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读:长晚辈之间,视辈分关系,“称呼”和“自称”逆转使用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 称父亲的祖父 父亲的祖母曾祖父 曾祖母 曾孙、曾孙女母亲的祖父 母亲的祖母外曾祖父 外曾祖母 外曾孙、外曾孙女父亲的父亲 父亲的母亲祖父、爷爷 祖母、奶奶 孙、孙女
长晚辈之间,视辈分关系,“称呼”和“自称”逆转使用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 称父亲的祖父 父亲的祖母曾祖父 曾祖母
曾孙、曾孙女母亲的祖父 母亲的祖母外曾祖父 外曾祖母
外曾孙、外曾孙女父亲的父亲 父亲的母亲祖父、爷爷 祖母、奶奶
孙、孙女父亲的伯父 父亲的伯母伯祖父、伯公 伯祖、伯祖母、姆婆
侄孙、侄孙女母亲的父亲 母亲的母亲外祖父、外公、姥爷 外祖母、外婆、姥姥
外孙、外孙女母亲的伯父 母亲的伯母外伯祖父、外伯祖 外伯祖母、外姆婆
外侄孙、外侄孙女父亲的叔父 父亲的叔母叔祖父、叔公、叔祖 叔祖母、叔婆、婶婆
侄孙、侄孙女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母亲的叔父 母亲的叔母外叔祖父、外叔公 外叔祖母、外叔婆
外侄孙、外侄孙女祖父的姐夫、妹夫 祖父的姐(妹)姑祖父 姑祖母、姑婆(内)侄孙、
(内)侄孙女祖母的兄、弟 祖母的嫂、弟妇舅祖父、舅公 舅祖母、妗婆外甥孙、外甥 孙女祖母的姐(妹)夫 祖母的姐、妹姨祖夫、姨公 姨祖母、姨婆姨甥孙、姨甥 孙女父亲 母亲父亲、爸爸 母亲、妈妈
儿、女儿父亲的哥哥 父亲的嫂嫂伯父、伯伯 伯母、姆
侄、侄儿、侄女父亲的弟弟 父亲的弟妇叔父、叔叔 叔母、婶母、婶婶
侄、侄儿、侄女父亲的姐(妹)夫 父亲的姐、妹姑父、姑丈 姑母、姑妈
(内)侄、(内)侄女父亲的表兄 父亲的表嫂表伯父、表伯 表伯母、表姆
表侄、表侄女父亲的表弟 父亲的表弟妇表叔父、表叔 表叔母、表婶
表侄、表侄女丈夫的祖父母 丈夫的外祖父母爷爷、奶奶 外祖父、外祖母孙媳妇 外孙媳妇丈夫的父亲 丈夫的母亲公公、爸爸、家翁 婆婆、妈妈
媳妇、儿媳丈夫的伯父 丈夫的伯母伯父、伯伯 伯母
侄媳妇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父亲的表姐(妹)夫 父亲的表姐、妹表姑父、表姑丈 表姑母、表姑妈
表(内)侄、表(内)侄女母亲的兄、弟 母亲的嫂、弟妇舅父、舅舅 舅母、舅妈、妗
外甥、外甥女母亲的姐(妹)夫 母亲的姐、妹姨父、姨丈、姨夫 姨母、姨妈
姨甥、姨甥女母亲的表兄、表弟 母亲的表嫂、弟妇表舅父、表舅 表舅母、表妗
表外甥、表外甥女母亲的表姐(妹)夫 母亲的表姐、妹表姨父、表姨丈 表姨母、表姨妈
表姨甥、表姨甥女丈夫的叔父 丈夫的叔母叔父、叔叔 叔母、婶母、婶婶
侄媳妇、侄媳丈夫的舅父 丈夫的舅母舅父、舅舅 舅母、妗
外甥媳、甥媳丈夫的姑父 丈夫的姑母姑父、姑丈 姑母、姑妈
(内)侄媳妇丈夫的姨父 丈夫的姨母姨父、姨丈、姨夫 姨母、姨妈
姨甥媳妇妻子的祖父 妻子的祖母岳祖父 岳祖母
孙女婿、孙婿妻子的父亲 妻子的母亲岳父、丈人、爸爸 岳母、丈母、妈妈
女婿、婿妻子的伯父 妻子的伯母岳伯父 岳伯母
侄女婿、侄婿妻子的叔父 妻子的叔母岳叔父 岳叔母
侄女婿、侄婿妻子的舅父 妻子的舅母舅父、舅舅 舅母、妗
外甥女婿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妻子的姑父 妻子的姑母姑父、姑丈 姑母、姑妈、姑姑
(内)侄女婿妻子的姨父 妻子的姨母姨父、姨丈、姨夫 姨母、姨妈、姨姨
姨甥女婿、甥婿
平辈之间: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儿子的岳父 儿子的岳母亲家、亲翁 亲家、亲姆
姻弟、姻弟妇女儿的家翁 女儿的婆婆亲家、亲翁 亲家、亲姆
姻弟、姻弟妇丈夫夫妻妻子妻夫哥哥、嫂嫂哥哥、嫂弟妹弟弟、弟妇弟弟、弟妹兄、姐伯父的儿女堂兄(弟、姐、妹)统称堂×× 叔父的儿女(同上)(同上)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姐姐、姐夫姐姐、姐夫(内)弟、(内)妹妹妹、妹夫妹妹、妹夫(内)兄、(内)姐姑母的儿女统称表兄、弟、姐、妹统称表兄、弟、姐妹舅父的儿女(同上)(同上)姨父的儿女(同上)(同上)丈夫的哥、嫂哥哥、嫂嫂弟妇丈夫的弟弟、弟妇弟弟、弟妇嫂丈夫的姐姐、姐夫姐姐、姐夫(内)弟妇丈夫的妹妹、妹夫妹妹、妹夫(内)嫂嫂丈夫的表兄、表嫂表兄、表嫂表弟妇丈夫的表姐、表姐夫表姐、表姐夫表弟妇丈夫的表妹、表妹夫表妹、表妹夫表嫂丈夫的表弟、表弟妇表弟、表弟妇表嫂妻子的哥、嫂内兄、内弟妹妹夫妻子的弟弟、弟妇内弟、内弟妹姐夫妻子的姐姐、姐夫内姐、襟兄妹夫、襟弟妻子的妹妹、妹夫内妹、襟弟姐夫、襟兄妻子的表兄、表嫂表兄、表嫂表妹夫妻子的表弟、表弟妇表弟、表弟妹表姐夫妻子的表姐、表姐夫表姐、表姐夫表妹夫妻子的表妹、表妹夫表妹、表妹夫表姐夫
非亲属之间:
写给谁称呼对方自称同志
(个人或集体)同志(个人) 同志们(集体)写名字,不用自称老师 老师的妻子老师 师母学生父母亲的同事、 朋友、战友伯伯、叔叔 姨姨、阿姨侄、侄女同事、战友、 朋友的父母亲伯伯、叔叔、伯母 叔母、婶母侄、侄女同事、战友、朋友朋友、同志,也可尊 称
兄、姐只写名字,如尊称对 方为兄、姐,则自称 为弟、妹同学同学、学友,也可尊 称对方为学兄、学姐同学,或写名字,不 用自称。如尊称对方 为弟兄、学姐,则自 称为学弟、学妹学生同学(或写名字)老师、师母(或只写 名字,不用自称)儿女的同事、战友、 朋友侄、侄女(对不太熟 悉的可称“同志”或 写名字)伯、伯母、叔、叔母
