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丧葬哀歌?

妈妈 0 84

什么是丧葬哀歌?,第1张

什么是丧葬哀歌?
导读: 1、什么是丧葬哀歌?2、西游记中唐僧是在第几回被压在五行山下的?3、博雅杯古诗文 网站联系人都没有4、山东肥城结婚习俗,求具体的,谢谢。哭灵一年倒有三月三,王母娘娘造法船,船底船帮檀香木,金石玛瑙玉栏杆。头一渡渡的康百万,二渡渡的沈万山。
  • 1、什么是丧葬哀歌?
  • 2、西游记中唐僧是在第几回被压在五行山下的?
  • 3、博雅杯古诗文 网站联系人都没有
  • 4、山东肥城结婚习俗,求具体的,谢谢。

哭灵

一年倒有三月三,王母娘娘造法船,

船底船帮檀香木,金石玛瑙玉栏杆。

头一渡渡的康百万,二渡渡的沈万山。

三者不把别人渡,渡渡善人上西天。

西天倒有桥两座,金桥倒比银桥宽。

金桥底下长流水,银桥底下恶狗拦。

金童玉女来引路,单等善人走一番。

十道轮回转善世,佛主黄王降世间。

骑马坐轿修来福,推车挑担命该然。

驾鹤西游发脚路,三拜九叩拜堂前。

哭丧谣

儿子哭惊天动地,闺女哭实心实意,

媳妇哭虚心假意,姑爷哭驴子放屁。

哭妈

初一十五庙门开,大鬼拿着生死簿,小鬼拿着勾魂牌。

有金灯,有银灯,

给妈妈做个引路灯。

有金幡,有银幡,

给妈妈做个引路幡。

头道阎君恶狗庄,恶狗要是拦了路,你把干粮给狗吃。

有金桥,和银桥,金桥倒比银桥高。

金桥底下长流水,银桥底下恶狗嚎。

千人万马不让过,等着妈妈走一遭。

阳世之间为儿女,阴曹地府把罪遭。

一对金灯一对蜡,你把妈妈送到西天下。

西天倒有莲花会,你把妈妈安个好位,妈妈去了别受罪。

初一十五庙门开,牛头马面站两排。

一对金灯一对蜡,送妈送到西天下。

西天倒有莲花会,给我妈安个好位。

西天倒有桥两座,金桥底下长流水。

银桥底下恶鬼嚎,千人万马不让过。

金茶碗,银茶托,金童玉女陪着喝。

判官拿着生死簿,小鬼拿着拘魂牌。

一对鸡,一对鹅,送我妈妈过天河。

鼓乐吹得好心酸,叫我妈妈去过关。

在阳间不受苦,到阴间去享福。

哭九包

夜深星全,女儿及侄女等跪于老人灵侧,烧化九个包袱(即装有黄纸的纸袋)。每化一包哭一段,喊一句。所谓哭,其实是唱出的,调子极其悲伤。

一包

九包扁啊九包方,九包里装着烧纸和黄钱,送你西天一路保平安。

二包

走金桥啊走银桥,妈妈你在桥上走,一路顺风奔九泉。

三包

打金幡啊和银幡,妈妈你打的是莲花幡。

到了西天莲花池,你就到了家园。

四包

你走了江西有个城隍庙,庙里有张象牙床,

穿青衣,盖黄被,妈妈躺在床上面睡。

五包

有金灯呀和银灯,妈妈躺在二灯房,

两盏灯把亮来照,平平安安渡九泉。

六包

九包扁呀九包方,儿女送你买路纸钱当盘缠,

登山越岭往前走,抬你送过鬼门关。

七包

九包扁来九包方,你到九泉不管咱,

你失去儿女和姐妹,谁来把咱生活帮。

八包

九包啊九包啊,只顾闭目西天上,

抛下儿女多可怜,踏上金桥往西走,走到西天你可安然。

九包

九包扁来九包方,九包旁边把你唤,

只想见到妈妈面,相会就得梦里见。

哭娘

初一十五庙门开,啊,妈妈呀!

牛头马面两边排,啊,妈妈呀!

判官拿着生死簿,啊,妈妈呀!

小鬼拿着勾魂牌,啊,妈妈呀!

一对金灯一对蜡,啊,妈妈呀!

把我妈妈送到西天下。啊,妈妈呀!

金茶碗来银茶桌,啊,妈妈呀!

金童玉女陪伴着,啊,妈妈呀!

西天下倒有莲花会,啊,妈妈呀!

小鬼判官别让我妈妈受了罪。啊,妈妈呀!

西天下里倒有桥两座,啊,妈妈呀!

金桥倒比银桥高。啊。妈妈呀!

金桥底下长流水,啊,妈妈呀!

左手提了鞋,啊,妈妈呀!

右手提了袜,啊,妈妈呀!

小鬼判官别让我妈妈害了怕,啊,妈妈呀!

金童打幡头引路,啊,妈妈呀!

玉女送西天。啊。妈妈呀!

