!”

  “给你,我这帽子,圣日芮维埃芙的学政!你徇私,叫我

  吃了大亏—— 这是实实在在的!他把我在诺曼底学区的位置,

  抢去给了小阿斯卡尼奥·法尔扎帕达,就因为他是意大利人,

  是布尔日省的。”

  “真不公正!”学子们齐声喊道。“打倒圣日芮维埃芙的学

  政!”

  “嗬—— 嘿!若阿尚·德·拉德奥老公!嗬—— 嘿!路易

  ·达于尔!嗬—— 嘿!路易·达于尔!嗬—— 嘿!朗贝尔·

  奥特芒!”

  “让魔鬼掐死日耳曼学区的学政!”

  “还有圣小教堂的那班神父和他们的灰毛披肩;灰毛披

  肩 ①

  !”

  “或者,那些穿灰毛袈裟的 ②

  !”

  “嗬—— 啦—— 嘿!艺术大师们!清一色的漂亮黑斗篷!

  清一色的漂亮红斗篷!”

  “恰好成了学董的美丽尾巴!”

  “好比一个威尼斯大公去赶海上婚礼!”

  “你瞧,约翰!圣日芮维埃芙主教堂的那班司铎!”

  “司铎统统见鬼去!”

  “修道院克洛德·肖阿院长!克洛德·肖阿博士!您这是

  去找那个骚娘儿玛丽·吉法尔德吧?”

  “她在格拉提尼街。 ”

  “她正在给好色大王铺床哩。”

  “她卖四个德尼埃

  ①

  。”

  “来了一大群蜜蜂 ②

  。”

  “要不要她当您的面卖呀?”

  “学友们!庇卡底的选董西蒙·桑甘老公来了,他带着老

  婆,让她坐在骡子屁股上。”

  “骑马的人身后坐着黑色的忧虑 ③

  。”

  “别害怕,西蒙老公!”

  “早安,选董先生!”

  “晚安,选董夫人!”

  “他们看见这一切准很开心吧!”磨坊的约翰叹道,他一

  直高踞在拱顶的叶板上。

  这当儿,大学城宣过誓的书商安德里·缪斯尼埃老公欠

  身,贴着王室皮货商吉尔·勒科尼老公的耳朵悄悄说:

  “我告诉您,先生,这是世界的末日。学子们这样的越轨

  行为真是见所未见。这都是本世纪那种种该死的发明把一切

  全毁了,什么大炮啦,蛇形炮啦,臼炮啦,尤其是印刷术,即

  德意志传来的另一种瘟疫!再也没有手稿了,再也没有书籍

  了!印刷术把刻书业毁了。世界末日到了!”

  “这从天鹅绒日益发达,我也确实看出来了。”皮货商答

  腔说。

  正在此时,正午十二点敲响了。

  第一章没发完。。字数 限制

《铁骑神警》

德国电视剧,主角是三个警察,二男一女,骑宝马摩托

剧情介绍:

年轻的警探盖格尔从汉堡警察局调到科隆警察局,受命组建一个新的行动小分队。他刚刚到任,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工作,便遇到一桩奇怪的银行抢劫案。盖格尔凭借自己的经验和丰富的知识一步一步逼使罪犯就范。而在破案的过程中,盖格尔又遇到了两个身手不凡却在原来的岗位上无从发挥的年轻的警察凯依和苏妮。盖格尔一眼就把它们相中,并且接受他们为自己新组建的小分队的成员。从此,科隆警察局有多了一个干练的小组。他们总是最先出现在案发现场,不俱任何险情,侦破了一个又一个离奇的案件。杀人案、毒贩、武器贩卖商,听到他们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