(或写名字,不用自 称)同事,战友朋友的儿 女(同上)(同上)
按上所说;应该是
;内兄 内弟的关系。
《儒林外史》这本书,塑造了一群形形色色的读书人形象。在清代,它就被人们视为洞察世态人情的教科书。
甚至有人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丑恶的社会而不自知。但是,读完《儒林外史》才意识到社会的丑恶是那样的实实在在。
吴敬梓就是用这种不露情感的态度,对社会对人性进行辛辣的讽刺。
在三十万字的著作中,有对官场黑暗的揭露,有对市井小民的同情,有对埋头死读书人的嘲讽,更有对侠士名流的歌颂------
却独独缺少了爱情。
纵观古典小说,都不乏动人的爱情描绘,如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曹雪芹的《红楼梦》等等。吴敬梓好像不耐烦做这些,尽管他写的都是日常小事。
他笔下这些人物会结婚、也会有欲望,但是婚姻对他们来说,只是必须要做的事,无关乎爱情。
这本书中,比较典型的三段婚姻,就是鲁**和蘧公孙;王太太和鲍廷玺;杜少卿和他的夫人。
这三段婚姻呈现的方式各有千秋,但都向我们现代人揭示了美满婚姻的真相
——灵魂的契合。
鲁**和蘧公孙。
他们是外人眼里的最佳配对。
蘧公孙的爷爷曾是江西太守,蘧家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蘧公孙的父亲早逝,爷爷蘧太守对这孙子是否考取功名不甚在意,养成了蘧公孙专好诗词歌赋的浪荡心性。
鲁**的父亲鲁编修原是太保的门生,做过翰林。
鲁**是家中独女,从小在父亲的教导下,文章做得花团锦簇。
用鲁编修的话说:
“假若是个儿子,几十个进士、状元都中来了!”
古代婚配讲究门当户对。蘧公孙和鲁**,无论从家世上、外貌上,还是文化程度上,都是堪称完美的配对。
可是,这一对却偏偏非常不幸福。
鲁**文章做得再好,始终不能参加科举。
而家里没有男丁,于是鲁编修就想找一个有潜力的女婿。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也能光耀门楣。
这个时候,鲁编修遇到了娄家公子,娄家公子就提起了表侄蘧公孙最近出了一本诗集。
再看蘧家的家世背景,鲁编修心动了。而且,蘧太守这个人洒脱惯了,他并不反对入赘。
这简直是上天掉下了馅饼啊!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蘧公孙编的这个诗歌,是一个海外孤本。
他只是去掉封面,然后重印,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被蒙在鼓里的鲁编修和鲁**,料想这个佳婿定能不日高中。
其实,依蘧公孙的修养,努力专研,将来未必不中。
但是,宽松的家庭氛围,使得他懒散、不求上进。
蘧公孙理想的生活状态是,有娇妻美眷在旁,三五好友吃喝玩乐,如果能不用努力,就能成名就更好了。
所以,蘧公孙婚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追着马二先生,要他在他编的文选上添自己的名字。
鲁**受的教育,完全是父亲的科举思想。鲁编修按照教养儿子的方式,教女儿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
他认为,除了八股,任何诗词歌赋都是野狐禅、夜魔外道。
“八股文章若做的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在父亲的洗脑下,鲁**专心写八股,房间里摆满了一部部的文章。
婚后,见蘧公孙并不钻研文章,于是好言相劝。
没承想,蘧公孙的回答是:
“我于此事不甚在行。况到尊府未经满月,要做两件雅事,这样俗事,还不耐烦做哩。”
看清了丈夫的“真面目”,觉得误了一生的鲁**整天郁郁寡欢。
蘧公孙的人生追求是做名士,而在鲁**看来,哪里有不是进士的名士。
功名思想毒害的不仅是男性,就连青春貌美的鲁**,也被侵蚀地老气横秋。
为了安抚**,奶妈给她提了个建议:好好养儿子,将来说不定能得个封诰。
鲁**生下儿子后,就一心以教育儿子为主。
至于蘧公孙做什么,她都不甚在意。
每天晚上,鲁**都要督促孩子功课到三四更鼓。如果小孩背书背不熟,就罚他一夜不睡,背到天亮为止。
夫妻两个,一个追求自由懒散,一个追求功名富贵。
在婚姻里,貌合神离,佳偶成怨偶。
鲍廷玺和王太太。
这一对充满了喜剧色彩。
鲍廷玺是鲍家过继倪家的孩子。养父鲍文卿是个戏子,以组戏班子为生。
长大后,养父去世,养母就合计给他找个有钱的老婆。
这样,自己还能捞点好处。
王太太是个极其泼辣的人。娘家姓胡,因第二任丈夫姓胡,大家都叫她王太太。
知道她的人给她的评价是“这个堂客娶不得”。
王太太的两次婚姻,让她颇积攒了一些财产。
鲍老太太就是看中了她的钱,根本不在意养子的幸福。
王太太之所以愿意嫁给鲍廷玺,完全是听信了媒人的话。
媒人沈大脚骗她,鲍廷玺是武举人,家里父母双亡。
可是,结婚之后,王太太发现受骗了,气急攻心下得了失心疯。
“大哭大喊,满地乱滚,滚散头发,一会又要扒到床顶上,大声哭着,唱起曲子来。”
见着沈大脚,抓了一把屎尿,抹了她一脸一嘴。
鲍廷玺娶王太太也是不情愿的。
他和养母的一段对话颇有意思
鲍廷玺:
“我们小户人家,只是娶个穷人家女儿做媳妇好;这样堂客,要了家来,恐怕淘气。”
“你到底是那穷人家的根子,开口就要说穷,将来少不的要穷断你的筋!像她有许多箱笼,娶进来摆摆房也是热闹的。你这奴才,知道甚么!”
