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二奶奶连内贼都舍不得惩罚,为何偏偏容不下杨九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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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二奶奶连内贼都舍不得惩罚,为何偏偏容不下杨九红?,第1张

《大宅门》二奶奶连内贼都舍不得惩罚,为何偏偏容不下杨九红?
导读:二奶奶之所以容不下杨九红,是为了大宅门子孙的兴旺,或者说是为了百草厅的延续。其实看到最后,我们都被二奶奶的眼光之毒辣所折服。出身杨九红被哥嫂卖到歧院,身世也实在是可怜。但因为容貌出色,人也伶俐,很快成了妓院的头牌,并且成了济南府提督的老相好

二奶奶之所以容不下杨九红,是为了大宅门子孙的兴旺,或者说是为了百草厅的延续。其实看到最后,我们都被二奶奶的眼光之毒辣所折服。

出身

杨九红被哥嫂卖到歧院,身世也实在是可怜。但因为容貌出色,人也伶俐,很快成了妓院的头牌,并且成了济南府提督的老相好。而这提督不是别人,正是二奶奶的亲家,白玉芬的公公。不说白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望族,但凡家境稍殷实的普通人家,都不会娶一个窑姐做正房。况且那时黄春还在世,为了黄春,为了白家的声誉,二奶奶果断拒绝了杨九红,白景琦只得将她安排在白宅旁边的一座小房子里。

为了打消杨九红的企图心,黄春死后,二奶奶也没有同意白景琦将杨九红扶正,二奶奶过世,留下的遗言竟是不允许杨九红参加自己的葬礼,杨九红不得入白家族谱。这对在白景琦身边生活了十几年的杨九红来讲,打击可想而知。也是二奶奶过世后,杨九红的心性大变。她原以为二奶奶过世后,就可以让白景琦将自己扶正了,一洗往日的屈辱,可二奶奶的遗言将她的梦想击了个粉碎,她注定一辈子都将在大宅门抬不起头。

格局

二奶奶死后,杨九红看到转正无望,赌气要回济南,被白景琦好言好语留下了。没有二奶奶,杨九红在白府也能说得上一些话。当然,转正的奢望她一直没有忘记,除了自己的生活,杨九红对白府的事都是以外人的身份来看,很少将自己摆在主人的位置上看。所以,这时的杨九红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个自私自利,毫无大局观念的姨奶奶。这正是二奶奶所担心的,一个不能担大局的人,注定不能成为白家的女主人。

日本占领东北期间,为了去东北进药材,白家竟没有一人能主动请缨,白景琦不得不亲自出马,但百百厅又怎么离得了白景琦。看到时机的杨九红主动请缨走一趟,让白家人刮目相看。但随之提出了条件,必须让槐花跟自己一起去。其实杨九红的心思从她提出的条件就可看出,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白家的地位,同时让白景琦对她更好。至于百草厅会发展成什么样,那不是她所关心的。

但让她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把槐花拴在了身边,却没想到跳出了个香秀,并且是白景琦想娶做正房的一个人。在香秀身上找不到出气点,杨九红将所有的气发到了老实人槐花身上,逼死了槐花,却依然出不了心中的那口恶气。不仅容不下白景琦身边的其他女人,在大事大非方面,杨九红同样没有骨气。

第六回 乡绅发病闹船家 寡妇含冤控大伯

话说严监生临死之时,伸著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著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却只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老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盏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合家大小号哭起来,准备入殓,将灵柩停在第三层中堂内。次早打发几个家人、小斯,满城去报丧。族长严振先,领著合族一班人来吊孝;都留著吃酒饭,领了孝布回去。

赵氏有个兄弟赵老二在米店里做生意,侄子赵老汉在银匠店扯银炉,这时也备了个祭礼来上门。僧道挂起长□,念经追荐;赵氏领著小儿子,早晚在柩前举哀。伙计仆从,丫鬟奶娘,人人挂孝,内外一片都是白。看看闹过头七,王德、王仁,科举回来了,齐来吊孝,留著过了一日去。又过了三四日,严大老官也从省里科举了回来。几个儿子,都在这里丧堂里。大老爹卸了行李,正和太太坐著,吩咐拿水来洗脸。早见二房里一个奶妈,领著一个小斯,手里捧著端盒和一个毡包,走进来道:“二奶奶拜上大老爹,知道大老爷回家了,但热孝在身,不便过来拜见;这两套衣服和这银子,是二爷临终时说好的,送给大老爹作个纪念。就请大老爹过去。

严贡生打开看了,簇新的两套缎子衣服,整整齐齐的二百两银子,满心欢喜。随向太太封了八分银子赏封,递给奶妈,说道:“上覆二奶奶,多谢。我即刻就过来。”打发奶妈和小斯去了,将衣服和银子收好,又细问太太,知道和儿子们都得了他些别敬,这是单留与大老官的。

问毕,换了孝巾,系了一条白布腰至。走到那边去,到柩前叫声“老二!”乾号了几声,下了两拜;赵氏穿著重孝,出来拜谢,又叫儿子向伯伯磕头,哭著说道:“我们苦命,他爷半路里丢下了我们,全靠大爷替我们做主!”严贡生道:“二奶奶,人生各禀的寿数;我老二已是归天去了,你现今有这个好儿子,慢慢的带著他过活,焦虑什么?”赵氏多谢了,请在书房里摆饭,请二位舅爷来陪。

须臾,舅爷到了,作揖坐下。王德道:“今弟平日身体壮盛,怎么忽然一病,就不能起?我们至亲的,也不曾当面别一别,甚是惨然。”严贡生道:“岂但二位亲翁,就是我们弟兄一场,临危也不得见一面。但自古道:‘公而忘私,国而忘家。’我们科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觉得于心无愧。”王德道:“大先生在省,将有大半年了?”严贡生道:“正是。因前任学台周老师举了弟的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他有个本家在这省里住,是做过应天巢县的,所以到省去会会他。不想一见如故,就留著住了几个月;又要同我结亲,再三把第二个今爱许与二小儿子了。”王仁道:“在省就住在他家的么?”严贡生道:“住在张静齐家;他也是做过县令的,是汤父母的世侄。因在汤父母衙门里同席吃酒认得。周亲家处,就是静斋先生执柯作伐。”王仁道:“可是那年同一位姓范的孝廉同来的?”严贡生道:“正是。”王仁递个眼色与乃兄道:“大哥,可记得就是惹出回子那一番事来的了?”王德冷笑了一声。

一会摆上酒来,吃著又谈。王德道:“今岁汤父母不曾入廉?”王仁道:“大哥,你不知道么?因汤父母前次入廉,都取中了些陈猫古老鼠的文章,不入时目,所以这次不曾来聘。今科十几位廉官,都是少年进士,专取有才气的文章。”严贡生道:“这倒不然,才气也须有法则;假若不照题位,乱写些热闹话,难道也算有才气不成?就如我这周老师,即是法眼。取在一等前列,都是有法则的老手。今科少不得还在这几个人内中。”严贡生说此话,因他弟兄两个,在周老师手里都考的是二等;两人听这话,心里明白,不讲考校的事了。

酒席将阑,又谈到前日这一场官事,汤父母著实动怒,多亏今弟看的破,息下来了。严贡生道:“这是亡弟不济。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怒才,腿也砍折了。一个乡绅人家,由得百姓如此放肆?”王仁道:“凡事只是厚道些好。”严贡生把脸红了一阵,又彼此劝了几杯酒。

奶妈抱著哥子出来道:“奶奶叫问大老爹,二爷几时开丧?又不知今年山向可利?祖茔里可以葬得,还是要寻地?费大老爹的心,同二位舅爷商议。”严贡生道:“你向奶奶说,我在家不多时耽搁,就要同二相公到省里去周府招亲。你爷的事,托二位舅爷就是。祖茔葬不得,要另寻地,等我回来斟酌。”说罢。叫了扰,起身过去,二位也散了。

过了几日,大老爹果然带著第二个儿子往省里去了。赵氏在家掌管家务,真个是钱过北斗,米烂成仓,奴仆成群,牛马成行,享福度日。不想皇天无眼,不佑善人,那儿子出起天花来,发了一天热;医生来看,就说是个险症。药里用了犀角、黄连,几日不能灌浆;把赵氏急得到处求神许愿,都是无益。到七日上,把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跑掉了。赵氏此番的哭泣,不但比不得哭大娘,并且比不得哭二爷,直哭得眼泪都哭不出来。整整的哭了三日三夜。

打发孩子出去,叫家人请了两位舅爷来,商量要立大房里第五个侄子承嗣。二位舅爷踌躇道:“这件事我们做不得主。况且大先生又不在家,儿子是他的,须要他自己情愿。我们如何硬做主?”赵氏道:“哥哥!你妹夫有这几两银子的家私,如今把个正经主儿走了,这些家人小斯都没个依靠,这立嗣的事是缓不得的。知道他伯伯几时回来?隔壁第五个侄子才十二岁,立嗣过来,还怕我不会疼爱他,教导他?他伯娘听见这个话,恨不得双手送过来;就是他伯伯回来,也没得说。你做舅舅的人,怎么做不得主?”

