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读: #能力训练# 导语亲情是雨后的那滴甘露,滋润了原本贫瘠的土壤;亲情是破晓的那声鸡啼,唤醒了原本沉睡的大地, 为大家分享了亲情的感人故事,一起来看看吧! 亲情的感人故事一 美国前总统里根和小女儿帕蒂曾闹得不可开交,但在里根患老年痴呆
#能力训练# 导语亲情是雨后的那滴甘露,滋润了原本贫瘠的土壤;亲情是破晓的那声鸡啼,唤醒了原本沉睡的大地, 为大家分享了亲情的感人故事,一起来看看吧!
亲情的感人故事一
美国前总统里根和小女儿帕蒂曾闹得不可开交,但在里根患老年痴呆症之后,帕蒂就后悔了,那些与父母斗争的日子成了她最痛苦的记忆,她多么希望能再听听父亲的声音和故事,这样的悔悟似乎有点儿晚,但又好像来得及,因为这成就了她的回忆录——《漫长的告别》,带给人们很多启示。
在我大约十岁的时候,父亲和我开车去一个在我孩提时代属于我们家的牧场。在路上,我们谈到了父亲的爱马南希·D,还有它那即将出生的幼驹。这可不是一次计划中的生育:一匹别人赠送给父亲的阿帕卢萨雄马,勇敢地跨越两道围栏,与南希·D相会,并且成功地当了爸爸。
刚开进牧场的粮仓空地,就看见了负责照看牧场的雷,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双眼因哭泣而红肿,低着头站在父亲面前,不愿直视父亲的目光。我们立刻意识到,一定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来,前一天夜里南希·D因未知的病毒感染而身亡。没有任何症状,没有任何迹象,病毒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害了南希·D,还有它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我的眼里立刻噙满泪水,因为南希·D是我生平骑过的第一匹马。当我还很小的时候,通常是父亲骑在马上,把我抱放在他前面的马鞍上。等我稍大些时,他举我坐到南希·D的背上,牵着它带我遛圈。这天,当我注视着背对蔚蓝色晴空的父亲时,发现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滴泪!他抬着头,望着那一片蔚蓝,眼睛里透出的是无限的深情和温柔。
“你为什么不哭?”我含着眼泪问父亲。
他慈爱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望着我的眼睛。“因为,”他说道,“我正在回想和南希·D经历的所有美好时光。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令人怀念的光景。”我不解地望着父亲,后来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是我人生中关于如何看待死亡的第一堂课——超越它,去回顾已有的生活,哪怕仅有零星美好瞬间的存在,那也是生活和生命的意义,是我们在生命的旅途中要经历和承受的,也是父亲要努力教给我的。
父亲教会他所有的孩子骑自行车,都是用一样的方式。当助学车轮被拿掉后,他就跟在我们后面跑,用手抓住车座后部,好让我们有安全感。某一次,在我们无意识的情况下,他会松开手。我还记得自己回头望去,期望看到父亲还在保护着我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在没有他的辅助下,骑出了一段距离——他正站在那儿,冲我招着手,微笑着。
父亲还坚信应该让孩子们对生活中的灾难做好准备,否则一旦灾祸发生,震惊和突变将使我们措手不及。他会给我们设想一些情景去面对和处理,然后耐心地教导我们,让我们明白——面对人生危难,唯有知识才能给予帮助。
有一次他问我:“如果你的卧室起了火,堵住了通往门口的路,你怎么办?”在**里看过许多类似的情景,我立刻回答道:“我跑着穿过去。”
“那你就会死掉的,”父亲平静地说,“当你与火焰的距离近至两英尺时,高温就会灼伤你的肺。”
“那我就打碎玻璃跑到院子里去。”
“那好,”他点头说道,“那你用什么方法打碎玻璃呢?”
“用椅子。”
父亲探身并用非常缓慢但认真的语气对我说着,急切地希望他的忠告能在我心中扎根:“你拉出一个抽屉,用它来击破玻璃。那样,形成的就是一个齐整的缺口,你爬出来时就不会被玻璃划伤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他教会我怎样看待死亡、怎样防御火灾、怎样面对空袭警报和地震,但就是忘记了教会我如何面对将要失去他这一灾难,也没有教我用任何方法来面对我的幡然悔悟。这些成了深藏在我内心的痛苦记忆,真希望还有治愈的可能,可我还没有找到。
亲情的感人故事二
我们的生命中,让人不堪回首的告别比比皆是。
我父亲是个苦孩子,从小父母双亡,13岁时一个人闯荡到上海。后来进了工厂,扫了盲,过上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慢慢地,他从一个炼钢工人升到了技术员。我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家里有两个男孩子,算不上小康但至少温饱不愁。
父亲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而母亲却是个非常有挑战精神的女性。那时候,母亲辞去了工作下海到外地的私营厂去跑供销,非常辛苦,一周才回来一次。为了应酬,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抽烟。
我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在课余时间也跟人到处跑,挣点儿零花钱来贴补家用。那天,我得到一个消息,有个演出小分队需要一个装卸舞台的小工,同时还可以在开场时上台去跳个舞。我兴奋得不行了,跟父亲说我明天早晨就要走了。
