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你们房子刚装修好,小叔子也搬来住”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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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你们房子刚装修好,小叔子也搬来住”我该怎么办?,第1张

“儿媳,你们房子刚装修好,小叔子也搬来住”我该怎么办?
导读:01每个家庭的环境不一样,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的,幸福的家庭大都一样,疼人的老公,和气的婆婆,友善的亲戚,懂事的孩子,而矛盾多的家庭却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不是夫妻不和就是婆媳关系不好。田芬自述我是远嫁的女人,如今已经38岁,也是摸爬滚打

01

每个家庭的环境不一样,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千奇百怪的,幸福的家庭大都一样,疼人的老公,和气的婆婆,友善的亲戚,懂事的孩子,而矛盾多的家庭却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不是夫妻不和就是婆媳关系不好。

田芬自述

我是远嫁的女人,如今已经38岁,也是摸爬滚打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当初嫁给老公时,家里是一贫如洗,结婚的时候就一辆摩托车,房子都是跟婆婆挤在一个破屋里,做人总是有梦想的,总不能一辈子穷下去,因而,和老公结完婚就南下打工,这一走就是11年。

可婆婆是个特别自私的人,这么多年来,就连坐月子都没有来照顾我一天,婆婆只顾她自己,家里还有小叔子,他好吃懒做,根本一点不上进,还总是打电话找老公要钱,虽然每次只是一两百,但是日子长了,一年下来也不少,每次我跟老公唠叨,但他总是很为难,自己作为哥哥又不想不管弟弟,因而我肚子里憋着气。

02

自从婆婆知道我们要买房后,突然变得勤快起来,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关心我们一家人,一会问孙女乖不乖,生活过得好不好,总之都是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没买房前,三年都可以做到不闻不问,打电话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向她儿子要生活费。

我觉得嫁的不是老公,而是他们一家人,一大家子全向我们要钱,而我们又是个打工的,一个月下来哪来多少钱,每次家庭矛盾都是为钱而和老公吵架,可他总是不听我的,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偷偷给了家里多少钱。

时间长了,我也只好睁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大错误就凑合着过吧,总不能把家给拆了。

可我想安定的生活,婆婆却来拆家。

见我们买了房,婆婆死活要搬来跟我们一起住,老公又是个心软的人,经不起婆婆的软磨硬泡,结果如了她的愿。

03

好不容易新房装修完了,花了半辈子的心血,人都脱了一层皮,总算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可没开心几天,烦心事又来的,现在家里除了小叔子一个人在老家,婆婆与公婆已经搬到我这里住,一天的周末,一家人正吃的高兴时,婆婆突然笑嘻嘻的对我说:“儿媳,你们房子刚装修好,小叔子也搬来住,这样一大家子都好,这样也好给小叔子找女朋友”,一听这话,我心里一颤,本来房子就只有70平,一家三口住着都嫌挤,到时候再添一家子,那我这里成什么了,我看着老公脱口而出:“那等着离婚,除非不在这个家”,而对我坚决的态度,婆婆也就没有再说话,一家人默默的吃着饭。

后来老公也来找我商量,我态度一样,除非离婚,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让步,不然到时候受苦的肯定就是自己,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

04

情感回复:

你坚持你的原则是对的,你嫁了男人,这么多年的付出与忍让足以看出你的大度,已经尽到了做媳妇的责任,对于小叔子住进来结婚,是万万不行的,因为他们的家境也清楚,一旦住进来再要搬走那就是难上加难了,现在买套房也不容易,买房加装修都要花一辈子的积蓄,所以为了将来家庭的幸福,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该让步的一定不能让步,否则受苦的还是自己。

我和老公是在外面认识的,追求我的时候老公很自卑,为了能帮助老公脱离这种自卑感,我就经常陪着他散心跟他聊天,渐渐的老公也走出了自卑感,走出自卑感的老公变得就比较爱说话了,但是很多时候老公的自卑心里来自于自己,这些年了,老公从追我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努力的挣钱,可总是没有很高的收入,平平淡淡的。

