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近况堪忧!球球谈父亲并自称不敢办婚礼:天天这样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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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近况堪忧!球球谈父亲并自称不敢办婚礼:天天这样谁受得了
导读: 前段时间,赵本山、球球这对明星父女可谓风波不断,先是原本山传媒演员 娇娇 ,控诉赵本山引起轩然大波,紧接着是 “本山大叔干涉女儿婚姻”、“球球未婚夫被气得离家出走” 等消息满天飞,这让诸多吃瓜群众入坠五里雾中,一时间难辨真假。 不过,

前段时间,赵本山、球球这对明星父女可谓风波不断,先是原本山传媒演员 娇娇 ,控诉赵本山引起轩然大波,紧接着是 “本山大叔干涉女儿婚姻”、“球球未婚夫被气得离家出走” 等消息满天飞,这让诸多吃瓜群众入坠五里雾中,一时间难辨真假。

不过,娇娇闹腾了一番,最终总算消停下来,如今她彻底告别 娱乐 圈,天天在视频平台露脸售货, 已经完成了由三线明星,到一线带货主播的“华丽”转身。

在娇娇连夜搬离豪宅,并发视频表示纠纷已经得到解决,自己要带着孩子开始重新生活,“只要不得寸进尺,我都可以忍”之后,久未露面的赵本山,也曾先后两次出现在了公众视野。

一次, 是赵本山与家乡铁岭来的客人品茗叙旧,几个人围坐在茶桌前相谈甚欢,本山大叔则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超然姿态;

另一次, 是两位远道而来的挚友拜访,本山大叔热情接待,居中而坐与他们把酒言欢。

关心本山大叔的人们,透过这两则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曝光视频,全都有了控诉事件翻篇、雨过天晴之感。

不过,有细心人还是发现: 身着灰色休闲服的赵本山,已经是满头白发,而且喝酒交谈时目光也有些呆滞!赵本山与过去相比,与同龄人相比明显苍老了许多, 这不仅令人对其身体状况产生担忧,毕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被徒孙娇娇这么公开折腾,也属实够闹心的了!

而没过多久,赵本山又现身女儿球球的直播间,并说了几句球球男友, “整天 涂脂抹粉,没有阳刚气” 的唠叨话语。

视频中,赵本山不过是随口一说, 谈论未来女婿时也是接纳的态度,只是说了几句恨铁不成钢的话, 而球球也不以为意,笑着说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也要走完!

父女俩的这段对话,加之早前赵本山的妻子 马丽娟,也曾在直播中声称,“结婚的事要慎重”、“球球的男朋友还要再看看”,因此 引起了人们对赵本山夫妇不满意未来女婿的猜测!

果然没过多久,网上便以讹传讹,爆出了 球球哭诉赵本山不接受自己未婚夫,还派人逼其离开,如今男方已经失联多日 等消息。

对此,球球在3月11日凌晨发布视频澄清此事,她声称“ 我们挺好的,也没离家出走 ”,并说自己最近看了很多八卦报道,就像给她们家安装了监控一样,球球还郑重澄清,网传自己与对象分手,男方离家出走,自己与赵本山断绝父女关系等等,都是假的!

或许是为了避免粉丝担心,球球还在直播中进一步透露: 父亲赵本山没有反对她的婚事,她和对象的事情也基本上定了下来 !她和未婚夫的婚房目前正在装修,如今她提前住进了临时宿舍,是因为新房还没装修完,而宿舍又离自己公司近些,因此她才从父母那里搬了出来,等新房装好后她就搬进新家了。

娇娇控诉事件刚刚平息,又来了一波“后院起火”、“干涉女儿婚姻”的不实传闻,要说也真够本山大叔喝一壶的了。

而球球在3月12日中午的一场直播中,在痛斥一些媒体发布虚假消息的同时,也意外透露了赵本山的堪忧近况,她很是心疼地说道:“ 我爸为什么如今满头白发? 现在我连婚礼都不敢举办了,网络上总爆出有关我家的事儿, 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天天这样谁受得了 !”

球球的这场直播,原本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带货直播,球球也曾数次回避有关她的男友与家人的网友提问,但大家乐此不疲,总是反反复复追问, 球球无奈之下才坦露了一些心迹。

直播中, 球球首先痛斥无良媒体,并替自己的男友鸣不平。 她说自己的对象,现在处境特别可怜,他每年过年都会第一个拎着东西来看自己的父母,今年大年初五还是第一个上门的!

