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高丹

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这样描述遍布咖啡馆的夏日街道:“长长的咖啡馆链，每家的桌椅组成一个小岛，一直延伸到沥青海”。在寒冷的雨季和冬天，人们在室内，或在阳台上温暖的灯周围。燃烧的老燃料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带着夕阳的红色，很好闻。咖啡店和它们创造的文化空正日益成为城市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们需要一杯有提神效果的咖啡，而且这杯咖啡最好能有悠长的回味:它的回味可以是在更精挑细选的咖啡豆上更独特的烘焙方式带来的味觉满足，也可以是它从文艺内涵上的观赏性外观和装饰性。经过几年的发展，我们已经接受了，融入经典作品中所蕴含的元素或气质的文创产品，是我们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个脱离周边的展览，永远是乏味的，一篇没有巧妙构思和设计包装的文学符号的文章，永远是有点粗糙的。奶茶和咖啡作为我们的日常消费品，在饮用的同时也需要相当的注意。

以单杯咖啡为例。国家博物馆推出了13种国家特色咖啡，包括“从此幸福快乐”和“宝宝玩牡丹”。上海博物馆开的咖啡店，把镇馆之宝达克顶印在咖啡上。出版商和书商也一直在努力。单向街书店咖啡、中信书店咖啡、图书书店咖啡馆、天真乌托邦、独立咖啡店/pub的品牌、新成立的人文社自营咖啡店——朝花西溪文创咖啡供销社等。

书店、咖啡、艺术和文学正在结成同盟，它们正在以浮动的意义生成后现代社会对文学和艺术的新阐释。

故宫、国家博物馆和上海博物馆推出的咖啡产品和甜点

咖啡馆:作为文化和文学发生的地方

咖啡店和文学的联系，很早以前就有了。

巴黎最古老的咖啡馆Le Pro Cope，成立于1686年，诞生之初只是一个提供咖啡和餐饮的场所，和普通咖啡馆一样。然而，随着知识分子的到来,《理想国》的文化和政治意义变得日益强烈。伏尔泰、卢梭、狄更斯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甚至在这里写出了后来推动欧洲启蒙运动的著作。大革命时期，罗伯斯庇尔、丹东、马拉等雅各宾派领袖是咖啡馆的常客，雨果、巴尔扎克、马拉米等一大批作家也经常光顾这里。

在中国，咖啡馆消费文化首先到达上海。从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生活在上海的知识分子将咖啡馆等同于城市文明。以文学评论家张若谷为例，《咖啡馆》和《乔佛尔大道》是他写作中最重要的两个坐标。张若谷的《大都市的诱惑》描述了他去咖啡馆、去音乐会欣赏交响乐、去外文书店“渔猎”、在冰室吃冰淇淋等时尚的都市体验。他认为，坐在咖啡馆等城市体验不仅可以作为文学作品的优秀题材，还可以为现代艺术提供大量信息。

张若谷在《坐特加钦谷笔记》中写道:“我独自坐在大路路口这家咖啡店的窗口，望着路上的男男女女，心中感到极大的快意。在那里，我听不到车马的喧嚣，听不到小贩的叫卖声，也呼吸不到尘土的恶臭。只有风扇轻微的扇动声，金属勺叉不小心碰到瓷杯的颤音，还有楼上传来的一两声钢琴曲慢慢送进我的耳膜。有时候路上没有好看的人，我就会低头翻翻苗赛的《一个时代的孩子的自白》。”这种心情也大体适合当代。

张若谷也赋予了咖啡店这个空房间很多浪漫的想象空间，把它当成了一个新型的社交场所，在这里可能会出现很多美好的机会。他写道:“他们慢慢地啜饮着阿拉伯人发明的带有浓烈香味的刺激性液体；他们在倾吐每个男人心中积聚的甜蜜的同时，互相交换着快乐的印象。有时候，在霓虹灯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坐在他们对面，小心翼翼地向他们讲述伊拉克过去的浪漫事迹……”