喊月台

老太(福) 君,你老听真,这是你的大姑爷子,前来送行发脚。

敬酒三杯、烧香三炷,送你老大驾西游。

酒是清香美味,菜是五味调和。

祝你老在西方极乐世界,多吃多喝。

在明天良辰吉日,入土为安,驾鹤西游。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孝家还礼。

入殓歌

把亡人装入棺殓时吟诵。

上打一座白罗伞,下照亡人紫金棺。

金棺亮又亮,亡人里边把身安。

哪年都有三月三,王母娘娘造花船,

船帮船底檀香木,珍珠玛瑙造栏杆,

二十八宿来拉纤,四大金刚把舵扳,

王母娘娘罗盘掌,一渡女来二渡男,

三船不把别人渡,单渡亡人上西天。

西天倒有蓝桥会,金桥倒比银桥宽,

金桥底下常流水,银桥底下恶鬼拦,

千魂万魂不放过,单等亡人走一番,

亡人桥上回头看,金童玉女来站班,

亡人前头走,后跟刘海撒金钱,

金钱撒在灵棚内,祖祖辈辈做高官。

辞灵歌

老亡人听真:(若女性称老太君)

明天是良辰吉日,送你老御驾归西。

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

因此,摆上酒席一桌,

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

这是最后一席,请你老饱餐。

明天红日东升,送你入土为安。

今日在你老灵前祭奠,有儿孙后代各位亲属良贤,祝老人幸福长眠。

跪!(参加者下跪) 叩首,叩首,再叩首!(磕仨头)

平身!(全体起立) 奏乐!(乐队奏乐)

停!(然后由亲属念叨哭灵)

起灵吊孝歌颔下胡须赛银丝,多年古树怕风摇,

家有黄金共百斗,有钱难买生死路一条。

龙宿三江水,虎登万寿山,

手捧钱和纸,迈步到灵前。

一见灵棚抬头观,花供彩幕空中悬。

金香炉,金蜡扦,供桌蜡烛冒青烟,哩哩啦啦是香幡。

大香幡,小香幡,狮子滚得绣球翻。

片子幡,条子幡,孝字搭在领魂幡。

如今要把幡名报,许多幡名报不全。

上方倒有一棵桫椤树,上罩一口八宝紫金棺,

紫金棺,亮又鲜,托见之人在里边,

王母娘娘掌着舵,又渡女来又渡男。

头一渡,康百万;二一渡,沈万三;

三一渡不把别人渡,一渡亡人上西天。

西天路,两座山,金山银山紧相连。

金桥底下长流水,银桥底下恶鬼掀,

千魂万马过不去,但等亡人走一番。

亡人喜,喜气艳,喜气脚下起云端。

若问来了哪一个,来了长眉李大仙。

头戴瓦冠身穿孝,哭哭啼啼到灵前。

小小纸钱似锦绵,里边方来外边圆。

纸钱落在家人手,来给亡人送盘缠。

纸钱放在银桌上,磕头烧纸把礼还。

第十四回  心猿归正  六贼无踪

  诗曰: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

  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却说那刘伯钦与唐三藏惊惊慌慌,又闻得叫声师父来也。众家僮道:“这叫的必是那山脚下石匣中老猿。”太保道:“是他,是他!”三藏问:“是甚么老猿?”太保道:“这山旧名五行山,因我大唐王征西定国,改名两界山。先年间曾闻得老人家说:‘王莽篡汉之时,天降此山,下压着一个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饮食,自有土神监押,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自昔到今,冻饿不死。’这叫必定是他。长老莫怕,我们下山去看来。”三藏只得依从,牵马下山。行不数里,只见那石匣之间,果有一猴,露着头,伸着手,乱招手道:“师父,你怎么此时才来?来得好,来得好!救我出来,我保你上西天去也!”这长老近前细看,你道他是怎生模样──

  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耳中生薜萝。鬓边少发多青草,颔下无须有绿莎。眉间土,鼻凹泥,十分狼狈,指头粗,手掌厚,尘垢余多。还喜得眼睛转动,喉舌声和。语言虽利便,身体莫能那。正是五百年前孙大圣,今朝难满脱天罗。

  这太保诚然胆大,走上前来,与他拔去了鬓边草,颔下莎,问道:“你有什么说话?”那猴道:“我没话说,教那个师父上来,我问他一问。”三藏道:“你问我甚么?”那猴道:“你可是东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么?”三藏道:“我正是,你问怎么?”那猴道:“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因犯了诳上之罪,被佛祖压于此处。前者有个观音菩萨,领佛旨意,上东土寻取经人。我教他救我一救,他劝我再莫行凶,归依佛法,尽殷勤保护取经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后自有好处。故此昼夜提心,晨昏吊胆,只等师父来救我脱身。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三藏闻言,满心欢喜道:“你虽有此善心,又蒙菩萨教诲,愿入沙门,只是我又没斧凿,如何救得你出?”那猴道:“不用斧凿,你但肯救我,我自出来也。”三藏道:“我自救你,你怎得出来?”那猴道:“这山顶上有我佛如来的金字压帖。你只上山去将帖儿揭起,我就出来了。”三藏依言,回头央浼刘伯钦道:“太保啊,我与你上山走一遭。”伯钦道:“不知真假何如!”那猴高叫道:“是真!决不敢虚谬!”伯钦只得呼唤家僮,牵了马匹。他却扶着三藏,复上高山,攀藤附葛,只行到那极巅之处,果然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有块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却是“唵嘛呢叭 迷吽”六个金字。

  三藏近前跪下,朝石头,看着金字,拜了几拜,望西祷祝道:“弟子陈玄奘,特奉旨意求经,果有徒弟之分,揭得金字,救出神猴,同证灵山。若无徒弟之分,此辈是个凶顽怪物,哄赚弟子,不成吉庆,便揭不得起。”祝罢,又拜。拜毕,上前将六个金字轻轻揭下。只闻得一阵香风,劈手把压帖儿刮在空中,叫道:“吾乃监押大圣者。今日他的难满,吾等回见如来,缴此封皮去也。”吓得个三藏与伯钦一行人,望空礼拜。径下高山,又至石匣边,对那猴道:“揭了压帖矣,你出来么。”