王太太得了失心疯,时好时坏,鲍廷玺为了给她治病,将她的家产都花光了。
养母看到养子没了钱,就把他们夫妻两个都赶了出去。
鲍廷玺将最后的钱都用来给太太买药了。
当家里实在没钱后,王太太的病反而好了。
天无绝人之路,鲍廷玺的大哥找到了他,给了他钱。
王太太又开始哼哼唧唧病了起来。
鲍廷玺的大哥过世了,钱也花完了,王太太的病又奇迹般的好了。
王太太得的是富贵病,只有贫穷才能治得好。
对着这么作的太太,鲍廷玺一直不离不弃。
和太太出门,太太坐在轿子里,鲍廷玺像个奴才一样,手提灯笼照着路。
这一对的婚姻,丝毫没有感情基础。在世人看来,也是那么不般配——
女的有钱但凶悍,男的贫穷又懦弱。
不过,最后他们好像一对齿轮,竟然也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吴敬梓借这一对夫妻,流露了生活的无聊和空虚。
杜少卿和夫人。
杜少卿的父亲做过江西赣州府的知府,是个清官。
家里还是祖宗留下的一些田地。
到了杜少卿这里,田地基本上都已经卖光了。
杜少卿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主。他也进过学,是个秀才,可是却不把心思放在考科举上。
“他是个呆子,自己就像十几万的。纹银九七,他都不认得,有最好做大老官的。听见人向她说些苦,他就大捧出来给人家用。”
果然不出几年,家产都败光了。
杜少卿对金钱的蔑视,在《儒林外史》中显得格外醒目。
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娘子始终跟他站在一起。
鲁**贪慕名利,王太太因钱疯癫。
杜娘子面对丈夫的慷慨散财的行为,表现出最大程度的包容与理解。无论丈夫做什么决定,她都欣然接受。
朝廷要征辟贤者,杜少卿称病不去。杜娘子笑着问他为什么不去。
杜少卿回答:
“你好呆,放着南京这样好玩的所在,留着我在家,春天秋天,同你出去看花吃酒,好不快活。为什么要送我到京里去?假使连你也带往京里,京里又冷,你身子又弱,一阵风吹得冻死,也不好。还是不去的妥当。”
看他的回答,不出去做官,固然是生性淡泊名利,但是言语间透露的都是浓浓的夫妻情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春天秋天看花吃酒;
细微之处见情真——京城冷怕你冻着。
初到南京,杜娘子没有见过南京的景致,主动要求去逛逛。
杜少卿立即叫了轿子陪着夫人逛姚园。
“这日杜少卿大醉了,竟携着娘子的手,出了园门,一手拿着金杯,大笑着,在清凉山冈子上走了一里多路。”
中国传统人情是“发乎情,止乎礼”,即使是夫妻,也不能在公开场合做出亲昵的举动。
明清时期,妇女的地位极其低下,她们的欲望被压抑,人格受到束缚。
甚至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杜少卿的娘子能够和丈夫一同携手出游,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杜少卿的大胆放浪是众所皆知的,大家都不知道原来夫人也是如此性情。
“背后三四个妇女嘻嘻笑笑跟着,两边看的人目眩神摇,不敢仰视。”
她们是羡慕、钦佩还是困惑、好奇?也许还夹杂了嘲笑和鄙视------
在当时,有很多人不解杜少卿的夫人并不美,年纪又大了,他为什么不娶几个貌美的小妾?
杜少卿的一番回答,才真正揭示了婚姻甜蜜的真相:
“今虽老而丑,我固及见其姣且好也。况且娶妾的事,小弟觉得最伤天理。”
这才是真名士的自白。
他们,是《儒林外史》中鲜少有感情的一对夫妻。
夫人对杜少卿的“放纵”,是包容,更是一种理解。他们能享富贵,也能一起吃苦。
无论有多少荒唐大胆的想法,哪怕为世人所不容。总有一个人能和你共进退,总有一个人予以理解和支持,这才是婚姻最美的状态
传 奇张爱玲 著
封 锁
开电车的人开电车。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盯住了这两条蠕蠕的车轨,然而他不发疯。
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封锁了。
摇铃了。“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电车停了,马路上的人却开始奔跑,在街的左面的人们奔到街的右面,在右面的人们奔到左面。商店一律地沙啦啦拉上铁门。女太太们发狂一般扯动铁栅栏,叫道:“让我们进来一会儿!我这儿有孩子哪,有年纪大的人!”然而门还是关得紧腾腾的。铁门里的人和铁门外的人眼睁睁对看着,互相惧怕着。
电车里的人相当镇静。他们有座位可坐,虽然设备简陋一点,和多数乘客的家里的情形比较起来,还是略胜一筹。街上渐渐地也安静下来,并不是绝对的寂静,但是人声逐渐渺茫,像睡梦里所听到的芦花枕头里的赶咐。这庞大的城在阳光里盹着了,重重地把头搁在人们的肩上,口涎顺着人们的衣服缓缓流下去,不能想象的巨大的重量压住了每一个人。
上海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静过--大白天里!一个乞丐趁着鸦雀无声的时候,提高了喉咙唱将起来:“阿有老爷太太先生**做做好事救救我可怜人哇阿有老爷太太……”然而他不久就停了下来,被这不经见的沉寂吓噤住了。
还有一个较有勇气的山东乞丐,毅然打破了这静默。他的嗓子嘹亮:“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悠久的,从一个世纪唱到下一个世纪。音乐性的节奏传染上了开电车的。开电车的也是山东人。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胳膊,向车门上一靠,跟着唱了起来:“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
电车里,一部分的乘客下去了。剩下的一中,零零落落也有人说句把话。靠近门口的几个公事里回来的人继续谈讲下去。一个人撒喇一声抖开了扇子,下了结论道:“总而言之,他别的毛病没有,就吃亏在不会做人。”另一个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说他不会做人,他把上头敷衍得挺好的呢!”