其实这些也就还好了,我们结婚的时候跟着婆婆住,老公家里还有一个小叔子,小叔子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出去工作了,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来,平时我家小叔子也听善解人意的,知道我和老公在家里照顾婆婆,每个月还寄钱回来,说的话我也爱听,公公走的早,住的房子就是两居室,还有点老旧,要是小叔子回来,每次只能睡客厅,夏天还好,冬天的话,我就需要和婆婆睡,老公和小舅子睡。

老公一直觉得没有给我一个舒适的家,婆婆也觉得委屈了我,在这个家住了差不多几年,我又生了孩子,小叔子就很少回来了,我知道这也是小叔子的家,我就和老公商量我们此处借钱买个新房,哪怕二手的的也好,这事情我和婆婆说了,婆婆不同意,说在等孩子大一点,她也知道我老公平时工资不高,现在的房价也不是想买就买的。

去年过年小叔子回来了,带着女朋友回来,我怕叔子的女友看见家里的寒酸,我就在外面叫了一桌好吃得,第一次见小叔子的女友,就看见她很懂事,连最后买单都是小叔子的女友买的,我连声说不好意思,我还告诉小叔子女友,我说以后你要嫁进来,我这做嫂子会帮助你们的,小叔子的女友就说等他们结婚了在互帮互助,当时听到这句话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他们,毕竟我和老公自己都是要啥没啥,但为了小叔子的幸福,我必须话要说出来。

小叔子出去没多久,就告诉婆婆要结婚了,而且还买了房子,等小叔子新房装修好后,他们结婚的时候婆婆才告诉我,原来小叔子跟婆婆说了,他答应入赘到他女朋友家里,小叔子的女友家里给买了房,还装修了,还把女方给的小叔子这边的彩礼拿给我们买房,听到婆婆这么说,我才恍然大悟,当初小叔子女朋友说的他们结婚以后才在互帮互助,是等和小叔子名副其实的成为夫妻才帮助我们一家。

一想到小叔子为了这个家做了上门女婿,我是有点愧疚的,看着婆婆也同意,在想着未来的妯娌原来比我想象的懂事,我其实挺欣慰的,以后这种亲戚相处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难相处,毕竟这才准备结婚,开始就看见了别人的好,以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大家说是不是这样的?

老公是我一个同事的朋友,还没认识他的时候,就经常在同事嘴里听说他的故事,说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的父母双亡,只有兄弟两人相依为命,他为了供弟弟上学,初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他很能吃苦,加上脑子灵活,现在自己开了一个小作坊,也算是一个老板了。

我们在同事的介绍认识的不久就开始谈恋爱了,我被老公不怕吃苦且富有上进精神所感动,虽然结婚的时候他的经济也不算太好,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去领取了结婚证。结婚之后,我跟着他在小作坊里帮忙,每天早出晚归忙前忙后的,后来生意终于有了好转,我们给自己买了一套新房,总算是把家安了下来。

后来我怀孕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做事了,只有老公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因为当时小叔子还在上大学,家里开支很大,所以那段时间我们过得也比较拘据,后来小叔子大学毕业,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可以不用再负担他的费用了。可谁知他又说想要读研,我一想到又要继续供他就很心堵,但想让老公劝他先出来工作,毕竟家里经济一般,我们不可能一直把钱花在他身上的,但老公执意要支持他,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在老公的经济支持下,小叔子读完研,终于出来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们终于真正地松了下来。

小叔子出来工作没两年,就和一起上大学的同学结婚了,因为他刚参加工作不久,没存下什么钱,结婚的费用大部分都是老公出的,我当时挺生气的,觉得老公太过于大包大揽了,老公答应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帮弟弟,以后他成家了就不再帮他了。看到老公这么说,我也就作罢,没再说他什么了。

小叔子结婚后的第二年就贷款买了新房子,我心想他夫妻二人挣钱还挺快的呀,这么快就凑足首付款了,当时老公还跟我说了一句,兴许是弟媳妇娘家帮出的钱也说不定呢。后来他们装修好搬进新家住之后,选了一个吉日宴请亲戚朋友吃饭。那天老公有事外出没时间去,特意叮嘱我要一大早过去帮忙。当我去到的时候,我把一早就准备好的三千红包递给弟媳妇,她接过之后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大嫂,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首付款已经帮我们出了,现在还给这么多红包我们,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和大哥。”