  那猴欢喜,叫道:“师父,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惊了你。”伯钦听说,领着三藏,一行人回东即走。走了五七里远近,又听得那猴高叫道:“再走,再走!”三藏又行了许远,下了山,只闻得一声响亮,真个是地裂山崩。众人尽皆悚惧,只见那猴早到了三藏的马前,赤淋淋跪下,道声:“师父,我出来也!”对三藏拜了四拜,急起身,与伯钦唱个大喏道:“有劳大哥送我师父,又承大哥替我脸上薅草。”谢毕,就去收拾行李,扣背马匹。那马见了他,腰软蹄矬,战兢兢的立站不住。盖因那猴原是弼马温,在天上看养龙马的,有些法则,故此凡马见他害怕。

  三藏见他意思,实有好心,真个象沙门中的人物,便叫:“徒弟啊,你姓什么?”猴王道:“我姓孙。”三藏道:“我与你起个法名,却好呼唤。”猴王道:“不劳师父盛意,我原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三藏欢喜道:“也正合我们的宗派。你这个模样,就象那小头陀一般,我再与你起个混名,称为行者,好么?”悟空道:“好,好,好!”自此时又称为孙行者。那伯钦见孙行者一心收拾要行,却转身对三藏唱个喏道:“长老,你幸此间收得个好徒,甚喜甚喜,此人果然去得。我却告回。”三藏躬身作礼相谢道:“多有拖步,感激不胜。回府多多致意令堂老夫人,令荆夫人,贫僧在府多扰,容回时踵谢。”伯钦回礼,遂此两下分别。

  却说那孙行者请三藏上马,他在前边,背着行李,赤条条,拐步而行。不多时,过了两界山,忽然见一只猛虎,咆哮剪尾而来,三藏在马上惊心。行者在路旁欢喜道:“师父莫怕他,他是送衣服与我的。”放下行李,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原来是个碗来粗细一条铁棒。他拿在手中,笑道:“这宝贝,五百余年不曾用着他,今日拿出来挣件衣服儿穿穿。”你看他拽开步,迎着猛虎,道声:“业畜,那里去!”那只虎蹲着身,伏在尘埃,动也不敢动动。却被他照头一棒,就打的脑浆迸万点桃红,牙齿喷几珠玉块,唬得那陈玄奘滚鞍落马,咬指道声:“天哪,天哪!刘太保前日打的斑斓虎,还与他斗了半日。今日孙悟空不用争持,把这虎一棒打得稀烂,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行者拖将虎来道:“师父略坐一坐,等我脱下他的衣服来,穿了走路。”三藏道:“他那里有甚衣服?”行者道:“师父莫管我,我自有处置。”好猴王,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囫囵皮来,剁去了爪甲,割下头来,割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提起来,量了一量道:“阔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路旁揪了一条葛藤,紧紧束定,遮了下体道:“师父,且去,且去!到了人家,借些针线,再缝不迟。”他把条铁棒,捻一捻,依旧象个针儿,收在耳里,背着行李,请师父上马。

  两个前进,长老在马上问道:“悟空,你才打虎的铁棒,如何不见?”行者笑道:“师父,你不晓得。我这棍,本是东洋大海龙宫里得来的,唤做天河镇底神珍铁,又唤做如意金箍棒。当年大反天宫,甚是亏他。随身变化,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刚才变做一个绣花针儿模样,收在耳内矣。但用时,方可取出。”三藏闻言暗喜。又问道:“方才那只虎见了你,怎么就不动动,让自在打他,何说?”悟空道:“不瞒师父说,莫道是只虎,就是一条龙,见了我也不敢无礼。我老孙,颇有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搅海的神通,见貌辨色,聆音察理,大之则量于宇宙,小之则摄于毫毛!变化无端,隐显莫测。剥这个虎皮,何为稀罕?见到那疑难处,看展本事么!”三藏闻得此言,愈加放怀无虑,策马前行。师徒两个走着路,说着话,不觉得太阳星坠。但见──

  焰焰斜辉返照,天涯海角归云。千山鸟雀噪声频,觅宿投林成阵。野兽双双对对,回窝族族群群。一勾新月破昏,万点明星光晕。

  行者道:“师父走动些,天色晚了。那壁厢树木森森,想必是人家庄院,我们赶早投宿去来。”三藏果策马而行,径奔人家,到了庄院前下马。行者撇了行李,走上前,叫声:“开门,开门!”那里面有一老者,扶筇而出,唿喇的开了门,看见行者这般恶相,腰系着一块虎皮,好似个雷公模样,唬得脚软身麻,口出谵语道:“鬼来了,鬼来了!”三藏近前搀住叫道:“老施主,休怕。他是我贫僧的徒弟,不是鬼怪。”老者抬头,见了三藏的面貌清奇,方然立定,问道:“你是那寺里来的和尚,带这恶人上我门来?”三藏道:“我贫僧是唐朝来的,往西天拜佛求经,适路过此间,天晚,特造檀府借宿一宵,明早不犯天光就行。万望方便一二。”老者道:“你虽是个唐人,那个恶的却非唐人。”悟空厉声高呼道:“你这个老儿全没眼色!唐人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也不是甚糖人蜜人,我是齐天大圣。你们这里人家,也有认得我的,我也曾见你来。”那老者道:“你在那里见我?”悟空道:“你小时不曾在我面前扒柴?不曾在我脸上挑菜?”老者道:“这厮胡说!你在那里住?我在那里住?我来你面前扒柴挑菜!”悟空道:“我儿子便胡说!你是认不得我了,我本是这两界山石匣中的大圣。你再认认看。”老者方才省悟道:“你倒有些象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悟空将菩萨劝善、令我等待唐僧揭帖脱身之事,对那老者细说了一遍。老者却才下拜,将唐僧请到里面,即唤老妻与儿女都来相见,具言前事,个个欣喜。又命看茶,茶罢,问悟空道:“大圣啊,你也有年纪了?”悟空道:“你今年几岁了?”老者道:“我痴长一百三十岁了。”行者道:“还是我重子重孙哩!我那生身的年纪,我不记得是几时,但只在这山脚下,已五百余年了。”老者道:“是有,是有。我曾记得祖公公说,此山乃从天降下,就压了一个神猴。只到如今,你才脱体。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如今脸上无了泥,头上无了草,却象瘦了些,腰间又苫了一块大虎皮,与鬼怪能差多少?”