一对长得颇像兄妹的中年夫妇把手吊在皮圈上,双双站在电车的正中,她突然叫道:“当心别把裤子弄脏了!”他吃了一惊,抬起他的手,手里拎着一包熏鱼。他小心翼翼使那油汪汪的纸口袋与他的西装裤子维持二寸远的距离。他太太兀自絮叨道:“现在干洗是什么价钱做一条裤子是什么价钱”
坐在角落里的吕宗桢,华茂银行的会计师,看见了那熏鱼,就联想到他夫人托他在银行附近一家面食摊子上的菠菜包子。女人就是这样!弯弯扭扭最难找的小胡同里来的包子必定是价廉物美的!她一点也不为他着想--一个齐齐整整穿着西装戴着玳瑁边眼镜提着公事皮包的人,抱着报纸里的热腾腾的包子满街跑,实在是不像话!然而无论如何,假使这封锁延长下去,耽误了他的晚饭,至少这包子可以派用场。他看了看手表,才四点半。该是心理作用罢他已经觉得饿了。他轻轻揭开报纸的一角,向里面张了一张。一个个雪白的,喷出淡淡的麻油气味。一部分的报纸粘住了包子,他谨慎地把报纸撕了下来,包子上印了铅字,字都是反的,像镜子里映出来的,然而他有这耐心,低下头去逐个认了出来:
“讣告……申请……华股动态……隆重登场候教……”都是得用的字眼儿,不知道为什么转载到包子上,就带点开玩笑性质。也许因为“吃”是太严重的一件事了,相形之下,其他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吕宗桢看着也觉得不顺眼,可是他并没有笑,他是一个老实人。他从包子上的文章看到报上的文章,把半页旧报纸读完了,若是翻过来看,包子就得跌出来,只得罢了。他在这里看报,全车的人都学了样,有报的看报,没有报的看发票,看章程,看名片。任何印刷物都没有的人,就看街上的招。他们不能不填满这可怕的空虚--不然,他们的脑子也许会活动起来。思想是痛苦的一件事。
只有吕宗桢对面坐着的一个老头子,手心里骨碌碌骨碌碌搓着两只油光水滑的核桃,有板有眼的小动作代替了思想。
他剃着光头,红黄皮色,满脸浮油,打着皱,整个的头像一个核桃。他的脑子就像核桃仁,甜的,滋润的,可是没有多大意思。
老头子右首坐着吴翠远,看上去像一个教会派的少奶奶,但是还没有结婚。她穿着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讣闻的风味。她携着一把蓝白格子小遮阳伞。头发梳成千篇一律的式样,唯恐唤起公众的注意。
然而她实在没有过分触目的危险。她长得不难看,可是她那种美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仿佛怕得罪了谁的美,脸上一切都是淡淡的,松弛的,没有轮廓。连她自己的母亲也形容不出她是长脸还是圆脸。
在家里她是一个好女儿,在学校里她是一个好学生。大学毕了业后,翠远就在母校服务,担任英文助教。她现在打算利用封锁的时间改改卷子。翻开了第一篇,是一个男生做的,大声疾呼抨击都的罪恶,充满了正义感的愤怒,用不很合文法的,吃吃艾艾的句子,骂着“红嘴唇的……大世界……下等舞场与酒吧间”。翠远略略沉吟了一会,就找出红铅笔来批了一个“A”字。若在平时,批了也就批了,可是今天她有太多的考虑的时间,她不由地要质问自己,为什么她给了他这么好的分数:不问倒也罢了,一问,她竟涨红了脸。她突然明白了:因为这学生是胆敢这么毫无顾忌地对她说这些话的唯一的一个男子。
他拿她当做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看待;他拿她当做一个男人,一个心腹。他看得起她。翠远在学校里老是觉得谁都看不起她--从校长起,教授、学生、校役……学生们尤其愤慨得厉害:“申大越来越糟了!一天不如一天!用中国人教英文,照说,已经是不应当,何况是没有出过洋的中国人!”翠远在学校里受气,在家里也受气。吴家是一个新式的,带着宗教背景的模范家庭。家里竭力鼓励女儿用功读书,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了顶儿尖儿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在大学里教书!打破了女子职业的新纪录。然而家长渐渐对她失掉了兴趣,宁愿她当初在书本上马虎一点,匀出点时间来找一个有钱的女婿。
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学生。她家里都是好人,天天洗澡,看报,听无线电向来不听申曲滑稽京戏什么的,而专听贝多芬瓦格涅的交响乐,听不懂也要听。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翠远不快乐。
生命像圣经,从希伯莱文译成希腊文,从希腊文译成拉丁文,从拉丁文译成英文,从英文译成国语。翠远读它的时候,国语又在她脑子里译成了上海话。那未免有点隔膜。
翠远搁下了那本卷子,双手捧着脸。太阳滚热地晒在她背脊上。
隔壁坐着个奶妈,怀里躺着小孩,孩子的脚底心紧紧抵在翠远的腿上。小小的老虎头红鞋包着柔软而坚硬的脚……
这至少是真的。
电车里,一位医科学生拿出一本图画簿,孜孜修改一张人体骨骼的简图。其他的乘客以为他在那里速写他对面盹着的那个人。大家闲着没事干,一个一个聚拢来,三三两两,撑着腰,背着手,围绕着他,看他写生。拎着熏鱼的丈夫向他妻子低声道:“我就看不惯现在兴的这些立体派,印象派!”他妻子附耳道:“你的裤子!”
那医科学生细细填写每一根骨头,神经,筋络的名字。有一个公事里回来的人将折扇半掩着脸,悄悄向他的同事解释道:“中国画的影响。现在的西洋画也时兴题字了,倒真是‘东风西渐’!”
吕宗桢没凑热闹,孤零零地坐在原处。他决定他是饿了。
大家都走开了,他正好从容地吃他的菠菜包子,偏偏他一抬头,瞥见了三等车厢里有他一个亲戚,是他太太的姨表妹的儿子。他恨透了这董培芝。培芝是一个胸怀大志的清寒子弟,一心只想娶个略具资产的**。吕宗桢的大女儿今年方才十三岁,已经被培芝睃在眼里,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脚步儿越发走得勤了。吕宗桢一眼望见了这年青人,暗暗叫声不好,只怕培芝看见了他,要利用这绝好的机会向他进攻。若是在封锁期间和这董培芝困在一间屋子里,这情形一定是不堪设想!