父亲说,你向学校请假了吗?我说,你帮我请吧。父亲说,你母亲明天中午回来,你等她一下吧。我说,火车等不及了,明早你用自行车驮我去车站。
当时,我们住在闵行,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那就是个都市里的村庄,去上海还要坐长途车。父亲骑着他那“二八”的自行车,我背着包坐他身后,夏天早晨6点多钟,路边已经有人卖早点和晨练了。
离车站还有一公里,轮胎爆了。我跳下后座就往车站跑,一边跑一边还埋怨。父亲推着车在后面追我,我们就这样冲到了长途汽车站。那时是20分钟一班车,正好有一班到站,我迅速地跳了上去,车门就在我的身后关上了。我看到站台上,父亲在说着什么,可是,什么都听不见。
我低下头去拿钱买票,这一低头……竟然就是一辈子啊。
父亲就在第二天下午脑溢血去世了,走的时候很安详,面如金纸,没有留下一句话。我跟着大篷车队在流浪,第4天,上海的朋友们才辗转在徐州下面的一个煤矿找到我。回到上海,正好是第7天,赶上父亲的追悼会。
之后很长很长的时间,我都闭不上眼。每次闭上眼睛,车站的画面就出现在眼前:一个大男孩冲上车,低头找钱,连手都没有挥一下。而车站上,一个中年人,推着车,极力地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听不见,听不见……
生命中有的告别吗?其实没有,不管是什么样的告别都伴随着疼痛。告别伤病,我们要经历很多疼痛;告别离去的亲人,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我们不能避免这些,我们只能对自己说:曾经,这些很爱我们的人,他们陪伴我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们要去到另一个城市,那个城市里有我们更多的亲人,他们在那里团聚了。
有一天,我们也要去那个城市,想到那个城市里有那么多我们熟悉和爱我们的亲人。
我们就不会害怕了。
亲情的感人故事三
在我的感觉中,他是人世间最诚实、善良的人。老实巴交,安分守己,一颗心待人,从来没得半句滑头话说,说事总是一是一二是二,总是根到实稳的。
父亲在时,家中养猪,多半是父亲把猪食。一不留神,胸口肋骨抵在猪圈跨马墙上,每回总要疼上好些天。
感触父亲的疼痛——这种疼痛,是在二十多年前父亲辞世时,在我心中种下的长久的疼痛。它不是那种用几片药、几个回忆或一些时日就可治愈的病症。它是对父亲生命感觉的再感觉。咯血窒息把父亲送到另一个世界。摸摸躺在灵床上的父亲留有余温的手、胸口,亲亲父亲的脸,疼痛通过号啕的哭声流泻出来,后来就是无数枕旁打湿的夜晚,再就是无尽的梦境。
白天忙于工作,夜阑时不时在梦境中与父亲相见。
过往的岁月一幅幅显得这般的清晰。暑热夏天,我下河洗澡,戏水扎猛子。父亲在岸上叫我:“三狗头喂,上来哎,河里有‘水鬼’啦。”我朝父亲做了个鬼脸,又“扑通”往水里一钻……见此状,父亲便下河把我“捞”了上来,我光着小躺在父亲的怀里咯咯笑着。小孩家哪里知晓,父亲那两天正拉肚子,经河水一泡,更是疼得厉害,我还记得父亲额上渗出的冷汗呢。父亲肚口和腹部一侧的皮肤变得粗糙,是他为排解疼痛,常揉抹所致。上个世纪60年代大饥荒,家中有过断炊的光景,堰北干妈送了几斤胡萝卜,这可是救命的萝卜。父亲吃东西快,胡萝卜缨子、萝卜头子和其他野菜类一煮熟,“直喉咙”地吞咽。有一点精粮总是省给儿女享用。馊粥馊饭舍不得倒掉,是父亲吃,父亲的消化功能不错,可也免不了有时候闹肚子疼。一家之主自然要“为稻粱谋”。在那些饥饿的岁月里穿行,想到“儿女们在长头上”,父亲总是把饥饿留给自己,把生活中仅有的香味以不同的方式贮存在儿女身上。要不是丁溪姑妈替胞兄着想,父亲是很难得有一件新衣服穿上的,哪怕是粗洋布。父亲生前总是尽破旧衣服穿的——打开记忆的“电脑”,纵然“鼠标”闪来闪去,“文件”里也很少能出现父亲穿新衣服的画面。父亲平常走路快,把远的地方走近,把我脚下的路走平。一个大冷天,父亲背着大篮子出门杀猪,路上,穿的旧棉裤针脚漏了缝,寒打脚上起,杀完猪回到家,屙起痢来,肚子又疼了一场。1981年9月18日,父亲谢世,火化的衣物,没得一件是新的,连半新的也没得。
家境贫寒,父亲在世时吃的苦太多太多,而我在梦中,多见他是笑吟吟的,还是这般亲切,这般慈祥——在我的感觉中,他是人世间最诚实、善良的人。老实巴交,安分守己,一颗心待人,从来没得半句滑头话说,说事总是一是一二是二,总是根到实稳的。草堰街上老一辈人说起来,“长小(我父亲的小名)最老实呐。”家里虽穷,但穷不失志,经常替别人着想。“大饥荒”的几年里,破衣烂衫的“叫花子”不少。那年头,父亲宁可自己勒紧裤带,而每当看到有“花子”从门前走过,总是尽自家所能,把点热饭热粥给“花子”填填肚子。见门口一个“花子”伛偻着腰,衣不蔽体,父亲又生起恻隐之心,把自己的一件旧青布褂子给这个“花子”穿上。多少年后,我还记得这件打了补丁的对襟褂子。母亲说,这件褂子是父亲过40岁生日时丁溪姑妈给做的。平时不舍得穿,逢到喜事,走亲访友,或是年节时才穿上。我小时候有几回,父亲是穿着这件褂子背着我一起到姑妈家的。既然如此珍爱,何以忍痛把它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叫花子”,母亲起初不理解,我们做儿女的当然也感到奇怪。后来我问了父亲,才知道其中的原委: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菩萨叫这么做的。他说,“人要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反正不管做什么,人不晓得,菩萨晓得呗。”
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传统的质朴之人,父亲也是位性情中人。1969年,这一天,尘沙漫天,落叶纷飞,当地革委会派几十个民兵拆毁了关岳庙。在当时的情况下,谁敢说一个“不”字就是“现行”。当关公、岳飞的塑像被绳索套着拖拽轰然倒地时,父亲不忍目睹,捂着胸口回家痛哭一场。那一年,我已18岁。是日晚上,我将热粥盛好端给父亲,父亲推开粥碗,流着眼泪,喉咙沙哑着,“草堰守了几百年的古庙就这么被拆掉了,实在让人痛心啊!”父亲因之连续两天不曾吃一点东西。