  一家儿听得这般话说,都呵呵大笑。这老儿颇贤,即令安排斋饭。饭后,悟空道:“你家姓甚?”老者道:“舍下姓陈。”三藏闻言,即下来起手道:“老施主,与贫僧是华宗。”行者道:“师父,你是唐姓,怎的和他是华宗?”三藏道:“我俗家也姓陈,乃是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我的法名叫做陈玄奘。只因我大唐太宗皇帝赐我做御弟三藏,指唐为姓,故名唐僧也。”那老者见说同姓,又十分欢喜。行者道:“老陈,左右打搅你家。我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你可去烧些汤来,与我师徒们洗浴洗浴,一发临行谢你。”那老儿即令烧汤拿盆,掌上灯火。师徒浴罢,坐在灯前,行者道:“老陈,还有一事累你,有针线借我用用。”那老儿道:“有,有,有。”即教妈妈取针线来,递与行者。行者又有眼色,见师父洗浴,脱下一件白布短小直裰未穿,他即扯过来披在身上,却将那虎皮脱下,联接一处,打一个马面样的折子,围在腰间,勒了藤条,走到师父面前道:“老孙今日这等打扮,比昨日如何?”三藏道:“好,好,好!这等样,才象个行者。”三藏道:“徒弟,你不嫌残旧,那件直裰儿,你就穿了罢。”悟空唱个喏道:“承赐,承赐!”他又去寻些草料喂了马。此时各各事毕,师徒与那老儿,亦各归寝。

  次早,悟空起来,请师父走路。三藏着衣,教行者收拾铺盖行李。正欲告辞,只见那老儿,早具脸汤,又具斋饭。斋罢,方才起身。三藏上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

  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一声道:“那和尚,那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唬得那三藏魂飞魄散,跌下马来,不能言语。行者用手扶起道:“师父放心,没些儿事,这都是送衣服送盘缠与我们的。”三藏道:“悟空,你想有些耳闭?他说教我们留马匹、行李,你倒问他要甚么衣服、盘缠?”行者道:“你管守着衣服、行李、马匹,待老孙与他争持一场,看是何如。”三藏道:“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他那里六条大汉,你这般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敢与他争持?”

  行者的胆量原大,那容分说,走上前来,叉手当胸,对那六个人施礼道:“列位有甚么缘故,阻我贫僧的去路?”那人道:“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大名久播,你量不知,早早的留下东西,放你过去。若道半个不字,教你碎尸粉骨!”行者道:“我也是祖传的大王,积年的山主,却不曾闻得列位有甚大名。”那人道:“你是不知,我说与你听: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悟空笑道:“原来是六个毛贼!你却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是你的主人公,你倒来挡路。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我与你作七分儿均分,饶了你罢!”那贼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一齐上前乱嚷道:“这和尚无礼!你的东西全然没有,转来和我等要分东西!”他轮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头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那贼道:“好和尚!真个的头硬!”行者笑道:“将就看得过罢了!你们也打得手困了,却该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那贼道:“这和尚是一个行针灸的郎中变的。我们又无病症,说甚么动针的话!”行者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迎风一幌,却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走,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道:“你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悟空道:“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三藏道:“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行者道:“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三藏道:“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像当时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原来这猴子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咶恶我,我回去便了!”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老孙去也!”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撇得那长老孤孤零零,点头自叹,悲怨不已,道:“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我但说他几句,他怎么就无形无影的,径回去了?罢,罢,罢!也是我命里不该招徒弟,进人口!如今欲寻他无处寻,欲叫他叫不应,去来,去来!”正是舍身拚命归西去,莫倚旁人自主张。

  那长老只得收拾行李,捎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拄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那老母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三藏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老母道:“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三藏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老母道:“他那厢去了?”三藏道:“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老母道:“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三藏闻言,低头拜谢。

  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不题。

  却说那悟空别了师父,一筋斗云,径转东洋大海。按住云头,分开水道,径至水晶宫前。早惊动龙王出来迎接,接至宫里坐下。礼毕,龙王道:“近闻得大圣难满,失贺!想必是重整仙山,复归古洞矣。”悟空道:“我也有此心性,只是又做了和尚了。”龙王道:“做甚和尚?”行者道:“我亏了南海菩萨劝善,教我正果,随东土唐僧,上西方拜佛,皈依沙门,又唤为行者了。”龙王道:“这等真是可贺,可贺!这才叫做改邪归正,惩创善心。既如此,怎么不西去,复东回何也?”行者笑道:“那是唐僧不识人性。有几个毛贼剪径,是我将他打死,唐僧就绪绪叨叨,说了我若干的不是。你想老孙,可是受得闷气的?是我撇了他,欲回本山。故此先来望你一望,求钟茶吃。”龙王道:“承降,承降!”当时龙子龙孙即捧香茶来献。