球球还说,男友给她的姥姥、她的母亲买礼物时特别上心。而且无论是母亲过生日,还是三八妇女节, 任何一个节日,自己的男友都会第一时间到场,他宁肯不陪家人也要过来陪自己, 球球说男友这么好的人,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得不到大家的祝福?所以真的很无语,也替男友感到委屈!

随后, 球球开始历数不良媒体的种种虚假报道。

她说自己也算个“星二代”,但却是一个农村人,如今就是在网络上卖卖货而已,却被别人写得不成样子。

球球说自己表面看光鲜亮丽,但其实也不容易,而且自己也很接地气, 她说自己连驾照都没有,更没有豪车、豪宅了, 现在她每天出行,都坐父亲给她派的一辆商务车。然而,网络上有些报道太不像话,说什么她吃十万早餐,开一个公司花了十多个亿,球球因此质问道: “有这么多钱,我至于还在网上卖货吗?”

球球还说,网上造谣她有多个男友,她按照那些说法一算, 前男友都有十五个了, 她早就不奢望谁夸自己了,可为什么 连个麦就被说成处对象了呢? 而有一次她吃撑了出去的时候,被人偷拍后更被传成怀孕四个月了,球球说自己就想不明白了, 你凭什么断定我怀孕了呢?

最终, 情绪有些激动的球球,又谈到了父亲赵本山以及自己对待家人的态度。 她说别人怎么骂自己都可以,但骂自己的家人就不行。球球说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一家四口人,母亲被排在了第一位,因为哥哥与她是龙凤胎,因此被排在了第二位, 而父亲赵本山则被排在了二点五的位置

说完这些调侃话语后,球球无意中所说的一段话, 还是流露出她最心疼的人,其实还是父亲赵本山。

球球说,前不久她和男友已经一起,找老爸赵本山商量了办婚礼的事情,她说最终大家决定 还是不办婚礼了,两家人吃个饭,两个人领证后,再出去 旅游 一下就办婚礼了。

之所以这样做,球球说一方面是因为对象的家庭,与自己的家庭不一样,不喜欢被打扰、被炒作;而最主要的, 球球说还是为了保护父亲赵本山。她说父亲六十多岁的人,为什么现在会是满头白发?网络上这个事、那个事天天这样爆,搁谁谁受得了呢?

不得不说,球球真是一个懂事、孝顺且自立的女儿,她不仅不像其他“星二代”、“富二代”那样过着啃老的豪奢生活,反而自食其力创办公司,凭着直爽性格吸粉无数,事业更是做得风生水起,很少让赵本山太操心!

然而,从球球直播中透露的这些情况来看, 赵本山的满头白发,显然与娇娇事件,以及近期有关他的负面炒作、爆料有关!

赵本山曾给国人创作了无数经典小品,也给观众带来了无尽欢笑,如今他刚过六旬便已满头白发,近况实在令人有些担忧,你们觉得呢?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小时候,喜欢听爷爷讲那过去的故事:爷爷说我们的老家在日照。那是一个太阳最先升起的美丽地方。只是当时很贫穷,所以他和奶奶在年轻的时候挑着要饭的筐子一路用脚步丈量,来到了乳山市海阳所镇大庄村。

  听后我释然,怪不得村里的人家大多姓宋,惟独我们家姓王,也怪不得邻家的爷爷笑着叫我们姐弟是“小老西”。

  爷爷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回老家看看。可这个承诺就像深埋在地底的古莲子,酣睡着,不知何时才会发芽开花。但梦中的故乡却有一缕阳光射在我心田里,久久地温暖着我,呼唤着我。

  在漫长的等待中,奶奶先走了,后来爷爷也走了,带着对故乡深深的眷恋走了。

  虽然爸爸姑姑都是在乳山出生,我更是土生土长的乳山人,但说不清什么原因,我想回老家的愿望一天天浓烈起来,日照在远方不停地召唤着我。

  终于今年暑假,爸爸说我们一起回家吧。先给日照市的伯父打了电话,可他老人家说夏天农村蚊虫多,怕我们不习惯。最好是秋天来。爸爸说二女儿是教师,平时很忙,就暑假空闲时间长,她想去呢。