听了弟媳妇说的话,我心里一震,内心翻腾得很厉害,我真的没想到老公居然会瞒着我帮他们出了首付款,他们这个小区挺高档的,这个首付款少说也要二三十万吧,其实我最心疼的不是这笔钱,而是老公居然瞒着我这样做,他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帮他弟的了,但原来他只是应付我而已,他根本就没有重视过我的感受,我真的很心寒,以后的日子也不想再跟他过去下去了。我捺着性子在小叔子家吃过饭后,回家收拾好行李,带着孩子离开了家……

自由恋爱比相亲来的可靠,这是我闺蜜常和我说的一句话,所以我毕了业就拒绝了我妈安排的所有相亲,就只为了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以后过着电视剧里演的男耕女织的生活我都愿意,千算万算,我就漏算了还有“婆婆”这个婚姻的刽子手。

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一次相亲都没参加过,和老公是在单位里认识的,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也很有共同语言,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相处一年也准备结婚,我爸妈说:“看建伟(老公名字)这个小伙子也认干,又有一股子聪明劲儿,只要你俩自己踏实,过不了几年肯定过上好日子。”

我是真心喜欢建伟,再加上有我爸妈的话,在他家没有新房的情况下,我们就结婚了,婚后就住在离我们上班地公司不远的一个出租房里,我们两个每天起早贪黑,过得虽然不是特别奢侈,但胜在两个人感情好,吃糠咽菜都是甜的。

正如我爸妈之前说的一样,婚后差不多一年半,我们的工作就开始步入正轨,两个人的工资也都不少,于是又过了半年,我们就贷款买了套房,没让双方父母掏一分钱,每个月要还五千的贷款,但是有了自己的爱巢,我觉得很幸福。

我们的工作不错,又是在同一家公司,婆婆说希望我们两个把刚毕业的小叔子安排进去,因为我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的经理了,安排一个人进去也挺容易的,就把小叔子放到了我的部门,跟着我一起做。

小叔子进去差不多一个月,婆婆就搬来新房和我们一起住了,再加上小叔子,这个新房里就住了四口人了,我心里觉得新房还没住多久呢就享受不了二人世界了,还有点可惜,但是一方面都是自家人,另一方面婆婆在这里每天给我们做饭吃,确实方便了不少,也就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个月,小叔子在我们公司部门谈了恋爱,小姑娘也是我们部门的,每天看着两个人腻在一块,就让我想起来我和老公当初也是这样的,平日里我还会替他们打打掩护。

这天,新房里就我和老公还有婆婆三个人,小叔子和那个小姑娘两个人出去旅游了,正吃着饭,婆婆说:“你们俩的新房也买了没多久,小豪(小叔子名字)和那姑娘看这样子也是想结婚的,但是家里没有新房,要不你们俩先腾出来给小豪结婚,结完婚过几天你俩再回来。”

我听了还觉得不舒服,当初我俩结婚的时候不是就是租的房吗,而且这个算是骗婚吧,但是婆婆说已经和那小姑娘说了家里没新房,小姑娘同意了,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就当是帮小叔子一个忙,我俩就搬出去了,但是没想到,小叔子结婚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说搬出去的事,我向婆婆和小叔子提过好几次,他们就总借口拖着,我知道,他们估计是不想还房子了。

老公估计也生气了,自己的房子被亲妈做主就给了弟弟,放谁身上都不会乐意吧,于是当我找上婆婆说“我把小豪辞退了”的时候,婆婆愣了,老公却是一点反应没有,随后我就和老公走了,一连几个星期都躲着婆婆,也不接她的电话,连他们要把房子还我我都不露面,反正房子在我的名下,我没什么可怕的。

婆婆有天就直接找到了我的办公室,进屋就说:“妈求你把房子收回去吧啊,那个小豪,他在你们公司发展势头正好呢,你不能断了他的活路啊。”

我连忙给婆婆让了座,说:“小豪在这边呢要是再干个几年,一年挣上十几万都是轻松的,小豪明天就让他来上班吧。”说着我就往外走,“妈我明天可就搬回去了啊,以后房子不借了。”说完我就直接出了屋,连杯水都没给婆婆接。

鲁迅:《祝福》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会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丕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技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虹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啊!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勿勿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活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请墩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毕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有些人聚在内室里谈话,仿佛议论什么事似的,但不一会,说话声也就止了,只有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样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了色,但他始终没有抬头,所以全不觉。我也就镇定了自己,接着问:

“什么时候死的?”