王德道:“也罢,我们过去替他说一说罢。”王仁道:“大哥,这是那里话?宗嗣大事,我们外姓如何做得主?如今姑姑奶奶若是急的很,只好我弟兄两人合写一信;他这里叫一个家人,连夜到省里请了大先生回来商议。”王德道:“这话最好,料理大先生回来也没得说。”王仁摇著头笑道:“大哥,这话也且再看。但是不得不如此做。”赵氏听了这话,不著摸头;只得依著言语,写了一封信,遣家人来富连夜赴省接大老爹。来富来到省城,问著大老爹的下处在高底街。到了寓处门口,只见四个戴红黑帽子的,手里拿著鞭子,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不敢进去。站了一会,看见跟大老爹的四斗子出来,才叫他领了进去。看见敞厅上,中间摆著一乘彩轿,彩轿傍边竖著一柄遮阳,遮阳上贴著:“即街县正堂。”四斗子进去请了大老爹出来;头戴纱帽,身穿圆满街服,脚下粉底皂靴。来富上前磕了头,递上书信。大老爹接著看了道:“我知道了。我家二相公恭喜,你且在这里伺候。”来富下来,上厨房里,看见厨子在那里办席。新人房在楼上,只见摆得红红绿绿的,来富不敢上去。直到太阳偏西,不见一个吹手来;二相公戴著新方巾、披著红、簪著花,前前后后的走著著急,问吹手怎的不来?大老爹在厅上嚷成一片声,叫四斗子快传吹打的!四斗子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八钱银子一班叫吹手还叫不动;老爹给了他二钱四分银子,又还扣他二分戥头,又叫张府里押著他来,他不知今日应承了几家?他这个时候怎得来?”大老爹发怒道:“放狗屁!快替我去!来迟了,连你一顿嘴巴!”四斗子咕嘟著嘴,一路絮聒了出去,说道:“从早上到此刻,一碗饭也不给人吃,偏偏有这些臭排场!”说罢去了。

直到上灯时候,连四斗子也不见回来,抬新人的轿夫和那些戴红黑帽子的又催得紧。厅上的客说道:“也不必等吹手,吉时已到,且去迎亲罢。”将掌扇掮起来,四个戴红黑帽子的开道,来富跟著轿,一直来到周家。那周家敞厅甚大,虽然点著几盏灯烛,天井里却是不亮;这里又没个吹打的,只得这四个戴红黑帽子的,一连声的,在黑天井里呼喊,喊个不停。来富看见,不好意思,叫他不要喊了。周家里面有人吩咐道:“拜上严老爷,有吹打的就发轿;没吹打的不发轿。”正吵闹著,四斗子领了两个吹手赶来,一个吹箫,一个打鼓,在厅上滴滴答答的总不成个腔调;两边听的人,笑个不住。周家闹了一回,没奈何,只得把新人轿子发来了。新人进门,不必细说。

过了几朝,叫来富和四斗子去雇了两只高要船,那船家就是高要县的人。两只大船,银十二两,立约到高要付银。一只坐的是新郎新娘,一只严贡生自坐,择了吉日,辞别亲家。借了一副“巢县正堂”的金字牌,一副“肃静回避”的白粉底,四根门轮,插在船上。又叫了一班吹手,开锣掌伞,吹打上船。船家十分畏惧,小心服侍,一路无话。

那日,将到高要县,不过二三十里路了,严贡生坐在船舱里,忽然一时头晕上来,两眼昏花,口里作恶心。吐出许多清痰来。来富同四斗子,一边一个,架著膊子,只是要跌。严贡生口里叫道:“不好!不好”。叫四斗子快去烧起一壶开水来。四斗子把他放了睡下,一声接一声的哼;四斗子慌忙和船家烧了开水,拿进舱来。

严贡生将钥匙开了箱子,取出一方云片糕来,约有十多片,一片一片剥著,吃了几片,将肚子揉著,放了两个大屁,立刻好了。剩下几片云片糕,搁在后鹅口板上,半日也不来查点;那掌舵驾长害馋痨,左手把著舵,右手拈来,一片片的送进嘴里来,严贡生只装不看见。

少刻船靠了码头,严贡生叫来富快快的叫两乘轿子来,将二相公同新娘先送到家里去;又叫些码头人工把箱笼都搬了上岸,把自己的行李,也搬上了岸。船家水手,都来讨喜钱。严贡生转身走进舱来,眼张失落的,四面看了一遭;问四斗子道:“我的药往那里去了?”四斗子道:“何曾有甚药?”严贡生道:“方才我吃的不是药?分明放在船板上的。”那掌舵的道:“想是刚才船板上几片云片糕,那是老爷剩下不要的,小的大胆就吃了。”严贡生道:“吃了?好贱的云片糕?你晓得我这里头是些甚么东西?”掌舵的道:“云片糕不过是些瓜仁、核桃、洋糖、面粉做成的了,有甚么东西?”

严贡生发怒道:“放你的狗屁!我因素日有个晕病,费了几百两银子合了这一料药;是省里张老爷在上党做官带了来的人参,周老爷在四川做官带了来的黄连。你这奴才!猪八戒吃人参果,全不知滋味,说的好容易!是云片糕!方才这几片,不要说值几十两银子?‘半夜里不见了轮头子,攮到贼肚里!’只是我将来再发了晕病,却拿什么药来医?你这奴才,害我不浅!”叫四斗子开拜匣,写帖子。“送这奴才到汤老爷衙里去,先打他几十板子再讲!”

掌舵的吓了,陪著笑脸道:“小的刚才吃的甜甜的,不知道是药,还以为是云片糕!”严贡生道:“还说是云片糕!再说云片糕,先打你几个嘴巴!”说著,已把帖子写了,递给四斗子,四斗子慌忙走上岸去;那些搬行李的人帮船家拦著。两只船上船家都慌了,一齐道:“严老爷,而今是他不是,不该错吃了严老爷的药;但他是个穷人,就是连船都卖了,也不能赔老爷这几十两银子。若是送到县里,他那里耽得住?如今只是求严老爷开开恩,高怡贵手,恕过他罢!”严贡生越发恼得暴躁如雷。

搬行李的脚夫走过几个到船上来道:“这事原是你船上人不是。方才若不是如著紧的问严老爷要酒钱喜钱,严老爷已经上轿去了。都是你们拦住,那严老爷才查到这个药。如今自知理亏,还不过来向严老爷跟前磕头讨饶?难道你们不赔严老爷的药,严老爷还有些贴与你们不成?”众人一齐逼著掌舵的磕了几个头,严贡生转弯道:“既然你众人说情,我又喜事重重;且放著这奴才,再和他慢慢算帐,不怕他飞上天去!”骂毕,扬长上了轿。行李和小斯跟著,一哄去了。船家眼睁睁看著他走了。

严贡生回家,忙领了儿子,和媳妇拜家堂又忙著请奶奶来一同拜受。他太太正在房里抬东抬西,闹的乱哄哄的,严贡生走来道:“你忙甚么?”他太太道:“你难道不知道家里房子太窄?总共只得这一间上房;媳妇新新的,又是大家子姑娘,你不让给她住?”严贡生道:“呸!我早已打算定了,要你瞎忙!二房里高房大厦的,不好住?”太太道:“他有房子,凭什么给你的儿子住?”严贡生道:“他二房无子,不要立嗣的?”太太道:“这不成,他要过继我们第五个哩!”严贡生道:“这都由他么?他算是个甚么东西?我替二房立嗣,与他甚么相干?”他太太听了这话,正摸不著头脑。只见赵氏遣人来说:“二奶奶听见大老爷回来,叫请大老爷说话,我们二位舅老爷也在那边。”严贡生便走过来,见了王德、王仁,之乎也者了一顿;便叫过几个管事的人来吩咐:“将正宅打扫出来,明日二相公同二娘来住。”赵氏听得,还以为他把第二个儿子来过继,便请舅爷说道:“哥哥,大爷方才怎样说?媳妇过来,自然在后一层;我照常住在前面,才好早晚照顾,怎倒叫我搬到那里去?媳妇住著正屋,婆婆倒住著厢房,天地世间,也没有这个道理!”王仁道:“你且不要慌,随他说著,自然有个商议。”说罢,走出去了。彼此说了两句话,又吃了一□茶。王家小斯走来说:“同学的朋友等著作文会。”二位辞别去了。

严贡生送了回来,拉一把椅子坐下;将十几个管事的家人都叫了来,吩咐道:“我家二相公,明日过来承继了,是你们的新主人,须要小心伺候。赵新娘是没有儿女的,二相公只认得他是父妾,他也没有权利占著正屋的;吩咐你们媳妇子把群屋打扫两间,替他把东西搬过去,腾出正屋来,好让二相公歇宿。彼此也要避个嫌疑,二相公称呼他新娘,他叫二相公二娘是二爷二奶奶。再过几日,二娘来了,是赵新娘先过来拜见,然后二相公过去作揖。我们乡绅人家,这些大礼,都是马虎不得的!你们各人管的田房利息账目,都连夜攒送清完,先送给我逐一细看过,好交给二相公查点;比不得二老爷在日,小老婆当家,凭著你们这些奴才朦胧作弊!此后若有一点欺隐,我把你们这些奴才,三十板一个,还要送到赵老爷衙门里,追工本饭米哩!”众人应诺下去,大老爷过那边去了。