他匆匆收拾起公事皮包和包子,一阵风奔到对面一排座位上,坐了下来。现在他恰巧被隔壁的吴翠远挡住了,他表侄绝对不能够看见他。翠远回过头来,微微瞪了他一眼。糟了!这女人准是以为他无缘无故换了一个座位,不怀好意。他认得出那被调戏的女人的脸谱--脸板得纹丝不动,眼睛里没有笑意,嘴角也没有笑意,连鼻洼里都没有笑意,然而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一点颤巍巍的微笑,随时可以散布开来。觉得自己太可爱了的人,是熬不住要笑的。
该死,董培芝毕竟看见了他,向头等车厢走过来了,满卑地,老远地就躬着腰,红喷喷的长长的面颊,含有僧尼气息的灰布长衫--一个吃苦耐劳,守身如玉的青年,最合理想的乘龙快婿。宗桢迅疾地决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伸出一只手臂来搁在翠远背后的窗台上,不声不响宣布了他的调情的计划。他知道他这么一来,并不能吓退了董培芝,因为培芝眼中的他素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老年人。由培芝看来,过了三十岁的人都是老年人,老年人都是一肚子的坏。培芝今天亲眼看见他这样下流,少不得一五一十要去报告给他太太听--气气他太太也好!谁叫她给他弄上这么一个表侄!气,活该气!
他不怎么喜欢身边这女人。她的手臂,白倒是白的,像挤出来的牙膏。她的整个的人像挤出来的牙膏,没有款式。
他向她低声笑道:“这封锁,几时完哪真讨厌!”翠远吃了一惊,掉过头来,看见了他搁在她身后的那只胳膊,整个身子就僵了一僵,宗桢无论如何不能容许他自己抽回那只胳膊。他的表侄正在那里双眼灼灼望着他,脸上带着点会心的微笑。如果他夹忙里跟他表侄对一对眼光,也许那小子会怯怯地低下头去--处女风韵的窘态;也许那小子会向他挤一挤眼睛--谁知道
他咬一咬牙,重新向翠远进攻。他道:“您也觉着闷罢我们说两句话,总没有什么要紧!我们--我们谈谈!”他不由自主的,声音里带着哀恳的调子。翠远重新吃了一惊,又掉回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记得了,他瞧见她上车的--非常戏剧化的一刹那,但是那戏剧效果是碰巧得到的,并不能归功于她。他低声道:“你知道么我看见你上车,前头的玻璃上贴的,撕破了一块,从这破的地方我看见你的侧面,就只一点下巴。”是乃络维奶粉的,画着一个胖孩子,孩子的耳朵底下突然出现了这女人的下巴,仔细想起来是有点吓人的。“后来你低下头去从皮包里拿钱,我才看见你的眼睛,眉毛,头发。”拆开来一部分一部分地看,她未尝没有她的一种风韵。
翠远笑了。看不出这人倒也会花言巧语--以为他是个靠得住的生意人模样!她又看了他一眼。太阳光红红地晒穿他鼻尖下的软骨。他搁在报纸包上的那只手,从袖口里出来,**的,敏感的--一个真的人!不很诚实,也不很聪明,但是一个真的人!她突然觉得炽热,快乐。她背过脸去,细声道:“这种话,少说些罢!”
宗桢道:“嗯”他早忘了他说了些什么。他眼睛盯着他表侄的背影--那知趣的青年觉得他在这儿是多余的,他不愿得罪了表叔,以后他们还要见面呢,大家都是快刀斩不断的好亲戚;他竟退回三等车厢去了。董培芝一走,宗桢立刻将他的手臂收回,谈吐也正经起来。他搭讪着望了一望她膝上摊着的练习簿,道:“申光大学……您在申光读书!”
他以为她这么年青她还是一个学生她笑了,没做声。
宗桢道:“我是华济毕业的。华济。”她颈子上有一粒小小的棕色的痣,像指甲刻的印子。宗桢下意识地用右手了一左手的指甲,咳嗽了一声,接下去问道:“您读的是哪一科”
翠远注意到他的手臂不在那儿了,以为他态度的转变是由于她端凝的人格,潜移默化所致。这么一想,倒不能不答话了,便道:“文科。您呢”宗桢道:“商科。”他忽然觉得他们的对话,道学气太浓了一点,便道:“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忙着运动,出了学校,又忙着混饭吃。书,简直没念多少!”翠远道:“你公事忙么”宗桢道:“忙得没头没脑。早上乘电车上公事去,下午又乘电车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为什么来!我对于我的工作一点也不感到兴趣。说是为了挣钱罢,也不知道是为谁挣的!”翠远道:“谁都有点家累。”
宗桢道:“你不知道--我家里--咳,别提了!”翠远暗道:
“来了!他太太一点都不同情他!世上有了太太的男人,似乎都是急切需要别的女人的同情。”宗桢迟疑了一会,方才吞吞吐吐,万分为难地说道:“我太太--一点都不同情我。”
翠远皱着眉毛望着他,表示充分了解。宗桢道:“我简直不懂我为什么天天到了时候就回家去。回到哪儿去实际上我是无家可归的。”他褪下眼镜来,迎着亮,用手绢予拭去上面的水渍,道:“咳!混着也就混下去了,不能想--就是不能想!”近视眼的人当众摘下眼镜子,翠远觉得有点秽亵,仿佛当众脱衣服似的,不成体统。宗桢继续说道:“你--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翠远道:“那么,你当初……”宗桢道:“当初我也反对来着。她是我母亲给订下的。我自然是愿意让我自己拣,可是……她从前非常的美……我那时又年青……年青的人,你知道……”翠远点点头。
宗桢道:“她后来变成了这么样的一个人--连我母亲都跟她闹翻了,倒过来怪我不该娶了她!她……她那脾气--她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翠远不禁微笑道:“你仿佛非常看重那一纸文凭!其实,女子教育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这句话来,伤了她自己的心。宗桢道:“当然哪,你可以在旁边说风凉话,因为你是受过上等教育的。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他顿住了口,上气不接下气,刚戴上了眼镜子,又褪下来擦镜片。翠远道:“你说得太过分了一点罢”宗桢手里捏着眼镜,艰难地做了一个手势道:
“你不知道她是--”翠远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她知道他们夫妇不和,决不能单怪他太太,他自己也是一个思想简单的人。他需要一个原谅他,包涵他的女人。
街上一阵乱,轰隆轰隆来了两辆卡车,载满了兵。翠远与宗桢同时探头出去张望;出其不意地,两人的面庞异常接近。在极短的距离内,任何人的脸都和寻常不同,像银幕上特写镜头一般的紧张。宗桢和翠远突然觉得他们俩还是第一次见面。在宗桢的眼中,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他看着她,她红了脸,她一脸红,让他看见了,他显然是很愉快。她的脸就越发红了。
宗桢没有想到他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头来。在这里,他是一个男子。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民。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
他们恋爱着了。他告诉她许多话,关于他们银行里,谁跟他最好,谁跟他面和心不和,家里怎样闹口舌,他的秘密的悲哀,他读书时代的志愿……无休无歇的话,可是她并不嫌烦。恋爱着的男子向来是喜欢说,恋爱着的女人向来是喜欢听。恋爱着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
宗桢断定了翠远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你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你不要她,她就悄悄地飘散了。她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你说真话,她为你心酸;你说假话,她微笑着,仿佛说:
“瞧你这张嘴!”