“什么时候?——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仍然没有抬头向我看,出去了。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并不必仰仗我自己的“说不清”和他之所谓“穷死的”的宽慰,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晚饭摆出来了,四叔俨然的陪着。我也还想打听些关于祥林嫂的消息,但知道他虽然读过“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而忌讳仍然极多,当临近祝福时候,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倘不得已,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可惜我又不知道,因此屡次想问,而终于中止了。我从他俨然的脸色上,又忽而疑他正以为我不早不迟,偏要在这时候来打搅他,也是一个谬种,便立刻告诉他明天要离开鲁镇,进城去,趁早放宽了他的心。他也不很留。这佯闷闷的吃完了一餐饭。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人们都在灯下匆忙,但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得沉寂。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莱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于干净净了。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然而先前所见所闻的她的半生事迹的断片,至此也联成一片了。

她不是鲁镇人。有一年的冬初,四叔家里要换女工,做中人的卫老婆子带她进来了,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年纪大约二十六七,脸色青黄,但两颊却还是红的。卫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说是自己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所以出来做工了。四叔皱了皱眉,四婶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是在讨厌她是一个寡妇。但是她模样还周正,手脚都壮大,又只是顺着限,不开一句口,很像一个安分耐劳的人,便不管四叔的皱眉,将她留下了。试工期内,她整天的做,似乎闲着就无聊,又有力,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所以第三天就定局,每月工钱五百文。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没问她姓什么,但中人是卫家山人,既说是邻居,那大概也就姓卫了。她不很爱说话,别人问了才回答,答的也不多。直到十几天之后,这才陆续的知道她家里还有严厉的婆婆,一个小叔子,十多岁,能打柴了;她是春天没了丈夫的;他本来也打柴为生,比她小十岁: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一点。

日子很快的过去了,她的做工却毫没有懈,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人们都说鲁四老爷家里雇着了女工,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

新年才过,她从河边掏米回来时,忽而失了色,说刚才远远地看见几个男人在对岸徘徊,很像夫家的堂伯,恐怕是正在寻她而来的。四婶很惊疑,打听底细,她又不说。四叔一知道,就皱一皱眉,道:

“这不好。恐怕她是逃出来的。”

她诚然是逃出来的,不多久,这推想就证实了。

此后大约十几天,大家正已渐渐忘却了先前的事,卫老婆子忽而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了,说那是详林嫂的婆婆。那女人虽是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罪,说她特来叫她的儿媳回家去,因为开春事务忙,而家中只有老的和小的,人手不够了。

“既是她的婆婆要她回去,那有什么话可说呢。”四叔说。

于是算清了工钱,一共一千七百五十文,她全存在主人家,一文也还没有用,便都交给她的婆婆。那女人又取了衣服,道过谢,出去了。其时已经是正午。

“阿呀,米呢?祥林嫂不是去淘米的么?……”好一会,四婶这才惊叫起来。她大约有些饿,记得午饭了。

于是大家分头寻淘箩。她先到厨下,次到堂前,后到卧房,全不见掏箩的影子。四叔踱出门外,也不见,一直到河边,才见平平正正的放在岸上,旁边还有一株菜。

看见的人报告说,河里面上午就泊了一只白篷船,篷是全盖起来的,不知道什么人在里面,但事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待到祥林嫂出来掏米,刚刚要跪下去,那船里便突然跳出两个男人来,像是山里人,一个抱住她,一个帮着,拖进船去了。样林嫂还哭喊了几声,此后便再没有什么声息,大约给用什么堵住了罢。接着就走上两个女人来,一个不认识,一个就是卫婆于。窥探舱里,不很分明,她像是捆了躺在船板上。

“可恶!然而……。”四叔说。

这一天是四婶自己煮中饭;他们的儿子阿牛烧火。

午饭之后,卫老婆子又来了。

“可恶!”四叔说。

“你是什么意思?亏你还会再来见我们。”四婶洗着碗,一见面就愤愤的说,“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你拿我们家里开玩笑么?”