  就

这样,7月13号的清晨,我们一家三口还有爸爸妈妈踏上了回老家的路,以结夙愿。飞奔在高速公路,儿子买了山东地图,一路指点着,从威青高速转到济青高

速。路旁一片养眼的绿色,大家都很兴奋,没有一个有困意。三个小时我们就到了涛雒,下了高速。爸爸说前面就是我们的老家巨峰镇。

  老家大卜落

村就在离巨峰镇六七里路的地方。我一直听爸爸说大卜落,一直以为是写作“部落”。想想这个原始的名字就很好笑。可爸爸说村名有一个传说故事呢:古时,一只

美丽的凤凰飞经巨峰镇,在两个村庄上空盘旋,人们期盼着凤凰落下,带来吉祥。但它并没有落下,先人很失望,就为这两个村庄分别起名大卜落,北卜落。

  但

现在先人们若泉下有知,应该欣慰。家乡的茶树终于引来了“金凤凰”。现在的日照是山东省最大的绿茶生产基地,产量连年列全省第一,素称“北方第一茶”。巨

峰镇的千亩有机茶已通过欧盟国际有机食品发展中心认证,获得了欧盟市场的“通行证”。近年来,还连续举办了三届“中国日照茶博会”呢。

  近乡

情更却,爸爸比我还激动。我们的车缓缓驶过巨峰镇边的小桥,看着潺潺流淌的小河,他告诉我们爷爷当年从家乡出走时,可能这里还没有桥,他一不小心掉进河

里,寒冬腊月,爷爷又冷又饿,全身发抖。我能想像年轻的爷爷是怀着怎样凄惶不舍的心情一步三回头,带着年轻的妻子背井离乡……

  到了,到了!

村口有两家大茶场。爸爸指着山坡上那碧绿的一片说那就是各家的茶园。六年前爸爸曾带着弟弟回来过。他指挥着我们顺着整齐的村路来到了二表叔的家里。叔叔去

茶园采茶还没有回来,婶婶热情地招呼我们。正如爸爸说的每家客厅都有一个大茶桌,进门就喝茶,而且是自家炒的绿茶。爸爸忙着在村里的超市买了一车的东西,

让伯父带路挨家拜访。

  中午小叔叔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家乡待客的最高规格是吃鸡。红烧鸡、白斩鸡、蘑菇炖鸡,一个桌上就有三只鸡。不过我吃着家乡的蛤蜊和带鱼,觉得味道很鲜美,比威海的还好吃。

  席

间,我把自己的书《飘着花香的琴弦》送给叔叔伯父,请他们雅正。二伯父赞不绝口:“我们王家出了秀才呀。其实我们家祖上就有过私塾,有文化底子呢。”。小

叔叔都不顾吃饭,戴起老花镜就在看,婶婶还马上用报纸包上书皮。没有想到老家的人这么喜欢读我的拙作。爸爸看了也挺激动,可能在为女儿自豪吧。我以茶代

酒,激动地说“饮其流者思其源,落其实者思其树。等我的第二本书出版,我一定邮寄给叔叔伯父指正!”

  家乡的风俗是下午上坟地。爸爸买了烧纸、鞭炮,我们沿着乡间的小路向山上走去。

  远

山含黛,不见一点土色。路旁的茶园里茶叶绿油油的,很多乡亲在采茶。叔叔也教我采了一把,他说采茶就要采茶树最嫩的枝叶。仔细一看,低矮的茶树上已有小米

粒样的花蕾,叔叔说花蕾会慢慢变成大米粒、小豆样大小,等秋天变成大豆样大小时,就要开花了。是白色的花瓣,深**的花蕊,香着呢。

  我仿佛看见秋天家乡的茶园里一片片星星样闪烁的小茶花沁人心脾。

  耳畔响起甄妮演唱的那首《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一辈子怂都干不成,懦弱的树叶掉下来都怕把头砸了”,母亲频律很高的如此斥责了父亲一辈子,父亲的确懦弱到令人哭笑得的地步。

 据说十六岁的父亲天资聪颖,祖父送其学中医,从师两年时,西医横行起来,父亲又加学起西医。可惜得意弟子实习注射时,死活扎不下去,师傅连骂带哄,最终父亲还是满脸细汗的缩到师兄弟后边。祖父得知,叹息着一跺脚,将父亲送进政府在镇上组建的县水泥厂当了工人。