这些家人媳妇,领了大老爹的言语,来催赵氏搬房,被赵氏一顿臭骂,又不敢马上就搬。平日嫌赵氏装尊,作威作福的人,这时偏要领了一班人来房里说:“大老爹吩咐的话,我们怎敢违拗?他到底是个正经主子,他若认真动了气,我们怎样了得?”赵氏号天大哭,哭了又骂,骂了又哭,足足闹了一夜。

次日,一乘轿子,抬到县衙门口,正值汤知县坐早堂,就喊了冤。知县叫递进词来,随即批出‘仰族亲处覆。’赵氏备了几席酒,请来家里。族长严振先,乃城中十二都的乡约,平日最怕的是严大老官;今虽坐在这里,只说道:“我虽是族长,但这事以亲房为主;老爷批处,我也只好拿这话回老爷。”那两位舅爷王德、王仁,坐著就像泥塑木雕的一般,总不置一个可否;那开米店的赵老二、扯银炉的赵老汉,本来见不得场面,才要开口说话,被严贡生睁眼睛瞪了一眼,又不敢言语了。两个人自心里也裁划道:“姑奶奶平日只敬重的王家哥儿两个,把我们不理不睬,我们没理由,今日为他得罪严老大,‘老虎楼上扑苍蝇’怎的?落得做好好先生。”把个赵氏在屏风后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见众人都不说话,自己隔著屏风请教大爷,数说这些从前已往的话。数了又哭,哭了又数;捶胸趺脚,号做一片。严贡生听著,不耐烦道:“像这泼妇,真是小家子出身!我们乡绅人家,那有这样规矩?不要犯恼了我的性子,揪著头发,臭打一顿,立刻叫媒人来领出发嫁!”赵氏越发哭喊起来,喊得半天云里都听见,要奔出来揪他、撕他;是几个家人媳妇劝住了。众人见不是事,也把严贡生扯了回去。当下各自散了。

次日商议写覆呈,王德、王仁说:“身在黉宫,片纸不入公门。”不肯列名。严振先只得混帐覆了几句话,说:“赵氏本是妾,扶正也是有据的。严贡生说与律例不合,不肯叫儿子认做母亲,也是事实。听候大老爷天断。”那汤知县也是妾生的儿子,见了覆呈道:“律设大法,理顺人情,这贡生也忒多事了!”就批了个极长的批话,说:“赵氏既扶过正,不应只管说是妾;如严贡生不愿将儿子承继,由赵氏自行拣择,立贤立爱可也。”严贡生看了这批,那头上的火直冒了有十几丈;随即写呈到府里去告。府尊也是有妾的,看著觉得多事,令高要县查案。知县查上案去,批了个“知详缴”。严贡生更急了,到省赴按察司一状;司批‘细故赴府县控理。’严贡生没法了,回不得头。想道:“周学道是亲家一族,赶到京里求了周学道在部里告下状来,务必要正名分。”只因这一去,有分教:‘多年名宿,今番又掇高科;英俊少年,一举便登上第。’