宗桢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我打算重新结婚。”翠远连忙做出惊慌的神气,叫道:“你要离婚那……恐怕不行罢”
宗桢道:“我不能够离婚。我得顾全孩子们的幸福。我大女儿今年十三岁了,才考进了中学,成绩很不错。”翠远暗道:
“这跟当前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她冷冷地道:“哦,你打算娶妾。”宗桢道:“我预备将她当妻子看待。我--我会替她安排好的。我不会让她为难。”翠远道:“可是,如果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子,只怕她未见得肯罢种种法律上的麻烦……”宗桢叹了口气道:“是的。你这话对。我没有这权利。我根本不该起这种念头……我年纪也太大了。我已经三十五了。”翠远缓缓地道:“其实,照现在的眼光看来,那倒也不算大。”宗桢默然。半晌方说道:“你……几岁”翠远低下头去道:“二十五。”宗桢顿了一顿,又道:“你是的么”翠远不答。宗桢道:“你不是的。即使你答应了,你的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是不是”
翠远抿紧了嘴唇。她家里的人--那些一尘不染的好人--她恨他们!他们哄够了她。他们要她找个有钱的女婿,宗桢没有钱而有太太--气气他们也好!气,活该气!
车上的人又渐渐多了起来,外面许是有了“封锁行将开放”的谣言,乘客一个一个上来,坐下,宗桢与翠远给他们挤得紧紧的,坐近一点,再坐近一点。
宗桢与翠远奇怪他们刚才怎么这样的糊涂,就想不到自动地坐近一点,宗桢觉得她太快乐了,不能不。他用苦楚的声音向她说:“不行!这不行!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你是上等人,你受过这样好的教育……我--我又没有多少钱,我不能坑了你的一生!”可不是,还是钱的问题。他的话有理。翠远想道:“完了。”以后她多半是会嫁人的,可是她的丈夫决不会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股的可爱--封锁中的电车上的人……一切再也不会像这样自然。再也不会……呵,这个人,这么笨!这么笨!她只要他的生命中的一部分,谁也不希罕的一部分。他白糟蹋了他自己的幸福。那么愚蠢的浪费!她哭了,可是那不是斯斯文文的,淑女式的哭。她简直把她的眼泪唾到他脸上。他是个好人--世界上的好人又多了一个!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
宗桢一急,竟说不出话来,连连用手去摇撼她手里的阳伞。她不理他。他又去摇撼她的手,道:“我说--我说--这儿有人哪!别!别这样!等会儿我们在上仔细谈。你告诉我你的。”翠远不答。他逼着问道:“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码。”翠远飞快地说了一遍道:“七五三六九。”
宗桢道:“七五三六九”她又不做声了。宗桢嘴里喃喃重复着:“七五三六九,”伸手在上下的口袋里掏摸自来水笔,越忙越摸不着。翠远皮包里有红铅笔,但是她有意地不拿出来。
她的码,他理该记得。记不得,他是不爱她,他们也就用不着往下谈了。
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
一阵欢呼的风刮过这大城。电车当当当往前开了。宗桢突然站起身来,挤到人丛中,不见了。翠远偏过头去,只做不理会。他走了。对于她,他等于死了。电车加足了速力前进,黄昏的人行道上,臭豆腐干的歇下了担子,一个人捧着文王神卦的匣子,闭着眼霍霍地摇。一个大个子的金发女人,背上背着大草帽,露出大牙齿来向一个意大利水兵一笑,说了句玩笑话。翠远的眼睛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活了,只活那么一刹那。车往前当当地跑,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了。
翠远烦恼地合上了眼。他如果打给她,她一定管不住她自己的声音,对他分外的热烈,因为他是一个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人。
电车里点上了灯,她一睁眼望见他遥遥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震了一震--原来他并没有下车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开电车的放声唱道:“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可怜啊可……”一个缝穷婆子慌里慌张掠过车头,横穿过马路。开电车的大喝道:“猪猡!”
吕宗桢到家正赶上吃晚饭。他一面吃一面阅读他女儿的成绩报告单,刚寄来的。他还记得电车上那一回事,可是翠远的脸已经有点模糊--那是天生使人忘记的脸。他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他自己的话他记得很清楚--温柔地:
“你--几岁”慷慨激昂地:“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
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一只乌壳虫从这头爬到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宗桢灭了电灯,手按在机括上,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像小虫子痒痒地在爬。他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
写请贴只记得对方夫妻一个人的名字,就只写你知道的名字,名字后边加上夫妻二字。
或写XXX及先生(夫人) 。
成婚请帖,又称成婚请柬,是专门约请亲朋前来参与婚礼、婚宴的请柬,是现在在民间交际中运用最广、覆盖面最大的一种请柬,大多由新人的家长发出。文字较考究,白话颜色较浓,且须依据约请者与被约请者的各种不一样联系,选用不一样的语词。
成婚请帖格局典范一:自己签字
请 柬
送呈×××台启
谨订于2009年 X月X日(星期X)为×××先生 ×××女士举办成婚典礼敬备喜筵
敬请莅临
×××敬邀
席设: XX酒店XX厅
时刻:X月X日X时
成婚请帖格局典范二:家长签字
请 柬
送呈×××台启
谨订于2009年 X月X日(星期X)为小孩×××(女×××)举办婚宴
敬请莅临
××× 家长×××敬邀
席设: XX酒店XX厅
时刻:X月X日X时
成婚请柬范文三大类汇总