 十九岁,父亲不敢和山里一枝花的母亲相亲,祖父无奈的让镇上一与父亲年龄相仿的小伙救场,幸好小伙厚道,如实告知母亲,并把父亲一顿猛夸,唯一缺点是有点懦弱。外祖父紧急家庭会议商讨,懦弱不是个缺点,是缺少历练,况且只是一点点而已。事实上,父亲的懦弱不是一点点,而且怎样的历炼都无济于事,母亲一辈子都为父亲的懦弱恨铁不成钢的愤愤不已。

 父亲懦弱的很不像话,一遇急事难事就要哭,更不敢和别人高声说话,一见有争执,父亲便脸红手抖溃不成军,气的小舅多次指着他这个姐夫训骂:唉唏,怂样子,是个男人不?

 妈妈说起父亲懦弱典故更是信手拈来:一次,父亲骑自己车带母亲走亲戚,半路上对面骑来一个老汉,父亲远远的便让母亲下车,自己也停下,伫在路边,老汉从身边骑过一丈远,父亲才又重新上车。原以为有啥事的母亲恍然大悟父亲原是为了给老汉避路,气的在父亲背上捶了两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么宽的路,有啥让的?父亲说:这截路坑坑洼洼的,老人家眼神肯定不好,骑过去颤颤微微,咱再在旁边骑着,难免会更紧张,摔了咋办?

 唉唏,真是树叶掉下来都怕把头砸了的货,人家摔了关你啥事,赖着咱不成?嘿嘿,这不是赖不赖的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就是懦弱,行了吧。

 比如,被爷爷娇宠坏脾气的姑姑一直将父亲当成出气筒,打骂随心,一次竟将父亲推倒在院子里费弃的大铁锅里连哭带打,母亲冲过去推开姑姑救起了父亲,埋怨父亲也太无能懦弱,不知道还手,父亲只是嘿嘿。

 我们兄妹也深受父亲懦弱之苦:一群娃吵架,明明是别人无理,父亲总是出来把我们兄妹一顿批评,还经常把口袋里的糖果瓜子一类平均的分给那些“敌人”,粉碎了我们逞罚敌人一把的阴谋。为此,我们气急败坏的围攻父亲:难怪妈说你胆小懦弱,啥时候能给我们长长势?

 报怨与失望的叠加导致父亲在我们心里失去威严,我们谁都可以随便顶撞他,有时母亲会护父亲,骂我们没有当娃的样子,我们反驳他都没有当父亲的样子嘛。母亲便又向父亲开炮:你就不能拿出父亲的权力,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别人的娃你不敢打了,自己的娃怕啥?父亲便嘿嘿一笑:自己的娃是舍不得打。母亲讥笑:哼,不敢就是不敢,有啥舍不得的?

 在同悲同喜没有秘密的小镇上,父亲的懦弱是共所周知的,所以经常遭遇调侃,这事你能做主不?小心回家挨打挨骂啊,哈哈。父亲夸张的做出雄纠纠气昂昂的势:男人么,这点事咱还是说了算的。便提着二斤黄瓜西红柿一类的菜果回家,身后一片嘻笑。

 就是这个懦弱的不象男人的父亲居然招惹了全镇出名的泼妇。泼妇是一堂叔的老婆,我们叫其六妈,其公公是我爷爷的胞弟,我们叫四爷。四爷七十多岁了,生病躺在床上,六妈不给医治也不按时给饭吃,父亲得讯后就经常去看望四爷,带着馒头包子和止痛片阿斯匹林一类常用药。有天,父亲刚照料完四爷出屋,却被一直候在屋檐下的四妈堵住:狗拿耗子多管嫌事!我先人我想咋弄就咋弄,你算哪根葱?弄得满街人都戳我脊梁骨。

 父亲面对四妈双手插腰唾沫横飞的漫骂居然没有脸红手抖,而是站在院子中央铿锵道:路不平,有人管,你行你儿子儿媳的孝,我进一个当侄子的心,有我在,我就不会眼看着老人被饿死痛死。如果你们善待老人,那个敢笑话?赡养老人是每个儿女该进的责任,我们都有儿女,我们都有老的一天,希望你们好自为知。