不知严贡生告状得准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醉金刚轻财尚义侠 痴女儿遗帕惹相思 话说林黛玉正自情思萦逗, 缠绵固结之时,忽有人从背后击了一掌,说道:"你作什么一个 人在这里"林黛玉倒唬了一跳,回头看时,不是别人,却是香菱林黛玉道:"你这个傻丫头,唬 我这么一跳好的你这会子打那里来"香菱嘻嘻的笑道:"我来寻我们的姑娘的,找他总找不着 你们紫鹃也找你呢,说琏二奶奶送了什么茶叶来给你的走罢, 回家去坐着"一面说着,一面 拉着黛玉的手回潇湘馆来了果然凤姐儿送了两小瓶上用新茶来林黛玉和香菱坐了况他们 有甚正事谈讲,不过说些这一个绣的好,那一个刺的精,又下一回棋,看两句书,香菱便走了不 在话下 如今且说宝玉因被袭人找回房去,果见鸳鸯歪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呢,见宝玉来了,便说 道:"你往那里去了老太太等着你呢,叫你过那边请大老爷的安去还不快换了衣服走呢 "袭 人便进房去取衣服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 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在 他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 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 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鸳鸯便叫道:"袭人,你出 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么着"袭人抱了衣服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 右劝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样你再这么着,这个地方可就难住了"一边说,一边催他穿了衣服, 同鸳鸯往前面来见贾母 见过贾母,出至外面,人马俱已齐备刚欲上马,只见贾琏请安回来了,正下马,二人对面, 彼此问了两句话只见旁边转出一个人来,"请宝叔安"宝玉看时,只见这人容长脸, 长挑身材, 年纪只好十八九岁,生得着实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面善,只是想不起是那一房的,叫什么名字 贾琏笑道:"你怎么发呆,连他也不认得他是后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儿子芸儿 "宝玉笑道:"是 了,是了,我怎么就忘了"因问他母亲好,这会子什么勾当贾芸指贾琏道:"找二叔说句话"宝 玉笑道:"你倒比先越发出挑了,倒象我的儿子"贾琏笑道:"好不害臊!人家比你大四五岁呢, 就替你作儿子了"宝玉笑道:"你今年十几岁了"贾芸道:"十八岁" 原来这贾芸最伶俐乖觉, 听宝玉这样说,便笑道:"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 '虽然岁数大,山高高不过太阳只从我父亲没了,这几年也无人照管教导如若宝叔不嫌侄儿 蠢笨, 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贾琏笑道:"你听见了认儿子不是好开交的呢 "说着就 进去了宝玉笑道:"明儿你闲了,只管来找我,别和他们鬼鬼祟祟的这会子我不得闲儿明儿 你到书房里来,和你说天话儿,我带你园里顽耍去"说着扳鞍上马,众小厮围随往贾赦这边来 见了贾赦,不过是偶感些风寒,先述了贾母问的话,然后自己请了安贾赦先站起来回了贾 母话, 次后便唤人来:"带哥儿进去太太屋里坐着"宝玉退出,来至后面,进入上房 邢夫人见 了他来,先倒站了起来,请过贾母安,宝玉方请安邢夫人拉他上炕坐了,方问别人好,又命人倒 茶来一钟茶未吃完,只见那贾琮来问宝玉好邢夫人道:" 那里找活猴儿去!你那奶妈子死绝 了,也不收拾收拾你,弄的黑眉乌嘴的,那里象大家子念书的孩子!"正说着,只见贾环,贾兰小 叔侄两个也来了,请过安,邢夫人便叫他两个椅子上坐了 贾环见宝玉同邢夫人坐在一个坐褥 上,邢夫人又百般摩挲抚弄他,早已心中不自在了,坐不多时,便和贾兰使眼色儿要走贾兰只 得依他,一同起身告辞 宝玉见他们要走,自己也就起身,要一同回去邢夫人笑道:"你且坐着, 我还和你说话呢 "宝玉只得坐了邢夫人向他两个道:"你们回去,各人替我问你们各人母亲 好你们姑娘,姐姐,妹妹都在这里呢,闹的我头晕,今儿不留你们吃饭了"贾环等答应着,便出 来回家去了 宝玉笑道:"可是姐姐们都过来了,怎么不见"邢夫人道:"他们坐了一会子,都往后头不知 那屋里去了 "宝玉道:"大娘方才说有话说,不知是什么话"邢夫人笑道:"那里有什么话, 不 过是叫你等着,同你姊妹们吃了饭去还有一个好玩的东西给你带回去玩"娘儿两个说话,不 觉早又晚饭时节调开桌椅,罗列杯盘,母女姊妹们吃毕了饭宝玉去辞贾赦,同姊妹们一同回 家,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各自回房安息不在话下 且说贾芸进去见了贾琏,因打听可有什么 事情贾琏告诉他:"前儿倒有一件事情出来,偏生你婶子再三求了我,给了贾芹了他许了我, 说明儿园里还有几处要栽花木的地方,等这个工程出来,一定给你就是了"贾芸听了,半晌说 道:"既是这样,我就等着罢叔叔也不必先在婶子跟前提我今儿来打听的话,到跟前再说也不 迟"贾琏道:"提他作什么,我那里有这些工夫说闲话儿呢明儿一个五更,还要到兴邑去走一 趟,须得当日赶回来才好 你先去等着,后日起更以后你来讨信儿,来早了我不得闲"说着便 回后面换衣服去了 贾芸出了荣国府回家,一路思量,想出一个主意来,便一径往他母舅卜世仁家来原来卜世 仁现开香料铺,方才从铺子里来,忽见贾芸进来,彼此见过了,因问他这早晚什么事跑了来贾 芸道:"有件事求舅舅帮衬帮衬我有一件事,用些冰片麝香使用,好歹舅舅每样赊四两给我,八 月里按数送了银子来"卜世仁冷笑道:"再休提赊欠一事前儿也是我们铺子里一个伙计, 替 他的亲戚赊了几两银子的货,至今总未还上因此我们大家赔上,立了合同,再不许替亲友赊欠 谁要赊欠,就要罚他二十两银子的东道 况且如今这个货也短,你就拿现银子到我们这不三不 四的铺子里来买,也还没有这些, 只好倒扁儿去这是一二则你那里有正经事,不过赊了去又 是胡闹你只说舅舅见你一遭儿就派你一遭儿不是你小人儿家很不知好歹,也到底立个主见, 赚几个钱,弄得穿是穿吃是吃的,我看着也喜欢" 贾芸笑道:"舅舅说的倒干净我父亲没的时候,我年纪又小,不知事后来听见我母亲说, 都还亏舅舅们在我们家出主意,料理的丧事难道舅舅就不知道的,还是有一亩地两间房子,如 今在我手里花了不成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叫我怎么样呢还亏是我呢,要是别个,死皮 赖脸三日两头儿来缠着舅舅,要三升米二升豆子的,舅舅也就没有法呢" 卜世仁道:"我的儿,舅舅要有,还不是该的我天天和你舅母说,只愁你没算计儿 你但凡 立的起来,到你大房里,就是他们爷儿们见不着,便下个气,和他们的管家或者管事的人们嬉和 嬉和,也弄个事儿管管前日我出城去,撞见了你们三房里的老四,骑着大叫驴, 带着五辆车, 有四五十和尚道士,往家庙去了他那不亏能干,这事就到他了!"贾芸听他韶刀的不堪,便起身 告辞卜世仁道:"怎么急的这样,吃了饭再去罢"一句未完,只见他娘子说道:"你又糊涂了说 着没有米,这里买了半斤面来下给你吃,这会子还装胖呢留下外甥挨饿不成"卜世仁说:"再 买半斤来添上就是了"他娘子便叫女孩儿: "银姐,往对门王奶奶家去问,有钱借二三十个,明 儿就送过来"夫妻两个说话,那贾芸早说了几个"不用费事",去的无影无踪了不言卜家夫妇, 且说贾芸赌气离了母舅家门, 一径回归旧路,心下正自烦恼,一边想,一边低头只管走,不想一 头就碰在一个醉汉身上,把贾芸唬了一跳听那醉汉骂道:"臊你娘的!瞎了眼睛,碰起我来了 贾芸忙要躲身,早被那醉汉一把抓住,对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紧邻倪二原来这倪二是个泼 皮,专放重利债,在赌博场吃闲钱,专管打降吃酒如今正从欠钱人家索了利钱, 吃醉回来,不 想被贾芸碰了一头,正没好气,抡拳就要打只听那人叫道:"老二住手!是我冲撞了你"倪二听 见是熟人的语音,将醉眼睁开看时,见是贾芸,忙把手松了,趔趄着笑道:"原来是贾二爷,我该 死,我该死这会子往那里去"贾芸道:"告诉不得你,平白的又讨了个没趣儿"倪二道:"不妨 不妨,有什么不平的事,告诉我,替你出气这三街六巷,凭他是谁,有人得罪了我醉金刚倪二的 街坊,管叫他人离家散!" 贾芸道: "老二,你且别气,听我告诉你这原故"说着,便把卜世仁一段事告诉了倪二 倪 二听了大怒,"要不是令舅,我便骂不出好话来,真真气死我倪二也罢,你也不用愁烦, 我这里 现有几两银子,你若用什么,只管拿去买办但只一件,你我作了这些年的街坊,我在外头有名 放帐,你却从没有和我张过口也不知你厌恶我是个泼皮,怕低了你的身分,也不知是你怕我难 缠,利钱重若说怕利钱重,这银子我是不要利钱的, 也不用写文约,若说怕低了你的身分,我 就不敢借给你了,各自走开"一面说,一面果然从搭包里掏出一卷银子来 贾芸心下自思: "素日倪二虽然是泼皮无赖,却因人而使,颇颇的有义侠之名若今日不领 他这情,怕他臊了,倒恐生事不如借了他的,改日加倍还他也倒罢了"想毕笑道:"老二,你果 然是个好汉,我何曾不想着你,和你张口但只是我见你所相与交结的,都是些有胆量的有作为 的人,似我们这等无能无力的你倒不理我若和你张口,你岂肯借给我 今日既蒙高情,我怎敢 不领,回家按例写了文约过来便是了"倪二大笑道:"好会说话的人我却听不上这话既说`相 与交结'四个字,如何放帐给他,使他的利钱!