范文一:自己签字请柬
例 1:
某某先生(女士、**):
咱们定于×月×日下午×时假座××饭馆××厅举办婚宴
恭请
莅临
某某(新人名)谨邀
年 月 日
例 2:
某某先生及夫人:
咱们定于某月某日下午某时,假坐某某饭馆某某厅举办婚宴。
到时恭请莅临
某某谨邀
年 月 日
范文二:娶儿媳
例 1:××先生:
小孩王××与张××女士成婚,荷蒙厚仪,谨订于×月×日下午六时喜酌候教
王××暨男××鞠躬
席设聚宝饭馆
恕不介催
范文三:嫁女儿
例 1:
××先生:
小女××八月十日于归,荷蒙厚仪,谨订所以日下午五时淡酌候教
××鞠躬
席设聚宝酒楼餐厅
恕不介催
例 2: 家长签字请柬
谨订于××月××日×午××时假座××饭馆××厅为小孩×××(女×××)举办婚宴谨请莅临。家长谨订。
2011最新婚礼请柬称号大全
婚礼请柬,看似一张简略的卡片,这其中却传达出了新人的文化修养和礼仪素质。在书写婚礼请柬的时分,新人不只要留意请柬的格局,更应留意成婚请柬中经常出现的嘉宾称号。不论是老一辈、朋友辈仍是子侄辈,都要有礼有节,这么的婚礼请柬才算完美。
一、婚礼请柬中对老一辈的称号
母亲的朋友——尊舅台
母亲的姐夫——尊姨丈
老婆的父亲——尊岳父
老婆的母亲——尊岳母
父亲的姐夫/妹夫——尊姑丈
父亲的表朋友——尊表伯/尊表叔
母亲的表朋友——尊表舅父
母亲的堂朋友——尊舅父
二、婚礼请柬中对朋友辈的称号
亲朋友/堂朋友——尊老兄/贤弟
表朋友——尊表兄/尊表弟
姐妹的老公——尊姐丈/贤妹夫
表姐妹夫——尊表姐丈/贤表妹夫
堂姐妹夫——尊姐丈/贤妹夫
妻朋友——尊内兄/贤内弟
妻姐妹夫——尊襟兄/贤襟弟
妻堂朋友——尊内兄/贤内弟
妻表朋友——尊表兄/贤表弟
三、婚礼请柬中对子侄辈的称号
本族侄——贤侄
亲姐妹之子——贤甥
堂姐妹之子——贤甥
表朋友之子——贤表侄
表姐妹之子——贤表甥
妻朋友之子——贤内侄
妻姐妹之子——贤姨侄
男家/亲家之子——贤舅台
请柬是一个汉语词语,读音为qǐng jiǎn。又称为请帖、简帖。为了邀请客人参加某项活动而发的礼仪性书信。请柬有单双面之分。
起源
请柬者,释庄重之礼也。古,礼之繁,婚之燕尔、殡之回龙、迁之轮奂、分家之调鼎哉,皆需请柬传情达意,乃文雅之举也。请柬原曰请简,纪事以简,时久矣。简,片窄长,大多竹木制,细分之,竹为简,木为牍。唯面之限,故精;唯篆之难,故珍。简牍连以成册,礼仪所用,常载祝福吉祥之语,至魏晋,则为短小信札之用。纸泛,取简牍之位,则短小信札渐曰柬,请简亦曰请柬也。
今,中华之礼亦重,众典礼、仪式、活动及会议,请柬之必不可少,意表事之重、主之诚也。今之请柬多纸也,纸柬虽易成,然减事之庄重也,亦不珍贵,减纪念之意也。请柬归于初,纸易得,简难之,然其意表庄重,观亦典雅。阅之,客必深感礼之古往今来,事毕亦珍之不弃也。
礼,续也,礼之释,请柬归于请简,源远流长也。
作用
1使用请柬,既可以表示对被邀请者的尊重,又可以表示邀请者对此事的郑重态度。
2凡召开各种会议,举行各种典礼、仪式和活动,均可以使用请柬。
所以请柬在款式和装帧设计上应美观、大方、精致,使被邀请者体味到主人的热情与诚意,感到喜悦和亲切。
李清照《声声慢》
李清照的这首词,完全采用白描手法写作而成,也是女词人凄凉晚景最真实的写照。既没有幽深的典故,也无晦涩的辞藻,清新自然,只要稍通文词的人,不必借助任何注解,都能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无论喜欢不喜欢李清照本人,也不管喜欢不喜欢她的词作风格,却不能不被该词的艺术感染力所打动。这也是该词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词一开始,也是全词最为精彩的部分,连续使用十四个字的叠声词,通过复沓重叠,使声音发生起伏跌宕和声韵平仄变换,将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妇人的形象和惆怅寂寞的心情刻画得淋漓尽致。我们先来看一看其音韵平仄变化的魅力所在。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 平平仄仄—,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平—— ”
“寻寻觅觅”,声音从低升高,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孤独徘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她在追寻什么呢?
“冷冷清清”,声音由高而下,展现的是一幅冷清凄凉的景象——到处冷冷清清,毫无生气,她一无所获。
“凄凄惨参戚戚。”声音又是一个从低到高,然后由高而下的转换,尤其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音节也越拉越长,使人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刻画了作者悲惨凄凉、寂寞惆怅的心绪。——有的只是凄惨悲凉和寂寞无助的心绪。
“寻觅”、“冷清”、“凄惨”,原本也可以表达孤苦无依和惆怅寂寞的心情,但作者嫌力度不够,无法完全表达自己激烈的情感,就大胆地将它们每一个词都重叠起来,并在“凄凄惨惨”的后面缀上了“戚戚”的叠声词,这样一来,不仅力度加强,效果倍增,而且如同词人手上拿着十四根钢针扎在我们的耳朵和十指一样——声声洞透耳鼓,字字扎在心头。这就是大胆的艺术的创举造就的独特艺术魅力。后人虽有很多模仿这首词,大量使用叠声词在诗词创作中的,但是终究无法达到本词的艺术效果。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是对开头部分的进一步补叙和展开:在这忽暖忽寒的深秋,最不容易度过(最易引起愁思),几杯薄酒,又哪里能低档得住夜晚来临的寒风侵袭呢!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头顶上大雁飞过,更勾起人的伤心往事:那不是以前传递过和丈夫之间往来书信的鸿雁吗?可今天自己孤影独立,曾经相亲相爱的人,却已命赴黄泉,魂飞天外?”仅只片片数语,却是意蕴无穷。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下阙进一步描写了“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悲秋景象。秋风频频吹打,黄菊满地凋落,眼看着就要憔悴死去,谁又有心情趣收拾呢?一个人孤独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雨打梧桐,怎样才能捱到天黑呢?这时候,还不知道漫长的黑夜优惠怎么难熬呢?
“好一个、愁字了得!” 嘎然收尾,言已尽,愁难了!