从小到大,与父亲一起生活了30年,感触到父亲的内心,也深知父亲的为人。父亲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在父亲这儿,我享受到人世间最真实的情感;在父亲这儿,我是什么话都可以诉说。可父亲走了,有些话,我向谁倾诉呢?每年的清明和春节时,我携女儿去父亲的墓地与他相见。隔着几尺厚的泥土,我在上边,父亲在下边,却是那样难以抵达的遥远。跪在这儿,我在日记本上无遮无拦地倾泻着心里的话儿。有鸟雀飞临枝头看着这一情景。我触摸墓地,好比触摸父亲的身体——父亲是否有疼痛感呢?这时候,我真希望他有疼痛感;有了疼痛感,就表示生命的存在啊。
王家世代以屠宰为业。父亲生前杀猪用过的刀子、铁钩、刨子、棍捧类,我精心保藏着,虽然锈迹斑斑,但我总感到那上面依然存留着父亲的体温。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听得见床底下的这些“刀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或说“人超越自我就要有不屈不挠的灵魂”,或说“只要脊梁骨不弯,就没有扛不起的山”……深长的回味,我知道这是我与父亲的灵魂对话。“梦”的眼睛睁着:父亲行色匆匆,寻找迷路的儿子,儿子在很远的乡间小路上就听到了父亲的呼唤,那些声音就像夜晚行走的油灯一样熟悉——朴素的光芒深深抵达一个童年的内心,以至影响到一生的心灵结构。父亲是一个高度,同时,他在我心底也是一本书的模样,时时刻刻在读,或许到老时也无法读透。这是因为我们的民族走过了几千年,一代一代的祖先的“基因”在父亲身上积淀。父亲在我心底也是一条河,流不尽的是亲情记忆。纵然人一下来就开始走向了人类的另一个村庄,那儿有我们更为古老的祖先,但只要还流淌血液,父亲就一直在我的身体里走动——与父亲交谈,想起父亲发病的这一天早晨,我从界中学校回家,送父亲上医院,扶着他的肩膀,感触他的筋络和肌肉在颤动。当时,我恨不得代替父亲疼痛,纵然“阎王爷”没有答应,而父亲的疼痛的确留在了我的身体里。
月光清韵,岸在漂流。向岁月挺进,爱是抵达骨髓的疼痛。在前呼后拥的文字中,我的灵魂背负父爱的疼痛,穿行在悠悠岁月之中。
亲情的感人故事四
楼下的简易房里住着父子俩。白天他们去捡破烂儿,晚上回来就住这儿。
父亲四十多岁的样子,儿子十多岁吧。更让人心酸的是,他们都有残疾,走路一拐一拐的。父亲驼背,看上去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儿子长得好看,脚却不好。他们一拐一拐地去捡破烂儿,有一辆破三轮。
搬家的时候,我把不要的东西给了他们——旧书旧报旧家具,还有一张小床。我说:“不要钱,是我送给你们的。”显然,他们很感动。就是这样,我们认识了。
男人姓白,是从安徽过来的,因为穷,媳妇跟人走了。他一个人领着孩子来北方,靠捡破烂儿过生活。他木讷,不肯多言。
一天,邻居突然对我说,老白好像有对象了。后来我还真看到过一次。也是一个也拉扯着个孩子的女人,家在本地,有房子,打算和他一起过。老白却不愿意。
我有点纳闷儿,去问老白。老白抽着烟,一袋又一袋地抽着。他说:“我不敢结婚,一是怕耽搁人家,二是我得攒钱。儿子的腿要做手术,得十多万,大夫说越早做越好。我不能让他一拐一拐地走路。我不能结婚,一结婚,负担就重了。”
后来,我很多天没有看到老白,我总怀疑他去了外地,因为简易房拆掉了。
再后来,我听说了一件事,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
是我朋友那里出了事。朋友是做建筑的,招了一个男人,没做几天,就从楼上掉下来了,公司要给他治病。他说:“别治我了,我都四十多了,赔我点钱,给我儿子做手术吧。”
公司的人不理解,也不愿给这笔钱。
男人哭着说:“求求你们,给他做手术吧,我……我是故意的……出了意外就会赔钱,我想让你们给我儿子做手术,这孩子跟着我不容易;我还想告诉你们,儿子……儿子是我捡来的,我根本不能生育……”
那个朋友哭了,他告诉公司的人,给他儿子做手术,也要救他!
孩子做了手术,手术后不再一拐一拐地走路了。过年过节,父子俩就给公司老总送点玉米和山芋过去,他们知道感恩。公司老总仍然穿梭于生意场上,可是,他忘不了那个秘密。
老白曾说:“这个秘密我不想让儿子知道,因为儿子说我是世界上的爹。”
世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秘密,其中最辛酸的秘密,是老白倾尽所有爱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却不知道。老白并不是他的生父。
也许真正的爱就是这样:我爱你,不图一丝回报;我爱你,用我的心,用我的命,用我的所有——只要我有。
文/高金业
一
又是清明。伴着飞飘的杨柳飞絮,在春的生意盎然里,我和爱人回到了村子的墓地里。几百公里的路,因为扫墓,路便显得不那么远。墓地经过 了整修,垒了围墙,种了树木。有些简陋的墓地,而今变得庄重规整了许多。日子富裕了,村人要将好日子与先人们一同分享。
鞭炮响起来,风卷着纸钱,缭绕着,飘摇,飘摇。
我的思绪也便随着这飘摇远去
二
47年前的那天,走出家门的时候,感觉天气是晴朗的,太阳艳艳照着,寒冷的空气里透着清新。
母亲叮嘱着,到了县里,别忘了把旧衣裳包好让人带回来。
父亲一直送我到胡同口,一直想听父亲说点啥,但没有,胡同深深,只有脚步声在有轻有重回响。
坐上姐夫的自行车后座,只见父亲向我扬了扬手,似乎要说啥,但仍然没有。寒风里,只有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棉袄的衣襟在飘荡。
摸了一下有些酸的鼻子,心想有了钱,该给父亲换个棉袄了。
伴我一起生活了19年的老房子渐行渐远,还有那个村庄。渐渐地连村庄也模糊于视线。家,我就这样离开了吗?