  茶毕,行者回头一看,见后壁上挂著一幅“圯桥进履”的画儿。行者道:“这是甚么景致?”龙王道:“大圣在先,此事在后,故你不认得。这叫做圯桥三进履。”行者道:“怎的是三进履?”龙王道:“此仙乃是黄石公,此子乃是汉世张良。石公坐在圯桥上,忽然失履于桥下,遂唤张良取来。此子即忙取来,跪献于前。如此三度,张良略无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爱他勤谨,夜授天书,着他扶汉。后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太平后,弃职归山,从赤松子游,悟成仙道。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悟空闻言,沉吟半晌不语。龙王道:“大圣自当裁处,不可图自在,误了前程。”悟空道:“莫多话,老孙还去保他便了。”龙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大圣早发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师父。”行者见他催促请行,急耸身,出离海藏,驾着云,别了龙王。

  正走,却遇着南海菩萨。菩萨道:“孙悟空,你怎么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慌得个行者在云端里施礼道:“向蒙菩萨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压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却怪我凶顽,我才子闪了他一闪,如今就去保他也。”菩萨道:“赶早去,莫错过了念头。”言毕各回。

  这行者,须臾间看见唐僧在路旁闷坐。他上前道:“师父!怎么不走路?还在此做甚?”三藏抬头道:“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行者道:“我往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吃。”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不要说谎。你离了我,没多一个时辰,就说到龙王家吃茶?”行者笑道:“不瞒师父说,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有十万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来。”三藏道:“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像你这有本事的,讨得茶吃;象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行者道:“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三藏道:“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行者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行者道:“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三藏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行者叫道:“头痛,头痛!”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时,他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三藏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那师父见他这等,又不忍不舍,复住了口,他的头又不痛了。行者道:“我这头,原来是师父咒我的。”三藏道:“我念得是紧箍经,何曾咒你?”行者道:“你再念念看。”三藏真个又念,行者真个又痛,只教:“莫念,莫念!念动我就痛了!这是怎么说?”三藏道:“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行者道:“听教了!”“你再可无礼了?”行者道:“不敢了!”

  他口里虽然答应,心上还怀不善,把那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望唐僧就欲下手,慌得长老口中又念了两三遍,这猴子跌倒在地,丢了铁棒,不能举手,只教:“师父!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三藏道:“你怎么欺心,就敢打我?”行者道:“我不曾敢打,我问师父,你这法儿是谁教你的?”三藏道:“是适间一个老母传授我的。”行者大怒道:“不消讲了!这个老母,坐定是那个观世音!他怎么那等害我!等我上南海打他去!”三藏道:“此法既是他授与我,他必然先晓得了。你若寻他,他念起来,你却不是死了?”行者见说得有理,真个不敢动身,只得回心,跪下哀告道:“师父!这是他奈何我的法儿,教我随你西去。我也不去惹他,你也莫当常言,只管念诵。我愿保你,再无退悔之意了。”三藏道:“既如此,伏侍我上马去也。”那行者才死心塌地,抖擞精神,束一束绵布直裰,扣背马匹,收拾行李,奔西而进。毕竟这一去,后面又有甚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情宠娇多不自由,骊山举火戏诸候。只知一笑倾人国,不觉胡尘满玉楼。

这四句诗,是胡曾《咏史诗》。专道着昔日周幽王宠一个纪子,名曰褒姒,干方百计的媚他。因要取褒姒一笑,向骊山之上,把与诸侯为号的烽火烧起来。诸侯只道幽王有难,都举兵来救。及到幽士殿下,寂然无事。褒姒呵呵大笑。后来犬戎起兵来攻,诸侯旨不来救,犬戎遂杀幽王于骊山之下。又春秋时,有个陈灵公,私通于夏徽舒之母夏姬。与其臣孔宁、仪行父日夜往其家,饮酒作乐。微舒心怀愧恨,射杀灵公。后来六朝时,陈后主宠爱张丽华、孔贵嫁,自制成后庭花》曲,榜美其色,沉湎*逸,不理国事。被隋兵所追,无办躲藏,遂同二纪投入井中,为隋将韩擒虎所获,遂亡其国。诗云:

欢娱夏厩忽兴戈,眢井犹闻《玉树》歌。

试看二陈同一律,从来亡国女戎多。__

当时,隋汤帝也宠萧纪之色。要看扬州景,用麻叔度为帅,起天下民夫百万,开汗河一千余里,役死人夫无数;造风舰龙舟,使宫女牵之,两岸乐声闻于百里。后被宇文化及造反江都,斩杨帝于吴公台下,其国亦倾。有诗为证:

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锦帆未落干戈起,调依龙舟更不回。

至于唐明皇宠爱杨贵纪之色,春纵春游,夜专夜宠。谁想杨纪与安禄山私通,却抱禄山做孩儿。一日,云雨方罢,杨纪级横鬓乱,被明皇撞见,支吾过了。明皇从此疑心,将禄山除出在渔阳地面做节度使。那禄山思恋杨纪举兵反叛。正是:“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那明皇无计奈何,只得带取百官逃难。马克山下兵变,逼死了杨纪,明皇直走到西蜀。亏了郭令公血战数年,才恢复得两京。