“毫无疑问，上海的作家把咖啡馆当成朋友聚会的地方。从当时的记录和以后的回忆来看，这种法国习俗和英国的下午茶习俗成为他们当时最重要的日常仪式。”李欧梵说。鲁迅是咖啡馆里最受关注的顾客。从1927年到1936年，鲁迅在上海生活了九年。他最常去的咖啡馆是宫非咖啡馆，一座位于四川北路和多伦路交界处的三层转角楼。“宫非”被作为左翼作家联盟筹备会议的固定地点，鲁迅与萧红、萧军、周扬、巴金、和魏的谈话都在宫非进行。

有趣的是，宫非咖啡馆的对面是著名的内山书店。现在去年，离开中国74年的内山书店回到了中国。这家几年间鲁迅光顾过500多次的书店重新开业时，特意还原了很多历史元素，比如还原了当年中国内山书店的前门，陈列了很多与鲁迅有关的旧物。

“大众咖啡馆”的历史形象和去年新开的内山书店

于是，咖啡馆、书店、文人、写作，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罗马古希腊咖啡馆，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歌德、安徒生、波德莱尔、拜伦、易卜生等作家都曾光顾。巴黎花神咖啡馆，受到波伏娃、萨特等文学巨匠的青睐；因普希金而出名的圣彼得堡文学咖啡馆，就是鲍勃·迪伦创作《答案在风中行驶》的纽约咖啡馆Wha？；三毛、白先勇等文化名人经常光顾的台北明星咖啡馆...

纽约咖啡馆什么？

给咖啡命名

鲁迅似乎是中国最特别的作家之一。他犀利深刻，有孤胆英雄的气质，但也狡猾活跃。用今天的话说，他是一个很棒的梗的人。且不说近代以来，他振兴了绍兴几乎一半的文化和旅游。在他故居云集的北京，与鲁迅有关的空总是妙趣横生。比如他自己称之为“老虎尾巴”的小公馆，鲁迅多年抄古碑的S会馆，甚至鲁迅只是偶尔去消遣的大栅栏青云阁，也被它对面的杨梅竹谢杰和独唱咖啡借用，天黑时仿佛还在古北平。

北京杨梅竹斜街青云阁

鲁迅身上的文化趣味，需要读者在漫长的阅读中细细体会。但当文化空或文创产品采用超级IP——“鲁迅元素”时，往往就没那么有耐心了。当一个文学创意产品或消费产品包含太重或太冗长的内容而无法完成时，就间接证明了它是失败的。所以文艺创作产品中的鲁迅总是把握他最经典的一面。

鲁迅徽章

两个咖啡杯，迅歌和莎士比亚，这是“在早上和晚上”

“蜗牛壳里做道场”，饮品的文化含量首先体现在一个文艺的名字上，这也是文化咖啡竞争最激烈的场地。故宫的转角咖啡走的是调皮可爱的路线，比如“养心咖啡”、“康熙最爱巧克力”、“三千美人奶茶”，这些咖啡都来自故宫文化，但只有端上来的时候。

天真的乌托邦走的是最新的“日咖啡夜酒”模式，所有饮品的一个重要灵感来源就是乌托邦出版的文学作品。天真的乌托邦饮料更具设计感，例如创意咖啡“海海人生”，它是根据日本艺术家横尾忠则的传记“海海人生”创作的。它使用海盐，肉桂，橘子皮，奶酪牛奶盖，浓缩咖啡和竹炭。西班牙作家安德烈斯·巴尔巴(Andres Barba)的《光明共和国》(Bright Republic)是这款同名创意咖啡的灵感来源。伊斯坦布尔三城记，一款跨越亚欧大陆，有着千年历史的风味鸡尾酒，是以中东香料浸泡的黑朗姆酒为基酒，在土耳其咖啡壶中制作。另一家“日咖夜酒”空室是与三联韬奋书店合作的富三。相比幼稚的乌托邦，扶桑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精致的消费室空更专注于饮品本身，没有太多的文化负担。