既把银子借与他,图他的利钱,便不是相与交结了 闲话也不必讲既肯青目,这是十五两三钱有零的银子,便拿去治买东西你要写什么文契,趁 早把银子还我,让我放给那些有指望的人使去 "贾芸听了,一面接了银子,一面笑道:"我便不 写罢了,有何着急的"倪二笑道:"这不是话天气黑了,也不让茶让酒,我还到那边有点事情去, 你竟请回去我还求你带个信儿与舍下,叫他们早些关门睡罢,我不回家去了,倘或有要紧事儿, 叫我们女儿明儿一早到马贩子王短腿家来找我"一面说,一面趔趄着脚儿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贾芸偶然碰了这件事, 心中也十分罕希,想那倪二倒果然有些意思,只是还怕他一时 醉中慷慨, 到明日加倍的要起来,便怎处,心内犹豫不决忽又想道:"不妨,等那件事成了,也 可加倍还他"想毕,一直走到个钱铺里,将那银子称一称,十五两三钱四分二厘 贾芸见倪二 不撒谎,心下越发欢喜,收了银子,来至家门,先到隔壁将倪二的信捎了与他娘子知道,方回家 来见他母亲自在炕上拈线,见他进来,便问那去了一日贾芸恐他母亲生气,便不说起卜世仁 的事来,只说在西府里等琏二叔的,问他母亲吃了饭不曾他母亲已吃过了,说留的饭在那里 小丫头子拿过来与他吃 那天已是掌灯时候, 贾芸吃了饭收拾歇息,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起来,洗了脸,便出南门, 大香铺里买了冰麝,便往荣国府来打听贾琏出了门,贾芸便往后面来到贾琏院门前,只见几 个小厮拿着大高笤帚在那里扫院子呢忽见周瑞家的从门里出来叫小厮们: "先别扫,奶奶出 来了"贾芸忙上前笑问:"二婶婶那去"周瑞家的道:"老太太叫, 想必是裁什么尺头"正说着, 只见一群人簇着凤姐出来了贾芸深知凤姐是喜奉承尚排场的, 忙把手逼着,恭恭敬敬抢上来 请安凤姐连正眼也不看,仍往前走着,只问他母亲好, "怎么不来我们这里逛逛"贾芸道:"只 是身上不大好,倒时常记挂着婶子,要来瞧瞧,又不能来"凤姐笑道:"可是会撒谎,不是我提起 他来,你就不说他想我了 "贾芸笑道:"侄儿不怕雷打了,就敢在长辈前撒谎昨儿晚上还提起 婶子来,说婶子身子生的单弱,事情又多,亏婶子好大精神,竟料理的周周全全,要是差一点儿 的,早累的不知怎么样呢" 凤姐听了满脸是笑,不由的便止了步,问道:"怎么好好的你娘儿们在背地里嚼起我来"贾 芸道:"有个原故,只因我有个朋友,家里有几个钱,现开香铺只因他身上捐着个通判,前儿选 了云南不知那一处,连家眷一齐去,把这香铺也不在这里开了便把帐物攒了一攒, 该给人的 给人,该贱发的贱发了,象这细贵的货,都分着送与亲朋他就一共送了我些冰片, 麝香我就 和我母亲商量,若要转买,不但卖不出原价来,而且谁家拿这些银子买这个作什么,便是很有钱 的大家子,也不过使个几分几钱就挺折腰了,若说送人,也没个人配使这些,倒叫他一文不值半 文转卖了因此我就想起婶子来 往年间我还见婶子大包的银子买这些东西呢,别说今年贵妃 宫中,就是这个端阳节下, 不用说这些香料自然是比往常加上十倍去的因此想来想去,只孝 顺婶子一个人才合式,方不算遭塌这东西"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锦匣举起来 凤姐正是要办端阳的节礼, 采买香料药饵的时节,忽见贾芸如此一来,听这一篇话,心下 又是得意又是欢喜,便命丰儿:"接过芸哥儿的来,送了家去,交给平儿"因又说道: "看着你这 样知好歹,怪道你叔叔常提你,说你说话儿也明白,心里有见识"贾芸听这话入了港, 便打进 一步来,故意问道:"原来叔叔也曾提我的"凤姐见问,才要告诉他与他管事情的那话, 便忙又 止住,心下想道:"我如今要告诉他那话,倒叫他看着我见不得东西似的,为得了这点子香,就混 许他管事了今儿先别提起这事"想毕,便把派他监种花木工程的事都隐瞒的一字不提,随口 说了两句淡话,便往贾母那里去了 贾芸也不好提的,只得回来因昨日见了宝玉,叫他到外书 房等着,贾芸吃了饭便又进来, 到贾母那边仪门外绮霰斋书房里来只见焙茗,锄药两个小厮 下象棋,为夺"车" 正拌嘴,还有引泉,扫花,挑云,伴鹤四五个,又在房檐上掏小雀儿玩贾芸进 入院内, 把脚一跺,说道:"猴头们淘气,我来了"众小厮看见贾芸进来,都才散了贾芸进入房 内, 便坐在椅子上问:"宝二爷没下来"焙茗道:"今儿总没下来二爷说什么,我替你哨探哨探 去"说着,便出去了 这里贾芸便看字画古玩,有一顿饭工夫还不见来,再看看别 的小厮,都顽去了正是烦闷,只听门前娇声嫩语的叫了一声"哥哥"贾芸往外瞧时,看是 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生的倒也细巧干净那丫头见了贾芸,便抽身躲了过去恰值焙茗走来, 见那丫头在门前,便说道:"好,好,正抓不着个信儿"贾芸见了焙茗,也就赶了出来,问怎么样 焙茗道:"等了这一日,也没个人儿过来这就是宝二爷房里的好姑娘,你进去带个信儿,就说 廊上的二爷来了" 那丫头听说,方知是本家的爷们,便不似先前那等回避,下死眼把贾芸钉了两眼听那贾芸 说道:"什么是廊上廊下的,你只说是芸儿就是了"半晌,那丫头冷笑了一笑:"依我说,二爷竟 请回家去,有什么话明儿再来今儿晚上得空儿我回了他"焙茗道:"这是怎么说"那丫头道:" 他今儿也没睡中觉,自然吃的晚饭早晚上他又不下来难道只是耍的二爷在这里等着挨饿不 成!不如家去,明儿来是正经便是回来有人带信,那都是不中用的 他不过口里应着,他倒给 带呢!"贾芸听这丫头说话简便俏丽,待要问他的名字,因是宝玉房里的,又不便问,只得说道:" 这话倒是,我明儿再来"说着便往外走焙茗道:"我倒茶去,二爷吃了茶再去"贾芸一面走,一 面回头说:"不吃茶,我还有事呢"口里说话,眼睛瞧那丫头还站在那里呢 那贾芸一径回家至次日来至大门前,可巧遇见凤姐往那边去请安,才上了车,见贾芸来, 便命人唤住,隔窗子笑道:"芸儿,你竟有胆子在我的跟前弄鬼怪道你送东西给我, 原来你有 事求我昨儿你叔叔才告诉我说你求他"贾芸笑道:"求叔叔这事,婶子休提, 我昨儿正后悔呢 早知这样,我竟一起头求婶子,这会子也早完了谁承望叔叔竟不能的 "凤姐笑道:"怪道你那 里没成儿,昨儿又来寻我"贾芸道:"婶子辜负了我的孝心,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若有这个意思, 昨儿还不求婶子如今婶子既知道了,我倒要把叔叔丢下,少不得求婶子好歹疼我一点儿" 凤姐冷笑道:"你们要拣远路儿走,叫我也难说早告诉我一声儿,有什么不成的,多大点子 事,耽误到这会子那园子里还要种花,我只想不出一个人来,你早来不早完了"贾芸笑道:"既 这样,婶子明儿就派我罢"凤姐半晌道:"这个我看着不大好等明年正月里烟火灯烛那个大宗 儿下来,再派你罢"贾芸道:"好婶子,先把这个派了我罢果然这个办的好,再派我那个"凤姐 笑道:"你倒会拉长线儿罢了,要不是你叔叔说,我不管你的事我也不过吃了饭就过来,你到 午错的时候来领银子,后儿就进去种树"说毕,令人驾起香车,一径去了 贾芸喜不自禁, 来至绮霰斋打听宝玉,谁知宝玉一早便往北静王府里去了贾芸便呆呆的 坐到晌午, 打听凤姐回来,便写个领票来领对牌至院外,命人通报了,彩明走了出来, 单要了 领票进去,批了银数年月,一并连对牌交与了贾芸贾芸接了,看那批上银数批了二百两, 心中 喜不自禁,翻身走到银库上,交与收牌票的,领了银子回家告诉母亲, 自是母子俱各欢喜次 日一个五鼓,贾芸先找了倪二,将前银按数还他那倪二见贾芸有了银子,他便按数收回,不在 话下这里贾芸又拿了五十两,出西门找到花儿匠方椿家里去买树,不在话下 如今且说宝玉,自那日见了贾芸,曾说明日着他进来说话儿如此说了之后,他原是富贵公 子的口角,那里还把这个放在心上,因而便忘怀了这日晚上,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 夫人等,回至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洗澡袭人因被薛宝钗烦了去打结子,秋纹,碧痕两个去催水, 檀云又因他母亲的生日接了出去,麝月又现在家中养病,虽还有几个作粗活听唤的丫头,估着 叫不着他们,都出去寻伙觅伴的玩去了不想这一刻的工夫,只剩了宝玉在房内偏生的宝玉要 吃茶,一连叫了两三声,方见两三个老嬷嬷走进来宝玉见了他们,连忙摇手儿说:"罢,罢,不用 你们了"老婆子们只得退出 宝玉见没丫头们, 只得自己下来,拿了碗向茶壶去倒茶只听背后说道:"二爷仔细烫了手, 让我们来倒"一面说,一面走上来,早接了碗过去宝玉倒唬了一跳,问:"你在那里的忽然来 了,唬我一跳"那丫头一面递茶,一面回说:"我在后院子里,才从里间的后门进来, 难道二爷 就没听见脚步响"宝玉一面吃茶,一面仔细打量那丫头:穿着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 倒是一头 黑きき的头发,挽着个シ,容长脸面,细巧身材,却十分俏丽干净 宝玉看了, 便笑问道:"你也是我这屋里的人么"那丫头道:"是的"宝玉道:"既是这屋里 的, 我怎么不认得"那丫头听说,便冷笑了一声道:"认不得的也多,岂只我一个从来我又不 递茶递水,拿东拿西,眼见的事一点儿不作,那里认得呢"宝玉道:"你为什么不作那眼见的 事"那丫头道:"这话我也难说只是有一句话回二爷:昨儿有个什么芸儿来找二爷我想二爷 不得空儿,便叫焙茗回他,叫他今日早起来,不想二爷又往北府里去了 "刚说到这句话,只见 秋纹,碧痕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进来,两个人共提着一桶水,一手撩着衣裳,趔趔趄趄,泼泼撒撒 的那丫头便忙迎去接那秋纹,碧痕正对着抱怨,"你湿了我的裙子",那个又说"你踹了我的鞋 忽见走出一个人来接水,二人看时,不是别人,原来是小红二人便都诧异,将水放下,忙进房 来东瞧西望,并没个别人, 只有宝玉,便心中大不自在只得预备下洗澡之物,待宝玉脱了衣裳, 二人便带上门出来, 走到那边房内便找小红,问他方才在屋里说什么小红道:"我何曾在屋里 的只因我的手帕子不见了,往后头找手帕子去不想二爷要茶吃,叫姐姐们一个没有,是我进 去了,才倒了茶,姐姐们便来了" 秋纹听了,兜脸啐了一口,骂道:"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叫你去催水去,你说有事故, 倒叫 我们去,你可等着做这个巧宗儿一里一里的,这不上来了难道我们倒跟不上你了 你也拿镜 子照照,配递茶递水不配!"碧痕道:"明儿我说给他们,凡要茶要水送东送西的事,咱们都别动, 只叫他去便是了"秋纹道:"这么说,不如我们散了,单让他在这屋里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 正闹着,只见有个老嬷嬷进来传凤姐的话说:"明日有人带花儿匠来种树, 叫你们严禁些,衣服 裙子别混晒混晾的那土山上一溜都拦着帏ぜ呢, 可别混跑"秋纹便问:"明儿不知是谁带进 匠人来监工"那婆子道:"说什么后廊上的芸哥儿"秋纹,碧痕听了都不知道,只管混问别的话 那小红听见了,心内却明白,就知是昨儿外书房所见那人了原来这小红本姓林,小名红玉,只 因"玉"字犯了林黛玉,宝玉,便都把这个字隐起来,便都叫他"小红"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 他父母现在收管各处房田事务这红玉年方十六岁,因分人在大观园的时节,把他便分在怡红 院中,倒也清幽雅静不想后来命人进来居住,偏生这一所儿又被宝玉占了这红玉虽然是个不 谙事的丫头, 却因他有三分容貌,心内着实妄想痴心的往上攀高,每每的要在宝玉面前现弄现 弄 只是宝玉身边一干人,都是伶牙利爪的,那里插的下手去 不想今儿才有些消息,又遭秋 纹等一场恶意,心内早灰了一半正闷闷的,忽然听见老嬷嬷说起贾芸来,不觉心中一动,便闷 闷的回至房中,睡在床上暗暗盘算,翻来掉去, 正没个抓寻忽听窗外低低的叫道:"红玉,你的 手帕子我拾在这里呢"红玉听了忙走出来看,不是别人,正是贾芸红玉不觉的粉面含羞,问 道:"二爷在那里拾着的"贾芸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面说,一面就上来拉他那红玉急 回身一跑,却被门槛绊倒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二进的是大观园,因为主要的打趣的事情都发生在二进的时候,这才是刘姥姥的重点章节,所以才把“刘姥姥进大观园”提出来说,但是在一进的时候虽然只是个伏笔,但是也有体现出刘姥姥没见识过有钱人家东西的情节,但不是浓墨重彩的写,所以大多被人忽略了。