其实,曾经生活的这个家是我的姥姥家,而父亲自小生活的家距离这个家5里路,那是我的奶奶家,按家族的传续,我真正的老家应该在那里。
多年后忽然心血来潮,背着父亲回了趟真正的老家。翻过泛着霉味的家谱,走访了一些亲戚。我发现我的家族并不兴旺。从我儿子上溯5辈,除我的爷爷弟兄两个外,其余皆为单传。想来计划生育于我们家从清朝就开始了的。我甚至发现我和父亲有着很多的共同点。父亲是独子,我也是独子;父亲有继母,我也有继母;父亲一个儿子,我也一个儿子;父亲住了岳母家,我也住到了岳母家。这一发现使我惊诧不已。
但我还是比父亲幸运,我有3个姐姐,而父亲没有,连一个兄弟姊妹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父亲时常地感到孤独。他在后来的日记里说,小时候受了欺负,他没处求援,只得一个人跑到泊里,偷偷地哭一场。
爷爷家的村子不大,老宅隐在胡同里,3间瓦房,东西厢房,院内一棵石榴树。五四运动爆发那年,奶奶先于爷爷6年去世。那一年,父亲4岁。10岁时,爷爷也离他而去。我对爷爷的印象,只是那张墙上的那张泛黄的照片,穿着棉袍的爷爷一脸严肃静静地看着我。
父亲是继母解氏和亲戚们拉扯大的,想象不出没有了父母的父亲是怎样孤独地捱过来的,父亲从没对我提起过那段 历史 。我问姐姐,姐姐们也不清楚。少言寡语的父亲总是这样,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苦难。
虽家境每况日下,爷爷还是把父亲送到那所叫焕新小学的学堂里,校舍在村西的二圣庙中,在神像的注视下,父亲于孔子牌位前行了大礼,开始读诗经孟子国文修身。
或许过于孤独,父亲把 情感 全部注入书中,父亲的书读得很好,字也写得很好。以至后来村里盖房上梁、过年的门对子,常常的有人求字。父亲那时还喜欢绘画,曾把学堂佛殿内墙壁上的画用煤油浸透的纸勾出轮廓,临下来画。
内向的父亲也有捣蛋的时候,上学时将人家的狗领回家,喂出了感情,牵着吓唬别人。
三
老屋里挂着几幅老照片,照片上父亲穿着西装,与另外一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站在一起,无声地笑着,青春且帅气。照片下标着“美华照相”的字样。不能够想象印象中衰老懦弱的父亲当年会有那般的生气勃勃。
1929年正是军阀混战之时,盗匪四起,民不聊生。为避战乱,也为讨一生计,14岁的父亲只身来到了哈尔滨,在同乡开的杂货铺里当了学徒。而那张父亲保留下来的西装照片正是这一时期的记录。
父亲珍藏下这张照片,其实也珍藏下自己最好的年华。
那年秋天,发生了中东路事件,因事刚好在富锦的父亲目睹了苏联飞机的轮番轰炸,所幸父亲无事。
4年后,18岁的父亲与20岁的母亲结了婚。婚后第2年,父亲又去了东北,一去就是5年。5年里既受过老毛子的气,又挨过日本人的揍。在东北的日子里,他学会了自立,学会了记账,也学会了一手好算盘。
卢沟桥事变后的第2年,并没有挣下多少钱的父亲回到了老家。
我的姥姥家祖上家境殷实,其中一支曾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然而姥爷同样很早便离开了人世,姥姥一个人拉扯3个孩子,备受本家的冷眼和欺负,尝尽了生活的艰辛。家里唯一的男人,我的舅舅早年去了上海,作了堂倌,25岁便去世了。
舅舅是活活累死的,白天晚上端茶倒水,照看场子,一个乡下的孩子,不知道照料和保护自己。就这样死了,尸首都没运回。黄县的男人大都不愿守在家中,都想到外面闯荡一番。舅舅就这样死在上海。姥爷也是,他更早地死在海参崴,和他一起同样没回来的还有几个黄县人。
待到母亲和姨姨也出嫁后,只剩下姥姥一个人。家里没有男人,地没法种,父母只好从奶奶家搬到姥姥家。高家成了外来户,父亲作了倒插门女婿。那一年,刚好日本鬼子投降。在有了大姐之后,二姐来到世上。
解放战争的炮声响起,原本想好好在家操持一下日子的父亲和村里其他青壮年一样,被征召入伍,来到部队。那一年,父亲32岁。两年后,父亲负伤回了家。至死县民政还给他按月发伤残补助。家里没有父亲穿军装的照片,很难想象父亲穿军装会是什麽样子。
建国伊始,百废待兴,同样需要有文化的人。1948年便入了党的父亲先是在合作社、农业社,后来在大队当了会计。这会计一干就是30年。
那一个冬日,天有些阴冷,我来到了世上。这让急切盼望有个男孩的全家人格外兴奋了,就连已经卧床的姥姥也似乎可以爬起来抱我。
姥姥身体一直很好。有一次从没看过**的姥姥到小学看**,摔倒在学校门口。从此卧床不起。我的几个姐姐都是姥姥帮助照看大的,辛苦了一辈子的姥姥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回报。1959年她在老宅东间的土炕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年她84岁。
或许是姥姥的去世,又或是3年自然灾害的因素,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终于得了病,是肝病。这种病现在不算啥。但那时肚子都填不饱,看病根本无从谈起。记得我还到河沟里捉蝌蚪给母亲治病,不知哪里的偏方说那东西能治肝病。母亲终于撑不住了。我7岁那年,她离我们而去。
那一年,是1962年。自然灾害快要过去,好日子就要到来,可母亲竟熬不到那一天。我至今保存着母亲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我们姐弟四人站着,父亲和母亲坐在凳子上。母亲纨着簪,穿着大襟袄,高高瘦瘦的,样子有些疲倦。这是母亲一生唯一的一张照片。
母亲去世后,继母到了我们家。婚事是当大队书记的三舅介绍的,他说,高会计孩子多,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过活。继母没有父母,继母的哥哥是邻村的会计,他做主将妹妹嫁了过来,婚事很简单,继母将她家的东西搬了来,合到一起,成了一家人。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理解了父亲,理解了作为媒人的大队书记的做法。让一个男人去带4个孩子也着实为难父亲。
四
父亲长得瘦小,性格内向,话语极少,一辈子谨小慎微。从我记事起并不记得父亲和谁发过多大火。村里人提及父亲大都会说,那是个好人。在农村有这样的评价是不容易的,更何况父亲是住丈人家。
小时候总觉得父亲很忙,每天夜里回来都很晚。常常地,在如豆的油灯下,继母和姐姐织着渔网,我在看小人书。其实我们都期盼着过道里的脚步声。过道靠近房子,脚步声听得清楚。父亲的脚步特别,老远就能听得出来。听到脚步声我就去开街门,夜里的街门继母看得紧,天一擦黑就栓死扣好。
父亲似乎有算不完的帐,打不完的算盘。每次我到大队部喊他回家吃饭,都见父亲戴着花镜,一页一页翻着那厚厚的账本,一边拨拉着算盘。身子弓桌上,虾米一般。
累是必然的,村子太大,有28个生产小队。小队多,大队的帐自然就多。父亲完全可以找人帮忙的,但父亲不愿找,宁愿一个人受累。