 六妈想继续撒泼,毕竟理亏心虚,面对闻声围拢来看热闹的邻人对父亲的无言支持也就弱了下来,人群里有人大声说:没看出,这放屁都怕砸伤人的人,居然是个二杆子啊。

 六妈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几次三番跑去找我母亲,连哭带威胁的让我母亲出面阻止父亲,母亲也果真阻止父亲:咱们不要多管闲事,让她婶动不动站在大街上骂你狗拿耗子。

 爱骂骂去,本来父亲还想振振有词的,触到母亲攸地含火的眼睛,便眼一垂,改成了嘟囊。这是父亲对母亲最常见的抗议,母亲几乎没有听清过,估计也想知道,每次都追问:嘟囊啥?是个男人的话,就一字一句说清楚。这次也一样,父亲,母亲反复地怒问几次,父亲嘿嘿一声走出房门,这是父亲躲开争吵的拿手好戏。

 父亲断续照料四爷到其去世,经常是他在里边给四爷擦洗喂吃喂喝,院子里是四妈的辱骂,一次父亲得意地说:哼,我出门时连她看都不看一眼。母亲呛白:估计是你不敢看吧。我们哗的大笑。父亲一嘿嘿。

 与六妈的战争,让很多人也知道了常态懦弱的父亲,间歇也会耍耍“二杆子”

 有天家里来了个中年女人,她坐在屋子中间讲着哭着,跟母亲一块纳鞋底的几个婶义愤填膺地诅咒不停,父亲眉头紧皱。女人一走,父亲便伏案疾书,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上学时父亲还在埋头写啊写。

 两个月后,中年女人又出现在家中,桌子上摆着一些那个年代最时尚的糕点,妈妈和她推让着,说你也不容易,带回去给孩子们吃,我们在街上想吃就买了,很方便。不行,那女人抹起眼睛,这是我们一点心意,要不是他叔帮忙,我们这冤一辈子也洗不清,我们也就这点能力,你们收下我才安心啊。

 尽管大人避着我们这些娃谈,我们还是知道了。原来是那个女人的九岁的女儿被村长儿子欺负了,女人想上告,就必须递诉状,但那个村长有股恶势力,方圆能写诉状的人都慑于他的邪势没人敢接活,一筹莫展之际,辗转听说父亲常在单位替领导写发言稿,便找了来。恰巧父亲是个不计后果的'“二杆子”,父亲费时一夜的行文给弱者敲开了伸冤的大门,最终打赢了那场官司。但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未曾听父亲提起过此事。

 又是懦弱又偶尔耍花招耍二杆子的父亲,在我们将家搬到镇外时,又做了些令人莫名其妙之举。

 镇外是东边乡下人赶集逛街的必经之路,当时交通不方便,乡里人上街一般都是徒步,走到街上时便以气喘吁吁。不知哪天起,父亲在大门厅堂里摆了张小方桌,有意无意的泡一大壶茶,有乡下人疲惫的路过时,父亲便笑呵呵的招呼:乡党,坐下歇歇,喝杯茶解解乏。于是我家门口经常坐些外乡人,其乐融融的聊天喝水。夏天则是一大壶凉开水,此时母亲才明白父亲是故意的。母亲觉得上了当,气不过,就找茬发泄:喝水就喝嘛,都不会自己动手倒?看你一杯杯倒好,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上,是孝顺祖宗哩?

 父亲笑着辩:你不懂,你不尊敬的待人家,人家哪好意思喝。

 不好意思就甭喝,害怕把人得罪了是吧,一辈子懦弱无能没本事,在自家门口还这么低三下四。父亲无奈:唉,净胡搅蛮缠,这啥跟啥嘛。

 后来发展到有些乡下人急需啥家当也来找我家,篓,铁锨,气筒一类,我父亲二话不说的拿来给人家,连问都不问是哪里的,母亲气的吵骂了多次,父亲总说谁没有个急事?问那么多的干啥,用完了肯定会还回来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也有几次一去不返,最严重的一次是父亲居然将自己每天上班的自行车也让一个满面焦急的人骑走了。半个月没有还回来,父亲每天步行往返十几里路上下班,母亲有了把柄,新仇旧帐一起算,又是骂又是讥笑。上完班又走了七八里路的父亲也不恼,坚定的说:不还肯定有不还的原因,要么是忘了,要么是更严重的事耽误住了,放心,总会还回来的。