《海海人生》

福饮品

新开业的“傍晚采花”将经典美式咖啡命名为“老人与海”。美式咖啡的极简主义公式对应的是海明威简单直白的语言风格。还有名为“威尼斯商人”的海盐拿铁和名为“神曲目录”的浓缩咖啡...当然也有一些懒人给咖啡起名字，比如中信书店，直指“村上春树”“村上春树”等作家甚至一直闲散野的万圣节书店也开始给咖啡起名字，给饮料起“世界在书店里”“前天的世界”“只是一首歌”之类的名字。

“朝花夕拾”咖啡

内山书店在饮品设计上也十分用心，从书籍中汲取灵感命名、配色，如《瓦尔登湖蓝拿铁》、《蓝颜夏日祭》等。

内山书店饮品

按面值和意义付费

一种饮料的文化气质不仅仅体现在它的名字上。《新文创》一书指出，作为消费能力最强的群体，年轻消费者对美的追求是“颜值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奶茶和鸡尾酒可以通过各种颜色的搭配给人视觉上的美感，但咖啡这种棕色的饮料，颜色创新的空间不大，于是各家在咖啡的表面角力。

如前所述，郭波一举推出了13种咖啡花，设计均来自馆藏文物。国家图书馆还把logo印在了咖啡上，“晨花晚摘”用中外著名文学作家的头像设计了花朵。在咖啡上画画不是很难，可以根据各种活动的节点来设计。比如国家大剧院为了配合展览曾经推出过木下咖啡花开，内山书店也配合五四运动推出过“挥臂呐喊”形状的咖啡花开。

各种设计的咖啡花

符号学家鲍德里亚在分析“事物的系统”时，认为当代社会中事物的变化经历了三个阶段:功能系统、非功能系统和伪功能系统。咖啡作为一种提神饮料，依然有着突出的功能体系，但作为一种有卖点、有特色的消费品，依然逃不过“夸夸其谈、言之有物”的整体氛围。

就像我们之前会愿意为名牌logo买单一样，文创消费品，文艺咖啡，艺术咖啡，本质上都和他们一样。消费者更感兴趣的是其中的象征价值——品尝一杯印有鲁迅头像的咖啡，让人隐约觉得与鲁迅有关，还有那些陌生人海明威、玛格丽特、卡拉瓦乔。为他们选择了哪些特色和作品？我们真的能以一种文化心态在一杯咖啡中体会到异样的甜蜜或陌生吗？

内山书店的咖啡空间

以“傍晚采花”为例。人文社文创部负责人况瑞说，从试运营到正式运营近一周，“日均价格从1000多元涨到3000元左右。如果这个销量能维持下去，三个月基本就能回本了。当然，这是文创和咖啡共同的成果。”显然，消费者愿意购买象征意义的东西。

在赵一恒的《符号学:原理与演绎》中提到，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大众选择经典化”的时代。所谓文学或艺术经典，是借助当代媒介和观看方式，通过投票、点击、消费、阅读、观看等方式评选出来的。这个评选主要看人脉:媒体的反复介绍，亲朋好友的口口相传，坊间报道，消费品。

文学创作与艺术消费空在当代城市的消费文化中起着传播文学、普及文化、讲道理的作用。虽然他们从诞生之初就因为选择了一条看似简单的强符号化路线，避重就轻，耍花招卖萌或抄录文艺而面临诸多非议，但不管我们承认与否，文艺在城市里挥拳/[/k0。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还有一点文艺梦想或者真的想把先进的文物艺术或者经典古籍、当代小说推荐给大众的人，消费者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对哪怕一点点文艺微笑，这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花溪市文创咖啡供销社

编辑:梁佳图片编辑:陈飞燕

校对: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