且如说这几个官家,都只为贪爱女色,致于亡国捐躯。如今愚民小子,怎生不把色欲警戒!说话的,你说那戒色欲则甚?自家今日说一个青年子弟,只因不把色欲警戒,去恋着一个妇人,险些儿坏了堂堂六尺之躯,丢了泼天的家计,惊动新桥市上,变成一本风流说话。止是:好将前事错,传与后人知。说这宋朝临安府,去城十里,地名湖墅;出城五里,地名新桥。那市上有个富户吴防御,妈妈潘氏,止生一子,名唤吴山,娶妻余氏,生得四岁一个孩儿。防御门首开个丝绵铺,家中放债积谷。果然是金银满筐,米谷成仓!去新桥五里,地名灰桥市上,新造一所房屋,令子吴山,再拨主管帮扶,也好开一个铺。家中收下的丝绵,发到铺中卖与在城机户。吴山生来聪俊,粗知礼义;干事朴实,不好花哄。因此防御不虑他在外边闲理会。

且说吴山每曰蚤晨到铺中卖货,天晚回家。这铺中房屋,只占得门面,里头房屋都是空的。忽一日,吴山在家有事。至晌午才到铺中。走进看时,只见屋后河边泊着两只剥船,船上许多箱笼、桌、凳、家火,四五个人尽搬入空屋里来。船上走起一个妇人:一个中年胖妇人、一个老婆子,一个小妇人。尽走入屋里来。只因这妇人人屋,有分数吴山身如五鼓衔山月,命似一更油尽灯。吴山问主管道:“甚么人不问事由,擅自搬入我屋来?”主管道:“在城人家。为因里役,一时司无处寻屋,央此司邻居范老来说,暂住两一日便去。正欲报知,恰好官人自来。”吴山正欲发怒,见那小娘子敛抉前源源的道个万福:“告官人息怒,非干主管之事,是奴家大胆,一时事急,出于无亲,不及先来宅上禀知,望乞恕罪。容住一四日,寻了屋就搬去。房金恢例拜纳。”吴山便放下脸来道:“既如此,便多住些时也不妨,请自稳便。”妇人说罢,就去搬箱运笼。吴山看得心痒,也督他搬了几件家火。

话的,你说吴山乎生鲠直,不好花哄。因何见了这个妇人,回嗔作喜,又督他搬家火?你不知道,吴山在家时,被父母拘管得紧,不容他闲走。他是个聪明俊俏的人,干事活动,又不是一个木头的老实。况且青春年少,正是他的时节。父母又不在面前,淳铺中见了这个美貌的妇人,如何不动心?那胖妇人与小妇人都道:“不劳官人用力。”吴山道:“在此司住,就是自家一般,何必见外?”彼此惧各欢喜。天晚,吴山回家,分付主管与里面新搬来的说,“写纸房契来与我。”主管答应了,不在话下。

且说吴山回到家中,并不把搬来一事说与父母知觉。当夜心心念念,想着那小妇人。次日早起,换身好衣服,打捞齐整,叫个小厮寿童跟着,摇摆到店中来。正是:没兴店中赊得酒,命衰撞着有情人。吴山来到铺中,卖了一回货。面走动的八老来接吃茶,要纳房状。吴山心下正要进去。恰好得八老来接,便起身入去。只见那小妇人笑容可掬,接将出来万福:“官人请里面坐。”吴山到中司轩子内坐下。那老婆子和胖妇人都来相见陷坐,坐司止有一个妇人。吴山动问道:“娘子高姓?怎么你家男儿汉不见一个?”胖妇道:“拙夫姓韩,与小儿在衙门跟官。蚤去晚回,官身不得相会。”坐了一回,吴山低着头瞪那小妇人。这小妇人一双俊俏眼觑着吴山道:“敢问官人青春多少?”吴山道:“虚度二十四岁。拜问娘于青春?”小妇人道:“与官人一缘一会,奴家也是二十四岁。城中搬下来,偶辏通官人,又是同岁,正是百缘千里能相会。”

那老妇人和胖妇人看见关目,推个事故起身去了,止支二人对坐。小妇人到把些风流话儿挑引吴山。吴山初然只道好人家,容他住,不过研光而己。谁想见面,到来刮涎,才晓得是不停当的。欲持转身出去,那小妇人又走过来挨在身边坐定,作娇作痴,说道:“官人,你将头上金簪子来借我看一看。”吴山除下帽于,正欲拔时,被小妇人一手按住吴山头髻,一手拔了金簪,就便起身道:“官人,我和你去楼上说句话。”一头说,径走上楼去了。吴山随后跟上楼来讨簪子。正是:由你好似鬼,也吃洗脚水。吴山走上楼来,叫道:“娘子!还我簪子。家中有事,就要回去。”妇人道:“我与你是宿世姻缘,你不要妆假,愿谐枕席之欢。”吴山道:“行不得!倘被人知觉,却不好看:况此司耳目较近。”持要下搂,怎奈那妇人放出那万种妖挠,搂住吴山,倒在怀中,将尖尖玉手,扯下吴山裙裤,情兴如火,按撩不住。携手上床,成其云雨。霎时云收雨散,两个起来偎倚而坐。吴山且惊且喜,问道:“姐姐,你叫做甚么名字?”妇人道:“奴家排行第五,小字赛金。长大,父母顺口叫道金奴。敢问官人排行第几?宅上做甚行业?”吴山道:“父母止生得我一身,家中收丝放债,新桥市上出名的财主。此司门前辅子,是我自家开的。”金奴暗喜道:“今番缠得这个有钱的男儿,也不枉了。”

原来这人家是隐名的娼妓,又叫做“私窠子”,是不当官吃衣饭的。家中别无生意,只靠这一本帐。那老妇人是胖妇人的娘,金奴是胖妇人的女儿。在先,胖妇人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因为丈夫无用挣围,不得己于这般勾当。金奴自小生得标致,又识几个字,当时己自嫁与人去了。只因在夫家不坐叠,做出来,发回娘家。事有凑巧,物有偶然,此时胖妇人年纪约近五旬,孤老来得少了,恰好得女儿来接代,也不当断这样行业,索性大做了。原在城中住,只为这样事被人告发,慌了,搬下来躲避。却恨吴山偶然撞在他手里,圈套都安排停当,漏将入来,不由你不落水。怎地男儿汉不见一个?但看有人来,父子们都回避过了,做成的规矩。这个妇人,但贪他的,便着他的手,不止陷了一个汉子。