父亲当了一辈子会计,从农业社到大队,经手的帐簿堆起来有房子高,却很少有错帐漏帐,他的帐如同他的为人,清清白白。至今知道的人提起父亲的帐,仍会伸大拇指,说老会计那帐很少有人做得出来了。
帐虽拢得好,却当不得饭吃。自打我记事起一直到当兵,印象中父亲就一直为如何填饱全家肚子发愁。
每每地,父亲蹲在圈墙上,瞅圈里饿得只剩下骨架子的猪,冒着的旱烟盘旋于父亲有些秃顶的头上,袅袅地发散于猪圈的棚顶。父亲多么期盼着那猪赶快长大,好卖几个钱,变成粮食,换做我们姐弟几个腹中的食物。
新粮下来之前的两三个月是最难熬的,父亲借了东家又借西家,对付着不让家里断顿。
偶尔做点面食,继母端到父亲面前,父亲用筷子嵌起来,瞧瞧我们几个,叹口气又放下。我们发现原本就不胖的父亲越来越瘦了。
那一日,在自留地挽辘轳,赤着上身的父亲吃力地用着力,根根肋骨暴露着。我想替父亲挽一会,父亲不让,说你还没长大。
终于有一天,父亲狠下了心让正读农中的三姐休了学。那时大姐已到上海谋生,二姐上了大学。三姐哭着回了家,从此没再进学校门。
我14岁正上初中时,父亲的继母去世了,解奶奶活到73岁,那时也算高寿。待到我上了高中,家里情况好了许多。二姐参加了工作,三姐也结了婚。似乎少了些压力的父亲却也没有歇息,开始忙乎着盖房子。房子地基刚垒好,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搬到厢房临时住的父亲急得不得了,望着漫天的大雨一点办法都没有。
房子终于盖好了,父亲长舒了一口气。父亲挥一下手对我说,喏,这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我望了望父亲,父亲明显地老了许多。
五
高中毕业后,父亲专门找人做了一副手推车架子,又买了个旧车轮安上。说,推吧,好好使。从此,我推着父亲做的小车,回村做了农民。
干了一年农活,那一年的冬天,正在泊里给麦子浇冬水的我听到了征兵的消息。晚饭时,边喝着稀饭,我试探着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没有吭气,全家也都不说话,只听见“呼啦呼啦”喝稀饭的声音。
第2天,父亲问我,说你想好了吗?我点点头。父亲再也没有说啥。
那时的我,正满脑子憧憬着梦境,全然没顾及父亲的想法。其实父亲那时未必多么想让我当兵,毕竟3个姐姐都出嫁了,毕竟全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而且,还刚给我盖好房子,下一步就张罗着找媳妇了。养儿防老,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的。父母年龄已经大了。
然而我却一味地向往着那绿色的军装,甚至痴迷地直接找到接兵的人,信誓旦旦地强烈要求。我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心仪已久的军装。那几天,我感到天格外得蓝,心情格外得愉快。
到县武装部报到的头一天,父亲没让我下地干活,他也破天荒地没去大队上班,继母赶了面条,全家人坐一起吃了顿面条。我注意到那面条父亲并没有吃多少,他捧着碗,从碗上方静静地看着我。透过面条的热气,我注意到了父亲的眼神里聚集了许多的内容。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我当兵的事,父亲几乎求过所有的村干部,父亲对他们说,这孩子命苦,或许到部队会好一些。
我们那批兵大队每人赠送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有红灯记剧照插图。扉页上有父亲代表村里写的毛笔字:牢记阶级苦,不忘血泪仇。紧跟毛主席,永远干革命。本子很小,纸张也很粗糙。这本子我一直舍不得用,一直珍藏到至今。
当兵后的第3年,父亲来到了部队,是因为有病来的。父亲的右腿腿肚子明显肿了许多,每到晚上就痛得厉害。我领他到医院,医生说是脉管炎,给了药洗和吃。
从医院坐公交车回来,下车时父亲对我说钱不见了。我问多少钱?父亲说5块。为这5块钱父亲懊恼了半天,说多少天都挣不回5块钱,就这么让我给扔了。
那天夜里,我和父亲睡在一个屋里。梦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腿上动。睁开眼,见是父亲在摸我的腿,轻轻地、轻轻地。一下又一下。顿时一股热流涌遍我的全身,我佯作不知,任父亲在那里抚摩。眼角里却溢满了泪水。我的父亲,我沉默寡语的父亲。您的爱其实都在您的心底,从来不去做更多的表白。
六
父亲在老家盖的房子并没有如父亲所愿,做我的新房。我在省城找了对象。
婚礼是在老家举行的。那一天从省城往老家赶,车太慢,那时还没有高速公路,10个小时,到家时天已全黑。父亲把村里长辈和干部邀到家里,已经在炕上坐下。父亲高兴地招呼着,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晚到而责备我们。第2天的婚宴,来了许多的乡亲,并不喝酒的父亲那天竟也破天荒地喝起了酒。
后来我有了儿子。儿子生下来时我正在西安军校学习,妻子回老家生的孩子。父亲早早就给自己的孙子起好了名字,如果男孩,叫个啥;如果女孩叫个啥。父亲回了自己的老家,查了家谱,问清了以后的几代传续的辈分。儿子出生那天,父亲买了一大包糖,逢人就给,高兴地合不拢嘴。因为高家从此又有了继承人。
其后几年,父亲来过省城几次,也到姐姐们家里住过,但住得时间最长的还是老家。他习惯了老家的环境,在城里熟人少,他觉得憋屈。
父亲越来越显得老了。1988年夏天,三姐打电报到部队,让我回去。我不知就里,立马赶回家中。只见父亲坐在炕上,身体有些虚弱。继母一个劲地埋怨父亲,说没什么大事,孩子这么忙,让孩子跑这么远回来。原来父亲腿脚不利索,摔倒在路上。
我不敢大意,和三姐商量让父亲住到三姐家里。老人年纪大了,没人照顾还真不行。
两年后的冬天,继母因病在烟台去世。我到了烟台,淑妍姐告诉我,继母去世前还望着窗外,想见父亲一面。父亲从北京回烟台,到殡仪馆见了继母最后一面。父亲后来对我说,你妈妈很安详,跟生前没什么两样。父亲和继母相依为命了28年。继母走在了父亲前面。
我端着继母的骨灰盒回到老家。继母葬在东河边,父亲其后到继母坟上去了好几次。
三姐夫是工厂的电工,对电器修理内行,后来辞职专修电机。他人勤快,对父亲也挺好。然而好人并非人人长命。1992年春节刚过,一辆 汽车 与正骑着摩托车的他撞个正着,当场停止呼吸。
三姐夫出事时父亲正在上海大姐家,全家人都瞒着不告诉父亲。直到五一时父亲到济南,我才按统一好的口径把此事对父亲说了。父亲半天没有吭气。我见父亲的眼里又多了一些浑浊。
打那以后,父亲哪里也不去了。他常常的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三姐家门口,在阳光里眯着眼望那街上过往的行人。有人与打招呼他迟钝地应着。
那时,每逢春节我们必定要回老家过年,天再冷、路上再难走也要回去。父亲在,老家就是一根无形的绳子,系着我们的牵挂。