  第二十七回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话说林黛玉正自悲泣,忽听院门响处,只见宝钗出来了,宝玉袭人一群人送了出来。待要上去问着宝玉,又恐当着众人问羞了宝玉不便,因而闪过一旁,让宝钗去了,宝玉等进去关了门,方转过来,犹望着门洒了几点泪。自觉无味,方转身回来,无精打彩的卸了残妆。古

  紫鹃雪雁素日知道林黛玉的情性: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长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道不干的。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慰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只管睡觉去了。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主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尚古风俗:凡交芒种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色礼物,祭饯花神,言芒种一过,便是夏日了,众花皆卸,花神退位,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子们,或用花瓣柳枝编成轿马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干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花上,都系了这些物事。满园里绣带飘飖,花枝招展,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一时也道不尽。古

  且说宝钗,迎春,探春,惜春,李纨,凤姐等并巧姐,大姐,香菱与众丫鬟们在园内玩耍,独不见林黛玉。迎春因说道:“林妹妹怎么不见?好个懒丫头!这会子还睡觉不成?”宝钗道:“你们等着,我去闹了他来。”说着便丢下了众人,一直往潇湘馆来。正走着,只见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也来了,上来问了好,说了一回闲话。宝钗回身指道:“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们找他们去罢。我叫林姑娘去就来。”说着便逶迤往潇湘馆来。忽然抬头见宝玉进去了,宝钗便站住低头想了想:宝玉和林黛玉是从小儿一处长大,他兄妹间多有不避嫌疑之处,嘲笑喜怒无常,况且林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的。此刻自己也跟了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罢了,倒是回来的妙。想毕抽身回来。斋

  刚要寻别的姊妹去,忽见前面一双玉色蝴蝶,大如团扇,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宝钗意欲扑了来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来,向草地下来扑。只见那一双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将欲过河去了。倒引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直跟到池中滴翠亭上,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宝钗也无心扑了,刚欲回来,只听滴翠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原来这亭子四面俱是游廊曲桥,盖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镂槅子糊着纸。知

  宝钗在亭外听见说话,便煞住脚往里细听,只听说道:“你瞧瞧这手帕子,果然是你丢的那块,你就拿着,要不是,就还芸二爷去。”又有一人说话:“可不是我那块!拿来给我罢。”又听道:“你拿什么谢我呢?难道白寻了来不成。”又答道:“我既许了谢你,自然不哄你。”又听说道:“我寻了来给你,自然谢我,但只是拣的人,你就不拿什么谢他?”又回道:“你别胡说。他是个爷们家,拣了我的东西,自然该还的。我拿什么谢他呢?”又听说道:“你不谢他,我怎么回他呢?况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说了,若没谢的,不许我给你呢。”半晌,又听答道:“也罢,拿我这个给他,算谢他的罢。----你要告诉别人呢?须说个誓来。”又听说道:“我要告诉一个人,就长一个疔,日后不得好死!”又听说道:“嗳呀!咱们只顾说话,看有人来悄悄在外头听见。不如把这槅子都推开了,便是有人见咱们在这里,他们只当我们说顽话呢。若走到跟前,咱们也看的见,就别说了。”知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红玉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古

  谁知红玉听了宝钗的话,便信以为真,让宝钗去远,便拉坠儿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这里,一定听了话去了!”坠儿听说,也半日不言语。红玉又道:“这可怎么样呢?”坠儿道:“便是听了,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红玉道:“若是宝姑娘听见,还倒罢了。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他一听见了,倘或走露了风声,怎么样呢?”二人正说着,只见文官,香菱,司棋,待书等上亭子来了。二人只得掩住这话,且和他们顽笑。主

  只见凤姐儿站在山坡上招手叫,红玉连忙弃了众人,跑至凤姐跟前,堆着笑问:“奶奶使唤作什么事?”凤姐打谅了一打谅,见他生的干净俏丽,说话知趣,因笑道:“我的丫头今儿没跟进我来。我这会子想起一件事来,要使唤个人出去,不知你能干不能干,说的齐全不齐全?”红玉笑道:“奶奶有什么话,只管吩咐我说去。若说的不齐全,误了奶奶的事,凭奶奶责罚就是了。”凤姐笑道:“你是那位**房里的?我使你出去,他回来找你,我好替你说的。”红玉道:“我是宝二爷房里的。”凤姐听了笑道:“嗳哟!你原来是宝玉房里的,怪道呢。也罢了,等他问,我替你说。你到我们家,告诉你平姐姐:外头屋里桌子上汝窑盘子架儿底下放着一卷银子,那是一百六十两,给绣匠的工价,等张材家的来要,当面称给他瞧了,再给他拿去。再里头床头间有一个小荷包拿了来。”古

  红玉听说撤身去了,回来只见凤姐不在这山坡子上了。因见司棋从山洞里出来,站着系裙子,便赶上来问道:“姐姐,不知道二奶奶往那里去了?”司棋道:“没理论。”红玉听了,抽身又往四下里一看,只见那边探春宝钗在池边看鱼。红玉上来陪笑问道:“姑娘们可知道二奶奶那去了?”探春道:“往你大奶奶院里找去。”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待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晴雯一见了红玉,便说道:“你只是疯罢!院子里花儿也不浇,雀儿也不喂,茶炉子也不爖,就在外头逛。”红玉道:“昨儿二爷说了,今儿不用浇花,过一日浇一回罢。我喂雀儿的时侯,姐姐还睡觉呢。”碧痕道:“茶炉子呢?”红玉道:“今儿不该我爖的班儿,有茶没茶别问我。”绮霰道:“你听听他的嘴!你们别说了,让他逛去罢。”红玉道:“你们再问问我逛了没有。二奶奶使唤我说话取东西的。”说着将荷包举给他们看,方没言语了,大家分路走开。晴雯冷笑道:“怪道呢!原来爬上高枝儿去了,把我们不放在眼里。不知说了一句话半句话,名儿姓儿知道了不曾呢,就把他兴的这样!这一遭半遭儿的算不得什么,过了后儿还得听呵!有本事从今儿出了这园子,长长远远的在高枝儿上才算得。”一面说着去了。知

  这里红玉听说,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儿。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儿在这里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才张材家的来讨,当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又道:“平姐姐教我回奶奶:才旺儿进来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他去了。”凤姐笑道:“他怎么按我的主意打发去了?”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的。”斋

  话未说完,李氏道:“嗳哟哟!这些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别像他们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嫂子你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几个丫头老婆之外,我就怕和他们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知道!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他: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李宫裁笑道:“都像你泼皮破落户才好。”凤姐又道:“这一个丫头就好。方才两遭,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伏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一调理你就出息了。”主

  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还作春梦呢!你打听打听,这些人头比你大的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理。今儿抬举了你呢!”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奶奶的女儿,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凤姐道:“谁是你妈?”李宫裁笑道:“你原来不认得他?他是林之孝之女。”凤姐听了十分诧异,说道:“哦!原来是他的丫头。”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紥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个天聋,一个地哑。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伶俐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岁了。”又问名字,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知

  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你也玉,我也玉。”因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还和他妈说,‘赖大家的如今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他一般答应着。他饶不挑,倒把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难道跟我必定不好?”李氏笑道:“你可是又多心了。他进来在先,你说话在后,怎么怨的他妈!”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叫他再要人去,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刚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不在话下。古

  如今且说林黛玉因夜间失寐,次日起来迟了,闻得众姊妹都在园中作饯花会,恐人笑他痴懒,连忙梳洗了出来。刚到了院中,只见宝玉进门来了,笑道:“好妹妹,你昨儿可告我了不曾?教我悬了一夜心。”林黛玉便回头叫紫鹃道:“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纱屉,看那大燕子回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一面说一面又往外走。宝玉见他这样,还认作是昨日中晌的事,那知晚间的这段公案,还打恭作揖的。林黛玉正眼也不看,各自出了院门,一直找别的姊妹去了。宝玉心中纳闷,自己猜疑:看起这个光景来,不像是为昨日的事,但只昨日我回来的晚了,又没有见他,再没有冲撞了他的去处了。一面想,一面由不得随后追了来。斋