“阿呀阿呀,我真上当。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她来求我荐地方,我那里料得到是瞒着她的婆婆的呢。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总是我老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洪大量,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回我一定荐一个好的来折罪……。”

“然而……。”四叔说。

于是祥林嫂事件便告终结,不久也就忘却了。

只有四嫂,因为后来雇用的女工,大抵非懒即馋,或者馋而且懒,左右不如意,所以也还提起祥林嫂。每当这些时候,她往往自言自语的说,“她现在不知道怎么佯了?”意思是希望她再来。但到第二年的新正,她也就绝了望。

新正将尽,卫老婆子来拜年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自说因为回了一趟卫家山的娘家,住下几天,所以来得迟了。她们问答之间,自然就谈到祥林嫂。

“她么?”卫若婆子高兴的说,“现在是交了好运了。她婆婆来抓她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坳的贸老六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

“阿呀,这样的婆婆!……”四婶惊奇的说。

“阿呀,我的太太!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的话。我们山里人,小户人家,这算得什么?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不嫁了她,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地嫁到里山去。倘许给本村人,财礼就不多;惟独肯嫁进深山野坳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现在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财礼花了五十,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祥林嫂竟肯依?……”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可是详林嫂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太太,我们见得多了:回头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样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夭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阿呀呀,这真是……。”她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后来怎么样呢?”四婢还问。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她抬起眼来说。

“后来呢?”

“后来?——起来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坳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祆,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而且仍然是卫老婆子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四婶说:

“……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男人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青青,就会断送在伤寒上?本来已经好了的,吃了一碗冷饭,复发了。幸亏有儿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本来还可以守着,谁知道那孩子又会给狼衔去的呢?春天快完了,村上倒反来了狼,谁料到?现在她只剩了一个光身了。大伯来收屋,又赶她。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凄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她来。——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四婶起刻还踌踌,待到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篮和铺盖到下房去。卫老婆子仿佛卸了一肩重相似的嘘一口气,祥林嫂比初来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她从此又在鲁镇做女工了

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

然而这一回,她的境遇却改变得非常大。上工之后的两三天,主人们就觉得她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四婶的口气上,已颇有些不满了。当她初到的时候,四叔虽然照例皱过眉,但鉴于向来雇用女工之难,也就并不大反对,只是暗暗地告诫四姑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莱,只好自已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四叔家里最重大的事件是祭祀,祥林嫂先前最忙的时候也就是祭祀,这回她却清闲了。桌子放在堂中央,系上桌帏,她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酒杯和筷子。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四婶慌忙的说。

她讪讪的缩了手,又去取烛台。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拿。”四婶又慌忙的说。

她转了几个圆圈,终于没有事情做,只得疑惑的走开。她在这一天可做的事是不过坐在灶下烧火。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她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说,“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句句听;他就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打算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满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各处去一向,都没有。我急了,央人去寻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果然,他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她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她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她。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她开首说。

“是的,你是单知道雪天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才会到村里来的。”他们立即打断她的话,走开去了。

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但她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小篮,豆,别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来。倘一看见两三岁的小孩子,她就说:

“唉唉,我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也就有这么大了……”

孩子看见她的眼光就吃惊,牵着母亲的衣襟催她走。于是又只剩下她一个,终于没趣的也走了,后来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气,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问她,道:

“祥林嫂,你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不是也就有这么大了么?”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但从人们的笑影上,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她单是一瞥他们,并不回答一句话。

鲁镇永远是过新年,腊月二十以后就火起来了。四叔家里这回须雇男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柳妈做帮手,杀鸡,宰鹅;然而柳妈是善女人,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祥林嫂除烧火之外,没有别的事,却闲着了,坐着只看柳妈洗器皿。微雪点点的下来了。

“唉唉,我真傻,”祥林嫂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

“祥林嫂,你又来了。”柳妈不耐烦的看着她的脸,说。“我问你:你额角上的伤痕,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

晤晤。”她含胡的回答。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我么?……”,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力气大。”

“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着。”她笑了。

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嫂的额角,又钉住她的眼。祥林嫂似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柳妈诡秘的说。“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现在呢,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她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色来,这是在山村里所未曾知道的。