初一起床,第一件事是给父亲拜年。父亲早已起床,穿着新衣坐在炕沿,等着我们去。拜了年,父亲告诉我们应该到哪些长辈家里去,去年哪些人家的晚辈来给他拜过年了。于是我和儿子按父亲所说,一家一家地跑,丝毫不敢马虎。
父亲一生节俭,舍不得花钱。我们姐弟给他的钱他都存着,要紧时才拿出来花点。他烟抽得厉害,一直抽自家种的旱烟,后来不种烟了,就抽极便宜的纸烟。我们几个孝敬他的好烟他都拿去换了便宜的烟,说那烟抽着没劲。不过瘾。
他喜欢写日记。我看过父亲的日记。一如他当会计时的流水帐,一清二楚,寡淡无味。家中的大小事情,时间人物地点皆有,只是没有细节。父亲的日记没有秘密,什么人都可以看。只有父亲的内心深深地藏于心底,任谁也无法窥视。父亲一生的苦难只有他一个人承受,不让别人分担一点。
转眼到了父亲85岁生日。父亲生日是农历七月初一,天气正热。那一年我们和三姐全家一块给父亲过了一次生日。父亲腿不好,走不远,我们在村里的饭店里要了那小饭店最高价钱的一桌饭,那顿饭只花了300块钱。父亲觉得有些奢侈。
那天父亲很高兴,吃了一些海鲜、排骨,喝了一点红酒。
谁知那却是父亲的最后一次生日。此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给父亲祝寿了。
2000年春节,已经连续回家过了好几个春节的我们,本来想在济南休息一下的。不知为什么,那几天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定。我对妻子说,咱今年春节啥都别干,就是回家,一定要回去。其实春节过后我要到空军指挥学院学习的,通知已经接到了。
那年春节父亲精神特别好。历来少言寡语的父亲让我坐到炕上,用被子盖着腿,给我说了很多话。父亲详细地告诉我高家的家史,老爷爷、爷爷、叔伯大爷,并让我把家谱记好。还告诉咱家欠谁什么东西,父债子还,祖祖辈辈都这样的。他拿出了两个红漆木托盘,父亲对我说,儿子我挺对不住你的,什么都没给你留下。就给你这两个盘子吧,这是高家的东西,你拿着作个念想。
父亲还找出了两本书,一本是《现代汉语词典》,一本是《联林珍奇》。让我交给儿子。说这是专门给孙子买的,让他好好读书,没有知识干什么都不成的。
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我们全家在院子里合了影,父亲清癯的脸上透着笑意。
因为要赶回去上班,初六我们就回了济南。正月十一早晨,三姐突然来电话,说父亲不行了,正在抢救,医院报了病危。我立时有些发懵,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立马就病危?
请了假,驱车往回赶,一路上做着各种猜想。车到潍坊,同学来了电话,电话里带着哭音,说大爷已经不行了,你别着急,路上慢慢走。
立刻眼泪淌了下来。一路上酸楚陪伴着我。我没有了父亲。
终于到家了。院子里都是人。来吊唁的乡亲们络绎不绝。父亲的遗体放在正间的木床上。有供品摆着。燃着的油灯和香发着幽幽的光。父亲躺着,静静地,一动不动,面色安详,如睡了一般。
立时我泪如泉涌,跪在地上。父亲,儿子不孝,未能见上你最后一面。
三姐告诉我,父亲夜里起来解手,摔了一交,觉得不好,立刻送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医生说是脑溢血。很快的,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明白,父亲该说的话春节时已经说过了。父亲有预感的,不然不会有春节的那些事情。我也有预感,不然不会坚决的回家。这会是父子间的一种感应吗?冥冥之中谁也说不清楚。
我们把父亲和生母、继母葬到了一起,太阳艳艳地洒在坟头的新土上。初春的风有些冷,燃烧的纸钱飘着散在空中。河堤长长,野草萋萋,想来父亲在此该不会寂寞。
父亲是善终,没有痛苦,也没带累儿女。他活了86岁,算是高家家族中长寿的一位了。
父亲的日记记到去世的前一天:2月14日。正月初十。星期一。天气多云。丽的工友起来吃早饭。
丽是三姐的二女儿。丽的工友那一天住在三姐家里。这件事也被父亲记下来了。
从家里走时,我带走了父亲所有的日记本和所有的父亲保留下来的信件。我觉得父亲给我们留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一颗善良的心,一个诚挚的品德,不事张扬但却坚韧的意志。
常常地看到父亲的字,便如同见到了父亲。我在同父亲说着悄悄话。我告诉父亲我们都挺好,让他千万别挂念。我还告诉父亲,我们知道应当如何生活、如何做人、如何做事。这些,都是这么多年从老父亲的潜移默化中得到的,这一笔财富。比什么都要重要。
父亲,如果您还活着,今年刚好107岁。权将此文作为儿子对您的深切纪念。我把它写好,烧掉,在您的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述说
作者简介:高金业,笔名碧古轩主人。山东龙口人。1973年入伍,在空军部队工作30余年,长期从事政治工作,曾任军区空军机关处长、空军某航空学院政治委员,空军大校军衔。后转业山东省直机关工作。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曾发表小说、报告文学、散文、特写、诗歌等各种文学作品数百篇。中、短篇小说集《真情》被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作品被收入《飞向极顶》、《绽放的军花》、《军魂》、《胶东亲情散文选》、《母亲的力量》、《庚子战疫》等书中。长篇纪实文学《北方之鹰》刊于《时代文学》,被青岛出版社出版,并被“齐鲁晚报”连载,该作品获山东省纪念抗战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征文一等奖。出版有《胶东散文十二家高金业卷》。作品曾多次获文学期刊及文学网站征文奖。
壹点号碧古轩
一位八十岁的农村老人对我说,她老伴刚去逝两年,儿子常年打工,儿媳妇给孙子带孩子,现在她自己生活,她一年用了310块钱的电费,自己身体不太好,现在自理能力还行,自己出不去捡不了柴火,做饭全部是用电。
每天够不够烧一电壶水喝,每天到馒头店买一次,用电饭锅热两顿,每天炒一个菜自己吃三顿,电视夏天基本不看,每天与左邻右舍聊天和自己在屋里坐着打发时间,到冬天出不去在家看看电视。
自己常年有点头疼病,也不敢和儿子说到医院去查,害怕查出别的毛病来花儿子的钱,疼厉害了自己到本村卫生室多拿点药吃,不厉害就不吃药,常年有个感冒发烧也离不开药,就这样节省了再节省,一年国家发的一千多块钱生活补贴还不够。
儿媳妇每年给她两千块钱,自己零花了去,自己手里多少还有点剩余钱,和我说着脸上还露出了笑容,勉强的和我说,现在 社会 发展好了,自己也知足了。
农村七八十岁老人的生活,实际情况就是这样,每年就靠三千多块钱生活就是这么残酷。
农村七八十岁的老人靠家里的收成生活。家里有各种粮食,蔬果,还有用粮食蔬果卖钱换的各种油。有吃有喝老年人很满足?再说,还有政府每个月发的100元养老金。农村老人就靠这养老呗!