  只见宝钗探春正在那边看鹤舞,见黛玉去了,三个一同站着说话儿。又见宝玉来了,探春便笑道:“宝哥哥,身上好?我整整的三天没见你了。”宝玉笑道:“妹妹身上好?我前儿还在大嫂子跟前问你呢。”探春道:“宝哥哥,你往这里来,我和你说话。”宝玉听说,便跟了他,离了钗,玉两个,到了一棵石榴树下。探春因说道:“这几天老爷可曾叫你?”宝玉笑道:“没有叫。”探春说:“昨儿我恍惚听见说老爷叫你出去的。”宝玉笑道:“那想是别人听错了,并没叫的。”探春又笑道:“这几个月,我又攒下有十来吊钱了,你还拿了去,明儿出门逛去的时侯,或是好字画,好轻巧顽意儿,替我带些来。”宝玉道:“我这么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也没见个新奇精致东西,左不过是那些金玉铜磁没处撂的古董,再就是绸缎吃食衣服了。”探春道:“谁要这些。怎么像你上回买的那柳枝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儿,胶泥垛的风炉儿,这就好了。我喜欢的什么似的,谁知他们都爱上了,都当宝贝似的抢了去了。”宝玉笑道:“原来要这个。这不值什么,拿五百钱出去给小子们,管拉一车来。”探春道:“小厮们知道什么。你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这些东西,你多多的替我带了来。我还像上回的鞋作一双你穿,比那一双还加工夫,如何呢?”古

  宝玉笑道:“你提起鞋来,我想起个故事:那一回我穿着,可巧遇见了老爷,老爷就不受用,问是谁作的。我那里敢提‘三妹妹’三个字,我就回说是前儿我生日,是舅母给的。老爷听了是舅母给的,才不好说什么,半日还说:‘何苦来!虚耗人力,作践绫罗,作这样的东西。’我回来告诉了袭人,袭人说这还罢了,赵姨娘气的抱怨的了不得:‘正经兄弟,鞋搭拉袜搭拉的没人看的见,且作这些东西!’”探春听说,登时沉下脸来,道:“这话糊涂到什么田地!怎么我是该作鞋的人么?环儿难道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一般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怎么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事儿,作一双半双,爱给那个哥哥弟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白气。”宝玉听了,点头笑道:“你不知道,他心里自然又有个想头了。”探春听说,益发动了气,将头一扭,说道:“连你也糊涂了!他那想头自然是有的,不过是那阴微鄙贱的见识。他只管这么想,我只管认得老爷,太太两个人,别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弟兄跟前,谁和我好,我就和谁好,什么偏的庶的,我也不知道。论理我不该说他,但忒昏愦的不像了!还有笑话呢:就是上回我给你那钱,替我带那顽的东西。过了两天,他见了我,也是说没钱使,怎么难,我也不理论。谁知后来丫头们出去了,他就抱怨起来,说我攒的钱为什么给你使,倒不给环儿使呢。我听见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就出来往太太跟前去了。”正说着,只见宝钗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哥哥妹妹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说着,探春宝玉二人方笑着来了。知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他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索性迟两日,等他的气消一消再去也罢了。因低头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这是他心里生了气,也不收拾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说着,只见宝钗约着他们往外头去。宝玉道:“我就来。”说毕,等他二人去远了,便把那花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树穿花,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处来。将已到了花冢,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感。宝玉心下想道:“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头,受了委曲,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道是:知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古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斋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主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知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古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斋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主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知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古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斋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主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知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古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斋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主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知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古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斋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主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知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古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斋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主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知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古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宝玉听了不觉痴倒。要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白三爷 “纨绔” ,但他不糊涂。

别看白三爷整日里 “提笼架鸟” ,与京城里一帮 “志同道合” 的闲人为乐。

但是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别小看了白三爷,自小在深宅大院,京城老白家长大的他,耳濡目染,见惯了迎来送往,人物兴衰。

京城给达官贵人看病的老白家的人,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就白生了这么大。

白三爷害怕的不是白文氏,怕的是她手中的权力,财权。

每年各房的分红,平时里的花销,可都指着白文氏呢,她说话,账房才能给钱。

白三再混,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惹恼了白文氏,断了他的花销,他还怎么“提笼架鸟”跟朋友们吹牛打屁?

老白家这个家,本来是白家大爷白颖园当家,可老大进宫给后宫妃子瞧病,谁成想却摊上了宫廷纷争,朱顺偷梁换柱之后,才险死还生,这个家自然就当不成了。

二爷白颖轩,也就是陈宝国扮演的白景琦的父亲,压根就不是那块料,心思不在家里,其实他跟老三差不多,老三是出去胡混,他是在家里胡混,无心操持家业。

三爷白颖宇,就是刘佩琦扮演的角色,整个是一个四六不着调,让他当家,老白家要墙倒屋塌。

没办法的事情,白家老太爷才让性格泼辣,做事缜密的老二媳妇白文氏当家。

当家意味着,白家上下,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你老三要敢跟嫂子龇牙,分分钟断了你家用。你说他怕不怕。

因此,老三在当家人面前,顶多发发牢骚,要是敢翻脸,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白三爷是混,但不代表他的眼睛是瞎的!

白三爷第一次对二奶奶另眼相看,也许在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节点——给常公公置办外宅!

相信很多人在《大宅门》的开头就疑惑着一个问题:论医术,白三爷几乎一窍不通;论人品,白三爷屡屡亏空公中的银子,百草厅早已负债累累,全靠白家大爷动用私人积蓄才填补亏空。而白景琦被绑架时,掌门人白萌堂对三儿子的发火,也印证了白萌堂早就知道老三长期贪污的事实,可一向眼里不容沙子的白萌堂,却为何对老三选择了容忍?

而其中的原因,也颇让白萌堂无奈:谁让老三是唯一一个可以运营外场关系的儿子!

大爷出入詹王府多年,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詹王爷还有一个大女儿!白萌堂早已经离开了宫中太医院多年,然而魏大人与白萌堂的关系,却远好于白家大爷。而面对三弟制造的亏空,大爷从来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和制止问题,只知道掖着藏着,最终把自己搞成了穷光蛋!

由此可见,大爷医术虽高,但外场能力太差,面对家族问题的爆发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主见,只知道闭门造车,最终却越搞越乱!

而白二爷不用多说,一个缩水版的白家大爷!

要知道光绪时代的百草厅,早就不是康熙时期那个满街摇铃铛的民间医生,作为京城药行界的老大,百草厅的运营不止要基于自身医术,更需要复杂的官场关系,没有后者,那百草厅也只能成为一所没有靠山的普通药房。

没有关系,光凭医术的百草厅根本拿不到宫廷供奉,每年的铁饭碗收入会化作乌有。

没有关系,在复杂的清末乱局当中,百草厅更容易受到其他药行的挤兑,在官商的合力围攻之下,百草厅更会一败涂地!

所以为了白家的未来,纵观自己的三个儿子,有能力打理外交的也就只有白老三!白萌堂只能无奈的纵容老三的不轨,而三爷也同样借此而有恃无恐。

或者从反方向来看,白三爷的贪财,又何尝不是他早就看清了白家的现状?老爷子一走,家业交给大哥,早晚会越搞越乱,所幸不如自己提前捞钱分家!

但直到二奶奶的出现,尤其是当白三爷得知常公公喜笑颜开的接受了二奶奶的外宅赠送后,白三爷第一次在家族内斗中变得恼羞成怒,他在乎的并不是二奶奶挪用了修祖坟的钱,毕竟这笔钱他本来也捞不到,他在乎的是,自己最擅长的技能竟然让自己的嫂子掌握的淋漓尽致。倘若二奶奶维护好了白家大宅门的外交工作,那白家的运营大业,还有他白老三什么事?

二奶奶没有成为掌门人之前,白家与关家的交恶,由白三爷出面维护!

与詹王府打官司,更是不断的由白三爷联络宫中,借此维护关系!

然而等到二奶奶接手,一切都没三爷什么事了,他的饭碗被砸了!

纵然三爷恼火,但作为白家的一份子,他却不得不对二奶奶另眼相看,毕竟在能力的环节,他不得不服!

身为太医的大哥被抓,百草厅被查封,白家在官场和商场接连遭遇重大挫折的情况下,二奶奶却可以从零开始,打通了新的官场关系,并利用丈夫的医术重新恢复与宫中的联系,这个本事,白三爷有吗?

百草厅分股,早就分家的白三爷却白白得到了二奶奶赠予的三成股份,早已家破人亡的大爷家族却拿了最高的四成,这更让一直对大哥去世心怀愧疚的白三爷心悦诚服。庚子国变各方运作保住了白家老号,利用关系安排三爷的儿子前往欧洲留学,归国后又在二奶奶的安排下成功的进入清末总理衙门当差,也让白三爷有了官场上的撑腰。腰包鼓起来了,个人势力也增长了,三爷更看到了大宅门的壮大,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正如他后来跟贵武说的那句话:我服!我TM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句话的确是发自他的内心!

谁都没想到连自己亲妹子都能坑一把,经常将白家闹个底朝天,从中克扣贪污的白三爷竟然会在临死前获得所有人原谅。 在外人眼里面最混的白三爷也有这么硬气的一回,那为什么前期白三爷那么想要得到家财自己掌家不久好了,还把这位置“让”给白文氏,对她恭恭敬敬?

