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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傅抱石《百年巨匠艺术》拍摄的巨匠之一。
回顾中国美术近百年的演进,《百年美术精品》以大师的亲身经历,呈现了一部中国现代美术史的视觉版。他们大多出身贫寒,却自强不息,经受住了岁月的磨砺,以非凡的意志和努力成就了自己。虽然他们都生活在相同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下,但在艺术实践中却有着各自独特的见解和独特的创作。他们留给世人的是精美绝伦的作品,是现代艺术史上不可磨灭的文化遗产。
每次看到父亲在画桌前弓着腰画画,我就觉得父亲一生的艰辛都在画中。
父亲13岁那年,进了江西第一师范附属小学。老师给了他一个学名,傅。父亲17岁那年,以第一名的成绩高中毕业,被送到江西第一师范。但是入学需要缴纳一定的安全保证金。无奈之下,父亲想到农村还有一点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毛之地。于是父亲从南昌走到300多里外的老家借钱。结果隔壁房间的舅舅不让我爸进去,说穷人家的孩子看书,连饭都不给吃。最后,我姑姑给了我父亲两个红薯...在这之后,我父亲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
我爸爸小时候真的很苦,上学的时候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穿。冬天冷的时候,他把姐姐和妈妈的花外套一件一件放在里面,最外面盖一件灰布外套。我的父亲经常告诉我们,如果一个人不知道“饥饿和寒冷”这个词,他就不是一个成年人。
从小父亲就喜欢刻图章,腿上放石头,用刀刻,经常弄得自己血迹斑斑。很多人提到他父亲的名字傅抱石,说他父亲喜欢石涛,喜欢屈原的《石头记怀沙》。在我看来,父亲取名“抱石”二字的初衷,更多的是拥抱石头,喜欢雕刻邮票。
青少年时期的傅益瑶和他的父亲傅抱石。
父亲和母亲在非常不同的家庭中长大。
我母亲的名字叫罗,因为她出生在奉天(今沈阳),所以她的小名是。我妈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就有一个同龄的女孩陪着。我爷爷有第四个老婆,我妈妈虽然不独立,但是第一房没有孩子,所以我爷爷很宠她,专门培养她学习,不希望她做其他的事情。
我妈长大后,因为家族威望高,很多人来求婚。奶奶告诉妈妈千万不要嫁到富家,说:“穷家吃糠,富家吃汤。”吃糠,大家一起吃苦,那种平等的快乐才是真的;汤虽胜于糠,但不平等的痛苦是最深的。
我母亲在中学时,加入了共青团。蒋介石叛变革命后,她母亲被动员回南昌女子中学学习,秘密进行地下宣传工作。
是我父亲的学生。我妈在学校很调皮,我爸可能是太喜欢我妈的性格,所以才追求她。爸爸经常去妈妈家给叔叔讲故事,给他补课,讨好妈妈。父亲家里比较困难,跟母亲结婚阻力很大,尤其是爷爷的三姨,很难对付。父亲买了很多衣服送给她,然后这个阿姨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另外,父亲借了一个存折,上面有1000块钱,给我爷爷看。其实我爷爷一直对我父亲印象不错,但还是担心他太穷。看到他的存折和我奶奶的催促,他同意了他的提议。特别照顾爷爷和爸爸,说“我女儿什么都不会。你要照顾她一辈子。”
在傅抱石工作室。
我父亲没有食言,一直照顾我母亲。如果抗战时我不在重庆,我妈可能不会做饭。后来虽然家里的事都是我妈在管,但我爸总是帮我妈做两件事:一是叠被子,二是打我的背。我妈总说我爸捶背打得好,拳头就跟小锤子一样有力。我妈总是头疼,我爸怕她乱吃药,就定时定量给她吃。我妈不会做饭,但后来我爸的饭都是我妈安排的。就算家里有保姆,我妈也会亲自给我爸做饭。
1945年,傅抱石为罗创作了《柳荫仕女图》。
我父亲的品味很简单,但要求很高。他最喜欢吃妈妈炒的大肠和三杯鸡。说我爸我妈做的炒大肠就跟红枣一样,又红又亮,又紧又圆。三杯鸡是我们江西的家常菜。鸡肉里放一杯酒,一杯酱油,一杯香油。
我妈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是很可爱,特别是她的幽默,大家都喜欢。妈妈的鼻子很大。用我们江西话来说就是“鼻子大,心不坏”。一个算命的给妈妈算命,说她鼻子大,是福气。她嫁给了一个会留头发的秃头男人。嫁给穷人,穷人就会变富。以后每当她和爸爸吵架的时候,都会打着鼻子说:“别吵了,别吵了。”这意味着我父亲不会再有好运了。我妈的幸福主要是因为小时候爷爷的宠爱。