 还果真,半个月后,自行车还回来了,那人一个劲的解释道歉,父亲哈哈笑着挥手,啥也别说兄弟,有需要了,再来骑,谁一辈子没有个紧要处。

 后来左邻右舍就戏称我们家是乡下人的接待站,对于这此称呼,母亲总觉得是种嘲讽,跟父亲理论:人家知道咱这家人都是怂货,否则这一排排住家户,咋不上别人家借去?父亲嘁一声便不再言语,但我行我素依旧。为此母亲心烦时便不分场合甚至坐在大门口高声大骂,爱看热闹的四邻不知是火上加油还是真的帮着母亲,劝父亲:二杆子的脾气,老了该收敛一下了,世上的嫌事你管不过来,把自己顾好就行了。

 父亲不领众人情,哈哈一笑:二杆子一辈子了,我还怕啥。不改!众人大笑:真是个老二杆子,还说你懦弱怕事,装势给人看哩。

 父亲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不给母亲台阶,母亲不习惯,历声追问:你说啥,把你刚说的再说一遍。

 父亲突然噤口,左右环顾嘻笑的邻人,嘴迅速翕动一下。别人不了解,母亲却是再熟悉不过,知道父亲还是不服气在做抗议,母亲的火蹿的更高,更加厉声的威胁:你有种,大声说,让大家都听听。

 父亲哈哈一笑,低头喝茶,不再搭腔,任凭母亲在那里“有话不好好说,夹在沟子(尻)里,算个男人么”循环往复。

 父亲退休后,更是早晨下午都坐在门厅的茶桌旁,门口有人路过,不管是镇上还是乡里人,都要大声招呼:喝水来!经常有人停下来喝水歇脚,也有人急匆匆的过去,声却传进大门:下次喝,今有急事!

 一天镇上一个八十多岁的大爷拄着拐杖从门口过,像个野人一样脏乱,胡子头发像草,身上散发着臭秽味,父亲的爱干净是跟懦弱一样闻名的,母亲以为父亲会视而不见。

 谁知父亲立马站起,冲到门外将老人家扶住:志明叔,多年没见你了,快到侄儿这里坐坐。老人难为情的原地不动,父亲边哄边往门里扶:好叔哩,不要跟侄见外,谁没有个老的时候嘛。

 父亲将老人扶坐在特意搬出来的高椅子上,用自己的专用水杯给老人倒了杯热茶双手奉上,老人颤微微的端着水老泪纵横:我三个儿从来没有这样给我倒过一杯水啊……镇上也有传言,此老人的子媳嫌老人老不中用,嫌其脏,几乎将其遗弃在老宅,老人几次摔倒在街上,街坊送其到诊所,医生说是低血糖,饿的。

 估计父亲也想起了这些,起身走进厨房,将笼里还有温热的包子端了一大盘出来:叔,你尝尝我屋这包子味道咋样?再三推让,老人终于将包子放到嘴边。

 老人走时,父亲又给老人装了几个包子,老人却像被火烧了一样连连躲避着不要,母亲把父亲喊进屋子,轻声提醒:给老人吃,我不反对,千万不敢给带,人家都说那三个媳妇见谁给他吃喝,就会把他锁在家里不让出来,你的好心是给老人找灾哩。

 这些忤逆不孝的东西。父亲愤然怒骂,却也不再坚持,只是扶着老人出门,一直送到过了两百米外的桥。父亲返回来时,门口聚了几个邻居,其中一与父亲同龄的长者说父亲:你真是个二杆子,志明叔那三个儿媳是镇上的,帮过志明叔的人,都没有逃过一场骂,你小心惹祸上身。

 父亲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又习惯性的含含糊糊地嘟囊。

 懦弱的父亲,一辈子怂事弄不成的父亲,猝然去世后,近千人抬陵攒墓的声势破了镇上有历以来的纪录,攒起的庞大的墓冢四周砌起密密的人墙,有三分之一的是从四下乡里闻讯赶来的……

 其实我没有告诉母亲,我小时候有一次听清了父亲的嘟囊:做自己该做的,做自己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