“我想,你不如及早抵当。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她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但大约非常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早饭之后,她便到镇的西头的土地庙里去求捐门槛,庙祝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她急得流泪,才勉强答应了。价目是大钱十二千。她久已不和人们交口,因为阿毛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但自从和柳妈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开去,许多人都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她说话了。至于题目,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专在她额上的伤疤。

“祥林嫂,我问你:你那时怎么竟肯了?”一个说。

“唉,可惜,白撞了这-下。”一个看着她的疤,应和道。

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她整日紧闭了嘴唇,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默默的跑街,扫地,洗莱,淘米。快够一年,她才从四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十二元鹰洋,请假到镇的西头去。但不到一顿饭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直到四叔上香的时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掏米。

“祥林嫂怎么这样了?倒不如那时不留她。”四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似乎是警告她。

然而她总如此,全不见有伶俐起来的希望。他们于是想打发她走了,教她回到卫老婆于那里去。但当我还在鲁镇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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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如果有事要做,离不开身,兄弟姐妹搬新房可以不去,但打个招呼是必须的。

兄弟姐妹搬新房,是件喜庆的事,是好兄弟、好姐妹,去庆贺一下也是应该的。有的地方,碰到这种事,还要送分子(红包)。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你正好有比较重要的事去处理,或者是人在外地,赶不回来,那也是没有力法去的。总不能丢下工作去吧。但人不去,招呼还是要打的。说明情况,请求凉解,相信你的兄弟姐妹也会原谅你的。

在这个现实的年代,什么都要靠自己,更主要的是,你家底不厚就更加需要拼搏。我跟老公李青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跟李青结婚后我们就选择自己自己买房子。虽然钱不是很够。但是我们付个首付是刚好的,加上我和李青工作稳定负担每个月的开销绰绰有余。但是为了能尽早住进新房,我就跟李青商量能不能帮忙找婆婆他们借点钱简单装修一下,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婆婆不怎么喜欢我,但是李青的坚持让我最后成了他家一员。

起初婆婆不借,后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通了,婆婆的要求就是在李贸结婚前还就是了,因为李青家还有个弟弟叫做李茂因为读了大学所以加上工作几年了,现在还没有结婚,自然婆婆就给他准备了结婚的钱。当初我跟李青结婚的时候婆婆很公平的,说了我们多少,李贸也是多少。既然婆婆都这样说了,我就更加没有任何意见了。

两个月后房子装修搞定后我就跟李青住了进去,因为每个月我跟李青要定期还房贷,还要存钱还给婆婆,所以日子过得还是蛮节省的,不像以前那么奢侈了,今年中秋节,老公带着我回婆婆家吃饭,李贸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看着李贸带着女朋友回来我知道,肯定是要结婚的节奏了,不过还好,这一年差不多也还婆婆钱还的差不多了。

这天我下班回来,就接到婆婆的电话,婆婆说在家门口等我要我赶紧回来,我赶回家后我问婆婆。怎么了,婆婆就询问我说,李贸要结婚了,我说我知道啊!婆婆就说女方要求结婚必须在新房子结婚,李贸现在又没有钱买房,可不可先把房子借给李贸结个婚,等把媳妇娶进门了,在说别的事情。

听着婆婆这样说我真的是瘆得慌,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没新房还不结婚。哪里来的要求,听到婆婆这样说我回了婆婆五个字“凭什么是我。婆婆听见我这样就说,当初你装修房子我把钱借给你了,现在你李贸结婚就这个小小的请求你不答应?

听见婆婆这样说我很直接的说,我跟李青买房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努力买的,你们没有掏一分钱。装修钱是我们找您们借的,但是我也还给您了,您当初说您对他们两兄弟都是平等对待,现在李贸自己也有工作,可以跟他女友沟通自己去努力上班买房啊!干嘛结婚非借我家新房。

这时李青回来了,我把婆婆的事情说了一遍,李青就说不借,如果没有新房还不结婚了是怎么的,如果以后他们李家的儿媳是这般挑理,那就不用进李家的门,听见李青这样说我很理解。我想到是,结婚只要真心相爱,自己克服问题就是啊!而不是虚荣的表面来改变。婆婆得知我俩都不愿意,就生气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