农七八十岁的老人,靠每月三百多块钱的养老补贴生活。
如果身体 健康 ,可以种种菜,种点五谷杂粮供自己食用,养几只鸡鸭下蛋自己吃,不用花钱买。他们从小劳动惯了,也闲不住,闲下来还觉得不得劲儿。
我父母八十多岁时,还过着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做饭炒菜烧柴禾,饮用水是自己院子里的压水井,老俩每月三百多块钱的养老补贴勉强能花。
逢年过节,我们给他们几百块钱的零花钱,都不要,还老是说,我们有钱,花不了那么多,其实是不想给我们增加压力和负担。给他们买的滋补品也舍不得吃。
老人如果身体得了什么大病,或生活不能自理,就得依靠儿女,住院费用得儿女出,指望那三百多块钱的养老补贴,那是杯水车薪,更没有钱请保姆或者送养老院。只能儿女轮流赡养,床前侍侯。
农村老人的晚年生活是很凄凉的。
农村老人七八岁靠什么生活?还好有个2百来元钱是国家补贴的,自己种点蔬菜可以去卖点钱,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粮食也是自己种的。
每天忙忙碌碌挺辛苦的,有时候还要去赚点零花钱,在马路边上种树,除草,一天能赚个七八十块,只要身体 健康 就好,也开开心心每一天
七十多岁的杨大爷一年多没吃过肉,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上一口肉,大爷住在猪圈内,苍蝇蚊子满天飞,还有一只狗时不时来找食物,木板就是床,没有褥子,枕头是用蛇皮口袋装的稻草,一床破烂不堪的被子就是唯一能御寒的。
杨大爷早年当过兵,后半生一直在家务农,老伴去世以后,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睛模糊看不清,下肢不能走路,瘫痪在床。
杨大爷只有一个女儿,身体不能自理以后只能来到女儿家,女儿住着宽敞的二层小楼,很多房间明明空着,却把父亲安顿在这个以前养过猪的猪圈内。
这个猪圈就在女儿居住的两层小楼旁边,仅靠一根棍子支撑着,墙壁破裂,墙皮都已经脱落了,随处都是裂缝,猪圈内除了一个猪食槽子和一张木板做成的床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了,家里的狗时不时地进来想找点残羹剩饭,却一无所获。
在城里做生意的邓先生回老家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个大爷住在猪圈里,一问之下才知道杨大爷在猪圈里已经住了一年多了,邓先生觉得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很是心疼,于是回到城里以后寻求记者的帮助,记者和邓先生一起赶到了杨大爷住的猪圈。
记者:谁让你住在这里的啊?
杨大爷:杨蓉
记者:杨蓉是谁啊?
杨大爷:我女儿
记者:你住在这里多久了啊,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你吃过饭了吗?