读李清照词,有人爱其《如梦令》清新,有人爱其《点绛唇》淡雅,有人爱其《浣溪沙》高洁,我独爱这曲《声声慢》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此词亦于篇末托出一个“愁”字,这种愁远非李清照前期词中那种轻淡的春愁、离愁可比,它融合了亡国之痛、孀居之悲、沦落之苦,而显得格外深广与厚重。开头连用十四个叠字,细致地描绘了她痛定思痛时“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的心理过程。“寻寻觅觅”,包括寻思失坠的记忆,追念如烟的往事。这种寻觅,只能使她更感到现实景况的孤苦。于是,“冷冷清清”,先感于外;“恝凄惨惨戚戚”,后感于内,如此陷入愁境而不得解脱。但全词除结句一语道破外,都没有直接说愁,而是从刻画冷清萧索的环境来烘托惨惨悲切的心境。无论忽寒忽暖容易致病的天气,淡薄的酒味,入夜猛起的秋风,天上的过雁,满地的黄花,窗外的梧桐和黄昏的细雨,无一不是生愁、助愁、牵愁的,简直是触处成愁,成了愁的世界了。生活给予她精神的压力这般深重,难怪她说不是一个“愁”字所能包容得了的。在艺术上,此词颇多独到之处。前人一致赞赏作者创造性地运用了这么多的叠字,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后来有不少词曲仿效这种写法, 都不如她用得出奇制胜而又自然生动。“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等语,几乎纯属白话,写的又都是普通的日常生活,却典型地表现了作者晚年孤独无依的生活境遇。词调取名《声声慢》,声调上也因此特别讲究,用了不少双声叠韵字,如将息,伤心,黄花,憔悴,更兼,黄昏,点滴,都是双声;冷清,暖还寒,盏淡,得黑,都是叠韵。李清照作词主张分辨五音,此词用齿音、舌音特别多:齿音四十一字,舌音十六字,共计五十七字,占全词一半以上的篇幅。尤其是篇末,“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二十余字中,舌、齿两声交加重叠,看来是特意用啮齿丁宁的口吻,来表达忧郁惝恍的心情。这些,都是经过惨淡经营的,却绝无雕琢的痕迹,同时,用心细腻而笔致奇横,使人不能不赞叹其艺术手腕的高明。
钗头凤 (陆游红酥手,黄縢酒, 满园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钗头凤 (唐婉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晚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BR> <BR> <BR> [佳作欣赏] 这两首词凄婉感人,真实记录了陆唐两人的爱情遭遇。 陆游和唐婉本是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诗词唱和,更是情深意笃,成年后结为夫妻,时常把盏吟诗,恩爱欢娱。然而,幸福的生活并没维系多久,陆游的母亲对唐婉因嫌生憎,强令陆游休妻。陆游百般辩解、哀求无果,只得将唐婉遣回——婉妹,你暂且回去,一俟时机转圜,我定当迎你回家。陆游劝慰着唐婉,其实也是在劝慰自己,幻想着有一天鸾镜还能重圆。可事态的发展完全不是陆游所能左右的。没多久,陆母就命陆游另娶王氏,唐婉也被迫嫁与赵士程。一对情浓意切的爱侣从此成了陌路。 唐婉被休后数年,陆游和唐婉又相遇了。相遇在春光明媚的沈园里,相遇在悲欣交错的尴尬中。一时间,陆游因愧疚而迟疑,唐婉因祈望而欲迎,四目交接的那一瞬,万般情感一起涌上心头,两人都有些怔忡。唐婉回过神后,亲手捧上一碗黄縢酒,送到陆游的面前,陆游默然接过酒,一饮而尽。曾经的甘醇如今却成了满喉的苦涩,连同这东风杨柳满园春色,都变得如此的可憎复可恶。斯人憔悴,往日的欢情转作眼前的柔肠寸断心如刀割。他真想牵过唐婉的手,远走高飞从此再也不分开,可是飞到哪里才能逃得出礼教的规束呢?一切都无法更改,他再也无法给唐婉以幸福了——无奈总是一种清醒的痛。陆游不敢再看唐婉的眼睛,转过身,提笔在墙上写下了一首“钗头凤”,写下满腹的酸涩与无奈。写完怆然离去。离开前他看了唐婉最后一眼,眼里满是不舍与不忍,但他还是走了,走得有些趔趄。 唐婉眼睁睁的看着陆游的离去,欲留不能欲呼无声,心却在一点一点往下坠。多少次梦里相见携手言欢,醒来惟余枕上湿泪痕。今日相逢,你怎忍心如此离去一句话也没有?曾经的山盟与海誓,你全都忘了吗?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唐婉的心在哭泣,绝望在蔓延。看过陆游的题词,唐婉彻底绝望了——所有的祈愿与幻想刹那间全都如泡影般幻灭。怨愤中唐婉和了这首词。这一首和词,就耗尽了唐婉全部的生命,她再也没有力气活下去了。未几,唐婉郁郁而终,芳龄不足三十岁。沈园一见,就成了陆唐两人的最后诀别。 比较这两首词,虽同为伤情之作,但在情感的浓烈上仍然有所差异。陆词表达的是悔恨与无奈,三个“莫”字诉说的是陆游的无奈、无力乃至无可,哀痛凄凉中仍存有一丝理性的思维。唐词则完全是情感的倾泻,满篇都是怨恨激愤,最后把这种怨愤凝结为三个“瞒、瞒、瞒”。虽曰“瞒”,实则显明地表现了唐婉的痛恨、痛惜与痛悔——痛恨命运的不公,人世的恶薄;痛惜的是陆游,既不敢抗争于前,又不能更改于后,一任爱情成病魂,在风雨中飘摇、飘摇;最后痛悔却是自己,几年来,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耻辱,所有的煎熬与挣扎,最终换来的只是三字莫、莫、莫,满怀的痴望转为彻骨的绝望,这是锥心的痛与悔!如果说陆游的三个“莫”,声声含泪,那唐婉的三个“瞒”,则字字滴血。女人活在爱情里,现在爱情死了,一代才女,唐婉只能化作一缕芳魂,飘向再也没有苦痛的永恒天国。 得知唐婉的死讯,陆游悲恸不已,伴随悲恸的还有无尽的忏悔。他很清楚,唐婉因他而死,死于他的懦弱与退缩。沈园里的瞬间对视,他分明看见了唐婉无助的乞望,但是他不能、他不敢。陆游深切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与怯懦,就连自己最深爱的女人都不能厮守。如今生死相隔,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沈园里徘徊,徘徊在一生都难以排遣的哀思中。“ 枫叶初丹槲叶黄,合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诗中小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怅然。”(1192年,陆游68岁,沈园别后38年)“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沈园二首》(1199年,陆游75岁,沈园别后45年)“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迹犹锁壁间尘。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二首》(1205年,陆游81岁,沈园别后50年)<BR>“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这是陆游最后一次沈园题诗,时年85岁。此后不久,陆游便溘然长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