当时金奴道:“一时慌促搬来,缺少盘费。告官人,有银子乞借应五两,不可推故。”吴山应允了。起身整了衣冠,金奴依先还了金簪。两个下楼,依据曰坐在轩子内。吴山自思道:“我在此耽阁了半晌,虑恐邻舍们谈论。”又吃了一杯茶。金奴留吃午饭,吴山道:“我耽阁长久,不吃饭了。少司就送盘缠来与你。”金奴道:“午后特备一杯菜酒,官人不要见却。”说罢,吴山自出铺中。

原来外边近邻见吴山进去。那房屋却是两司六椽的楼屋,金奴只占得一司做房,这边一司就是丝铺,上面却是空的。有好事哥哥,见吴山半晌不出来,伏在这司空楼壁边。人马之时,都张见明白。比及吴山出来,坐在铺中,只见几个邻人都来和哄道:“吴小官人,恭喜恭喜!”吴山初时己自心疑他们知觉,次后见众人来取笑,他通红了脸皮,说道:“好没来由!有甚喜贸!”内中有原张见的,是对门开杂货铺的沈二郎,叫道:“你几自赖哩,拔了金簪子,走上楼去做甚么?”吴山被他一句说着了,顿一无言,推个事故,起身要走。众人拦住道:“我们斗分银子,与你作贸。”

吴山也不顾众说,使性子往西走了。去到娘舅潘家,讨午饭吃了。踱到门前,向一个店家借过等子,将身边买些银子称了二两,放在袖中。又闲坐了一回,捱到半晚,复到铺中来。主管道:“里面住的正在此请官人吃酒。”恰好八老出来道:“官人,你那里闲耍?教老子没处寻。家中特备菜酒,止请主管相陷,再无他窖。”吴山就同主管走到轩子下。己安排齐整,无非鱼、肉、酒、果之类。吴山正席,金奴对坐,主管在旁。三人坐定,八老筛酒。吃过几杯,主管会意,只推要收铺中,脱身出来。吴山乎曰酒量浅,主管去了,开怀与金奴吃了十数杯,便觉有些醉来。将袖中银子送与金奴,便起身挽了金奴手道:“我有一句话和你说:这桩事,却有些不谐当。邻舍们都知了,来打和哄。倘或传到我家去,父母知道,怎生是好?此司人眼又紧,口嘴又歹,容不得人。倘有人不做气,在此飞砖掷瓦,安身不稳。姐姐,依着我口,寻个僻静所在去住,我自常来看顾你。”金奴道:“说得是!奴家就与母亲商议。”说罢,那老子又将两杯茶来。吃罢,兔不得又做些干生活。吴山辞别动身,嘱付道:“我此去未来哩,省得众人口舌。持你寻得所在,八老来说知,我来送你起身。”说罢,吴山出来铺中,分付主管说话,一径自回,不在话下。

  结婚礼金一般都是一万(不算订婚) 然后三金 条件好的买车 拍婚纱照就不用说了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做个美美的新娘 至于棉被 都是找有儿有女的妈妈做被子 沾沾福气 男方做四床 女方做六床 寓意十全十美 其实一个地方也有不同 要看个人喜好和经济情况 。

  详细状况:

  婚嫁 建国后,废除封建婚姻制度,贯彻婚姻法,实行婚姻自主,换帖、换柬的方式终止。经人介绍的婚姻亦不少见,自由恋爱始成风气,新式婚姻只有定婚、结婚两种形式。

  定婚 择吉日,男方设宴款待女方家人,照定婚相,或男方赠女方衣物、现金等。也有的以男女双方换手绢为名,男方赠给女方现金或礼物。

  结婚 男子结婚是一生之喜庆大事,街坊邻居、亲朋挚友历来有贺喜之习,在喜事前送钱或挂喜帐。一般关系者凑分子,称“挂公帐子”。亲戚、朋友送钱,称“道喜”。对送礼者,确定时间设宴款待,谓之“喝喜酒”。对一般贺喜者以喜烟、喜糖答谢。给女方送钱或礼物谓“添箱”。此俗愈来愈盛行。80年代始,有的由单位迎送新娘,有的旅行结婚。有些单位为青年举办集体婚礼,这种新式结婚形式,不收礼,不请客,既节俭又隆重,颇受群众欢迎。

  生育 妇女生孩子,俗称“坐月子”或“占房”。婴儿出生后,丈夫到岳家报喜和通知吃面时间。娘家让报喜者带回数目不等的鸡蛋。产后3天,娘家母亲(或嫂子)带鸡蛋、红塘、挂面、小米等看望。婴儿出生1个月内,其祖父或父母要给孩子起乳名,称“小名”,也有外祖父或其他人起名的。

  送粥米。产妇分娩1个月内,亲朋、乡里送鸡蛋、挂面、小米、大米、面、红塘等,称“送粥米”或“看月子”。主家压回米、面或回赠染红皮的熟鸡蛋。现在除送鸡蛋、红塘外,还赠送婴儿装、婴儿毯等物。

  吃面。 产妇产后6天、9天或12天,娘家亲族近户凑礼,装上“面盒子”、“菜盒子”,另外各提1个装满鸡蛋、米、面的篮子,到产妇家“吃面”。席间除酒菜外,必备鸡蛋、挂面。