1931年8月的一天,徐悲鸿去南昌短暂停留,父亲在朋友的推荐下到江西大饭店看望他。第二天,徐悲鸿回访父母住处,当场画了一幅鹅戏图。画面上有一只头上沾有朱砂的大白鹅,引颈朝天,红掌下有些草。父亲把它别在中堂的画上,然后送徐先生回酒店。我妈在等我爸回来的时候,用纸和墨水临摹了一幅画,还是没有完成。她在绿草上加了一个大鹅蛋...第二天早上,记者们蜂拥而入,因为前天没带相机,所以这一天特意来这里拍照。当我妈妈拿出她的画时,一个记者惊呼:“昨天,没有鹅蛋。今天,一个鸡蛋掉了下来。太神奇了!”母亲轻笑:“张僧繇画龙点睛,龙破墙而去;主人画的鹅,昨天还在肚子里。过了一夜,自然就生了。”我母亲的胡言乱语和幽默深深吸引了记者们。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件。一天,当我父亲回家时,仆人告诉他一位王先生已经等他很久了。父亲看过去,看到这位先生戴着瓜子帽,留着小胡子。父亲问:“你是谁?”这位先生说:“我认识你很久了。为什么不认识我?”父亲站在那里想不出来。结果王先生“扑哧”一笑,原来是妈妈的伪装。母亲的幽默众所周知。很多画商和古董商都说,画家的妻子中,傅抱石夫人是“天下最有趣的”。他们见到母亲往往比见到父亲更高兴。
父亲从来没有离开过贫穷的母亲,甚至关心母亲的情绪变化。他是父亲心中的第一人。他一出门,就开始给他妈妈写信。在日本留学时,父亲几乎每隔一天就写一封信。无论什么细节,比如新房里家具的位置,比如和朋友聚会时每个人的座位,他都会给母亲写信。后来,我跋涉两万三千里跟江苏画家写生时,每天或隔天写信。当时和他一起去的年轻画家中,有一位是新婚夫妇,只写了十几封信,而他的父亲却写了三四十封,这让同行们深感感动。无论是出差还是出国,父亲总是为母亲精心挑选衣服,只给母亲买。在罗马尼亚的一个商场里,父亲给母亲挑了一件外套,找了一个身材和母亲差不多的女售货员左试右试才挑好。
我父母关系很好,他们之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记得有一段时间,父亲住楼上,母亲住楼下。晚上,我妈总是拿着一杯茶送我爸上楼睡觉。过了一会儿,爸爸送妈妈下楼。但是他们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妈又把我爸送上来了。他们经常这样送他上下楼梯,我们在旁边看着他笑。
傅抱石和罗在南昌。
二姐在一篇回忆父母生活细节的文章中写道:“南京的夏天特别闷热。我们全家都在院子里乘凉。我妈经常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黑丝衬衫和裤子,睡在竹床上。我爸爸坐在我妈妈旁边,手里摇着一把扇子。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爸爸就打妈妈的腰,经常打到妈妈睡着。”母亲的腰疾在生下二姐时落下。二姐多大了?我爸帮我妈打了很多年腰...
在我父亲去世20周年之际,我写了一篇雄辩的文章,讲述了我父亲的家庭责任感。我妈写道,“在家里,他对母亲和孩子无微不至的关心,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有点过分。哪怕他只离家三天,也一定有两封信寄回来。有时候大家都回家了,他进来问我,‘你今天收到信了吗?我说没有。但他自信地说:‘信太慢了,在路上,不要相信。就等着瞧吧,邮递员很快就会送来的。真的让我又好气又好笑。他离家不到五年,家信却有一大行李箱。”
父亲有一个自创的规矩:如果不出差,一定要给母亲过生日,买礼物,然后给她画一幅画。他从来没有过生日。
我父亲于1965年9月底去世。那年夏天,他去湖南出差,当时血压极高。和父亲一起去的同学写信告诉母亲,父亲吃饭时喝了很多酒,虽然很晚了,但还是说有事要办。因为那天是他妈妈的生日,他想给他妈妈画一幅画。那是一把漂亮的扇子...父亲突然去世,柱子倒了,母亲觉得天塌了,一个月内完全不知所措。她之前不是一个能独立处理事情的人,但之后她妈妈突然有了这种能力。
作者:傅益瑶
来源|中国绘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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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百年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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