杨大爷:昨晚上吃过,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我就想吃点肉。过年也没得肉吃。
看见一个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唯一的心愿竟然是能吃上肉,如果能吃上肉,就算是这样去了也心满意足了,忍不住让在场所有的人心酸不已。
邓先生和记者跑到镇子上的饭店给老人要了一份回锅肉和一份米饭,当邓先生蹲下身一勺一勺把肉喂给老人吃之后,老人激动的痛哭流涕,涕泪交下地说着陌生人也比自己的女儿强啊。老了没用了没人管啊。
邓先生找来老人的女儿质问她,前几天他来的时候不是给过她二百块钱吗?为什么不给老人买肉吃,可是杨蓉却找借口说是前天下雨,昨天又干旱,没有肉卖,反正就是不给老人吃肉。
当听到老父亲说没人管他之后,杨蓉却理直气壮地说,“在这里好歹还有口饭吃,不比你上街讨饭吃强,还要我怎么对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对父亲已经够好了的了。
邓先生说既然这样那就把老人搬到楼里面去住吧,在这里冬天冷,夏天蚊子苍蝇不断,老人的身体怎么受的了。
杨蓉:住楼上是不可以的,他太脏,屙屎屙尿的,会让我们无法住的。
嫌弃老父亲脏,可是有没有想过自己小的时候父母也是这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们拉扯大的,真是应了那句话,从来只有儿女嫌弃父母没见过父母嫌弃儿女的。
就连杨蓉九岁的小女儿都知道妈妈这样对待外公是不对的,可是她也不明白妈妈为何要这样对待外公?她只能是给外公送点饭,喂点水,给他点个蚊香。
孟先生无奈,只得求助于村支书,村支书又找来民政部门的领导,这位领导来到现场以后也是反复开导杨蓉希望她能让父亲住进她的二层小楼,可是杨蓉丝毫不为所动,最后领导说要走司法程序来告她不赡养老人,她依然还是不松口。
领导见说不动杨蓉,当即决定政府出面安排把杨大爷送到敬老院,而邓先生也提出养老院的费用由他来承担,可是就在养老院的人员要把老人背走的时候,杨蓉却说她舍不得父亲,不想让父亲走。
这是什么道理?不想让父亲走,又不好好对待父亲,让父亲住在猪圈里,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个愚昧无知的女人直到现在还是认为父亲住猪圈挺好的,没啥,在她这里任何道理都是说不通的。
最后杨大爷还是住进了养老院,算是得到了妥善安置,可是如果不是碰到好心的邓先生,杨大爷岂不是还要在这样的环境里继续居住下去,直到自生自灭。
写到这里,我不禁想到我们村里的一个七十多岁得了癌症的老人,两个儿子,小儿子在城里从来不回来,大儿子和老人就住在一个村里,老人身体硬朗的时候一直都在帮大儿子看孩子,可是等到老人查出癌症晚期以后,大儿媳妇就把老人赶回了自己的老宅子,说是别传染上他们。
大儿子想起来才去给老人送点饭,想不起来老人就饿着,邻居们看不过去也会经常去给送点吃的。
有一天,我妈包了大包子,去给这个老人送的时候,却发现老人已经身体僵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在床上了,从老人得了癌症到离世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想如果能够得到两个儿子的悉心照料的话,老人是不会这么快就离世的。
老人的葬礼上,两个儿媳妇倒是哭的撕心裂肺的,拉长了声音一声一声妈的喊着,村里人都说这两媳妇真会演戏,就是让人听了恶心。
那么农村七八十岁的老人都靠什么生活呢?我想大致分为这么几个情况。
1生活还能自理的老人,在农村,七八十岁的老人是还要下地干活的,因为没有退休金,每个月只能领到一百多元,很多老人都是等到过年一块领,用来制办年货,平日里就还是自己种粮食,种菜,除了够自己吃之外,还能去赶集卖一些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样的老人还是好的,虽然身体累点,可是活的是有尊严的。
2生活本来能自理,却突然得了重大疾病的老人,很多农村的老人因为常年辛苦劳作,很容易积累下疾病,平常觉得不舒服也不舍得去看,等到实在撑不住了去医院一检查往往就是晚期了,农村得了癌症的老人就只能是自生自灭,看自己的造化了。
3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老人,这是活的最痛苦的,往往会像滚皮球一样被子女推来推去,时不时还会遭到子女的呵斥,活的毫无尊严,只剩下痛苦。
4不用下地干活,子女给足够的生活费的老人。这类老人身体还好,可是子女心疼老人,不让他们在去下田种地,子女商量着给老人足够的生活费,让老人在村里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一类的老人在我们村里有几户,扳着手指头是能数的过来的。
父母养我们小,我们养父母老,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不孝顺父母的行为猪狗不如,任何理由和借口都是站不住脚的!
唯愿普天下的老人都能善始善终,我们也争取做文中第四类的儿女,给自己的子女做好榜样!
还能走动的靠自己,不能的靠子女,五保户靠村里!
其实农村人七十多岁了,只要身体 健康 ,他们一直辛勤的在劳动中,农村就是这样的环境。他们没有太多的养老保险,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元钱。但是在农村只要你勤劳,有山货,和农产品。一般这些老人都会自己留一部分地,比如果树,来维护生活,这是个别农村老人现状。
还有一部分老人是六十到七十岁中间,在城市有一定退休金,但并不多,也就两千多一月。我对这现状用文学来作。(六十岁以上年龄保安谁保护谁)来诉作六七十岁老人的晚年生活,一个月就两千多,工资现状,也是生活的需求。所以一个老人说:找工作时工资你看着给,不讲穷。生活所以是多样的。
农村7,80岁的老人靠什么生活,各人的家境不同,个人生活观念不同, 健康 状况不同等,生活的境况与生活来源也不尽相同。
比如,子女在城里扎根的,可以到城里与子女一起生活,将土地流转,可以换个零花钱,也不会给子女添什么经济负担。
二是7O,71岁一次性补缴了养老保险的,靠养老金生活没任何问题,
三是那些壮年打工时给自已留了"后路"的老人(有存款的),可以不参加重体力劳动种地,保证口粮的基础上,1年挣个5O00一1OOOO元,加上政府给的补贴等2OO元/月左右,生活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四是壮年打工种地时,将钱的绝大多数或全部给了子女的,那就只能靠土地收入加政府补贴维持生活,子女在其确实(生一场大病等)需要扶持时应给予帮助。
五是那些无法再种地的老人(子女也不种地,靠打工的),种地打工的钱都给了子女,生活能够自理的,除政府给的补贴外,可以将土地流转出去,可以保障最基本的生活,子女每月可给其4一6OO元钱,老人生活也没什么大问题(农民普遍有2个以上的子女,负担起来就摊得很少了)。
综上所述,在农村绝大部分老人养老并非象某些农民所谓的"可怜"。对于那些少数确有慢性病的,可能负担丈些,但只要缴农合,还有政府对一些慢性病进行免减,报销比例提高,还是可以克服的,这方面不仅仅在农村,在城市也一样,有的病大多数人是治不起的。
俗话说养儿防老。人老了首先靠的是儿女,每个人都有家庭,家庭有老有小,儿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只要儿女健在,就得承担起父母的养老义务,因此,七八十岁的老人首先靠儿女生活。当然,老人绝不会只坐享其成,他们还在下田耕作,帮做家务,带孙子,仍然劳碌不停,直止精疲力竭。其次,如果儿女因工作不在父母身边,这种情况,只能靠老俩互相照顾了,生活费除老俩的积蓄养老金外,只有儿女们分担。三是,孤寡老人,无依无靠,会被送进养老院,由政府供养。四是,五保户除养老金外,由乡村保证供给生活费用,养老送终。
每月养老大约二 三百,自己种点菜还有粮食也是自己种的,子女们应该给点,农村老人生活水平不高,生活基本不成问题!





求最好笑的笑话 最好发多点,一定要最好笑的,不好笑的请勿回答!!谢谢!!.jpg)















.jpg)
.jpg)








.jpg)

.jpg)



.jpg)
.jpg)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