  满月。 产妇满月这天,早饭要吃油饼,称“壮腰”并卧床出汗。满月后,娘家把母子接去住“满月”。产妇回到婆家,娘家要给孩子一身衣裳或布料,称“退毛衫”。

  百天。 婴儿出生第100天,旧时无庆贺仪式。70年代后不少父母给婴儿照“百天相”,以作纪念。

  周岁。 俗称“一生”。生日这天,桌上摆放书本、笔、算盘、馒头、秤等,任凭孩子去抓,谓之“抓生”。以孩子先抓到的物件,评判一生的作为。如今许多人家虽还沿用“抓生”之俗,但多为游戏而已。

  祝寿 境内有“六十六,吃块肉“之说。老人到66寿诞时,子女要为老人上寿,谓“过生”。老人过生,一般从60岁开始,或更早几年。至70岁以后,除子女外,亲朋邻居晚辈或平辈也有的带礼祝寿,主家设宴招待。出嫁女儿给父母上寿,以带猪肉为主,其余不拘。80年代后,给小孩过生日的逐渐增多。

  迁居 迁入新居后,亲朋好友带礼物或钱前去庆贺,主家设宴款待,俗称“温居”。

  丧葬 旧时,境内有丧葬习俗,封建迷信色彩浓重,礼节繁多。

  入殓。 老人临危,子女为其先洗脚,洗手脸,急速穿戴寿衣,以免气绝后“穿不去”。并在气绝前,将其移至明间,置毡子或席上,以免把魂隔在屋里。气绝后以火纸盖面,白纸盖身,然后烧“倒头纸”,以示“赴阴”。此时家人放声痛哭,为故者修容整装,将尸体移入棺内。若故者为女性,要等娘家人来“验尸”后盖棺。人死后,儿子到本族长辈及外祖母门上磕头,谓“跪门”,以求帮助料理丧事。长辈们议定丧事,请“总理”总揽丧局。一切事物由“内外柜”办理。

  总理请定后,立即商定须报丧的亲戚朋友等,着人写“丧贴”。丧贴要派专人报送。发丧日期不能更改,亲戚必须按期参加丧礼。死者女儿家要最先通知,女人要哭至娘家“讨服”。

  旧时老人故,子女为其扎“摇钱树”、“聚宝盆”、“金童、玉女”等。有钱人家还扎纸“轿”、“车马”、“阴宅”等。送殡时至墓地在坟前焚烧,以祈故人在阴间不吃苦受穷。50年代以后,此俗逐渐革除。

  旧时,老人去世,子女披麻戴孝。男穿白布长衫,名曰“孝袍”。戴“孝帽”,麻绳拖地,曰“拉孝绳”。趿拖着白布覆的鞋,手执缠有白纸条的柳木棍,即“哀杖”。孝子弯腰垂首,以示哀痛。女儿、儿媳穿白“孝衣”,扎白布头巾。未婚女子则戴白布“塔头”。孙子戴白两角帽。父母逝世,子女服孝3年,侄孙服孝 1年。服孝期不能穿红着绿。妻亡,夫不戴孝。夫亡,妻服重孝3年。建国后戴孝着俗渐废,多戴黑纱表示对死者哀悼。

  送殡,又成“发丧”、“出殡”,一般在人死后第3日。丧前,孝子抱鸡到祖林“点穴”、烧纸、磕头,然后破土挖穴。富裕人家事先请风水先生择目的,以砖石砌穴。送殡前,孝子南左女右在棺木两旁守灵,邻里亲朋吊唁时,陪同放声嚎哭。亲友吊丧付礼钱,或送青纱、花圈。乡里人付“人情”钱。女儿家和其他至亲要办鸡、鱼、肉“三牲祭”。

  亲朋到齐后开丧,先送“盘缠”,再拜“路祭”,棺材抬起时孝子摔“老盆”,手持哀杖和引魂幡在前面引领棺灵,女眷随棺后。至墓地,葬时子女儿媳等“游坟”。亲朋脱孝衣,礼毕。丧后第3天,子女端供品、酒具到坟地烧纸、祭奠,叫“复三”。之后,“三七”、“五七”、“百日”、“祭日”,亲人均带供品到坟前祭奠。“五七”之内,孝子逢认识的人皆磕头,下至孙子一辈,谓之“老的死了小三辈”。

  建国后,丧仪大简,迷信礼俗逐渐革除。70年代初期,县内推行火葬,死人火化后带回骨灰盒,举行追悼会,然后将骨灰盒深埋,或送骨灰堂存放。

  宴席礼节 80年代后始用圆桌。一桌为一席,一次多席者,以北屋正间为首席。

  八仙桌、方桌,与桌缝平行面朝上菜的方向,左为上座,右为陪座;垂直与桌缝的两边为偏座,亦以左为尊;背朝上菜的一边席口,多有主人或陪客者就坐,负责递菜、斟酒。圆桌亦有主坐陪之分。

  每道菜上席,先置于桌中央,陪客者举筷示意,请主客动筷吃菜,众人随之。每次先吃同样菜,即使不合口味,也要举筷应酬。大家吃过的菜,方可随意吃。

  喝酒也以主客为主,众人随其举杯、放杯。宴席临近结束,陪客者不能早放碗筷,并陪客人离席。

  50年代以后,此习仍然延续,但已不象旧时那样呆板。

  其他礼仪 送礼。亲朋、庄乡、邻里等遇有喜事,或逢年过节均有送礼之习。

  串亲。俗称走亲戚。每年走2次。一次是春节后,正月至二月初;另一次在麦收、夏种之后。

  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