实际上白三爷从来没指望自己父亲会把这个家交给自己,德不配位说的就是他自己,不被人喷就不错了

白文氏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有时候还来那么点人情味,“以德报怨”。 在白家这个时时以男人为中心的大宅门,白文氏能混的一席之地,那也是不容易的。做人要圆滑,但也不能那么明显。

白三爷还真不是怕白文氏,而是对白文氏当家没太大意见。即使在所有人觉得白三爷就是个败家子,白文氏还是没讲原属于白三爷那一份财产给“充公”。 白家的三位爷白大爷医术最高最善良,白二爷人最老实,白三爷最鬼,白文氏把白三爷治好了,这个当家之位不就是手到擒来。

都说这打蛇打七寸,这白文氏也不例外,她能拿捏的住白三爷所想所作,也知道白三爷的“坏”没坏到骨子里

白家老太太对白三爷那是极其的溺爱,对白大爷则不闻不问。这也造就了白三爷从小就横着走,什么都要最好的。 不管是仗势欺人还是家族分红白三爷都像往里面掺和掺和,白大爷一走,就只剩下个白文氏和白三爷斗智斗勇。

可白文氏太了解白三爷这人,吃软不吃硬,有时候太软了又不行,这当家做主不容易。 这时候孩子们都长成了,也要从中分一分这剩余的家产,白三爷总是觉得当家的,要为自己谋福利。

却没想到白文氏不仅不抓住白三爷的把柄,还给他入了一股。 人格的魅力就是这么强大,关键是占了便宜的白三爷也挺乐呵,倒觉得自己小肚鸡肠。 说到底还是白三爷没坏到底,有点人情味,不是十足的反派。

白文氏的存在,让整个白家停止窝里斗,白三爷也逐渐意识到家族的重要性

从白大爷被詹王府判死刑、大嫂上吊,白三爷拿着斧子想要和詹王府拼一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白三爷这个人的高光时刻已经来了。 韩荣发对香伶和白玉婷不轨,白三爷说要扬言要抽死韩荣发。

后来白三爷不愿意趋炎附势,还是在代替白七爷出任药行商会会长的时候,选择以死致意。白三爷成了众人眼里可以悬崖勒马的人物,他从来都不缺乏勇气,也没丧失良知,只不过一直没等到一个可以为他引路的人。

白三爷虽然自私贪婪,却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白文氏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并没有将白三爷赶出门,而是以理服人的让他乖乖诚服。在这个过程中,白三爷也看到了二嫂的胆识和谋略,心甘情愿让白文氏当家。

白三爷一开始的混,一是因为人性的自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家家大业大,按照长房继承家业的传统,白三爷自知自己无望,遂有多捞些银钱伴身的自私做法。

与詹王府的冲突后,白家家道一下子中落了。白大爷被“斩首”了,白老爷一病不起,白二爷又担不起事。此时,白三爷满以为白老爷会将家业交到二爷手上,说不定自己也能和二爷平起平坐了。可没想到的是,白老爷看得长远,认为只有二奶奶才能重振白家,将家业将到了二奶奶的手上。

这下三爷不干了,一是当时女性地位低下,二是白老爷将家业交给二奶奶,这不是打两兄弟的脸吗?用三爷的话说,再怎么也是交到二哥手上,交给一个娘们算什么。

正是因为不服老爷子的决定,也不信二奶奶能带领白家突出重围。老爷子撒手人寰后,三爷不顾家道中落,被人欺辱,强烈要求分家。

就这样,二奶奶同意了他分家的要求,但大房和二房并没有分家,二奶奶帮忙养着大房的三个孩子。临了,二奶奶还撂下一句话:三爷,这个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利用白家祖传的秘方,二奶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白草厅盘了回来,并且不计前嫌,依然按三房来分红。此时,三爷终于看清了白文氏身上的谋略和胆识,同时也被白文氏的品格所折服,乖乖的回到了大宅门。

这之后,白三爷改头换面,成了大宅门里最拥护白文氏的一个人。白三爷曾说:二嫂,我打心眼里佩服你。

白三爷佩服白文氏什么?

白文氏的谋略,让大宅门起死回生;白文氏的眼光,让大宅门重振声威;白文氏的无私,让大宅门重新大团圆;这些,都是白三爷这个七尺男儿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真正认识了白文氏,白三爷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不管是重振百草厅、有了委屈自己吞,还是不从公中贪一两银子,亦或是无私的帮大房教养好三个孩子。白文氏都已具备一个大企业家的格局,正因为她的这种格局,让大宅门延续了百年辉煌。

《大宅门》里白三爷白颖宇那么“浑”,但唯独对二奶奶白文氏非常尊敬。因为白文氏真正把“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做到了极致,让白颖宇心服口服。

“大烟膏子就酒,小命立马没有。”白三爷白颖宇这辈子算是没白活。一辈子锦衣玉食、纨绔不羁,浑得遭人恨,用他自己的话总结就是“福也享了,孽也造了”。但是到临了,民族大义不屈节,赢得白家上上下下的尊敬。

但他的前半辈子,之所以“浑”得让人牙痒痒,是因为他有允许自己“浑”且有人替他兜底而不用负责的环境。

在这个家中,白三爷是家里老小,老娘对他的纵容,其实不完全是出于心疼小儿子。而在于小儿子“活泛”,弥补了大儿子白颖园在她心中的缺憾。

就单纯哄老太太吃点心的那场戏。同样的点心,大爷把点心送到老娘嘴边,差点就跪那求着老娘尝一口,老娘就是不吃,不拿正眼看他一眼。但是老三就不一样,他把老大的点心推到一边,打开自己的点心盒子,拿了点心,自己先吃了一口。“嗯,这什么味?加桂花了吧?有这么做点心的么?妈,您尝尝。”说着就把自己咬过的点心递给了老娘。老太太接过来尝了一口,笑道:“傻小子,这哪是桂花?这是馅儿里加了蜂蜜。”

相比之下,高下立判。老太太在听瞎子算命,兴趣点不在吃的上面,而老大不分时宜和场合,就知道杵在那,眼巴巴地求着老娘尝一口。而老三主动创造兴趣点,激发老太太的评价欲望。

所以白三爷是白家第二代中唯一一个社交型人才,虽然不靠谱。

但是如果对外联络处理各种复杂关系,靠白家大爷白颖园那就是“灾难”,白家想不败落也不可能。老二白颖轩就更别提了。老大是老实,老二不但老实还窝囊,让人杀马砸车,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溜着边就回来了。

但是如果把白家交给白三爷,这个家早晚也会被他败光。在白家辉煌的时候,白家的药材采买,白三爷贪污的亏空,有白家老大白颖园替他兜着。

因此白家第二代三个儿子实际上谁掌家都避免不了白家的彻底败落。所以老爷子白萌堂慧眼识珠,把家交给了二奶奶白文氏。

白萌堂一死,老三闹分家以后,没人管了,就过于荒唐,干了很多不是人干的事。入洋教、贩 烟土、引八国联军强奸妹妹白雅萍,把黄春藏起来坑詹王府银子,与武贝勒等一伙做买卖坑人,等等。

但是被武贝勒坑惨了,被天津的黑 社会 逼着还钱,不然就要废掉他的时候,白三爷第一次吓破胆。而这个时候,恰恰是二奶奶白文氏一句“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拿钱替他还了债。

也就是说白三爷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危机,二奶奶白文氏其实对他是有恩的。

在百草厅分股时,本来白三爷早就分了,家根本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但是二奶奶仍然赠予了他三成股份。而早就家破人亡的大爷却拿到了家族中最高的四成。

这实际上也就是在兑现着白文氏“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

也就是说虽然是白文氏掌家,但是这个家仍然是属于他们兄弟三个人的,不管这人在不在了,有没有分出去。从这一点上来讲,白文氏不单有能力,而且一碗水端得平,这让白三爷非常的服气。

这一点不单体现在利益的分配上,而体现在对家族成员的关和照顾上。

白三爷的儿子到欧洲留学和总理衙门工作,都是二奶奶白文氏托的关系运作的。

在二奶奶白文氏家掌家的时候,白家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状态,到在她手里白家历尽危机,在一天天壮大,而且三个门头都得到。所以白三爷白颖宇能对二奶奶白文氏不服吗?真可谓五体投地。

我是董檀聊剧,很高兴回答这个问题!《大宅门》里的白三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无赖加混蛋,没少给二奶奶惹麻烦,但是他死的却非常壮烈,他一辈子就佩服二奶奶,这是为什么呢?

二奶奶揍他是真揍啊!

白景琦渐渐长大,二奶奶给他找的教书先生被他气跑了一个又一个,二奶奶警告白景琦,再敢气走先生就把他赶出家门。谁知白景琦死性不改,二奶奶二话不说把他赶出去了。白景琦也是个气人的主,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要饭呢,三爷出来说带白景琦出去玩,没想到是去了妓院,二奶奶知道以后就去找景琦,到了妓院就给了三爷一个大嘴巴,三爷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估计他长这么大都没让人打过耳光。

他混蛋,但二奶奶对他非常仁义

三爷和武贝勒合伙做生意,武贝勒卷钱跑了,三爷但天津找武贝勒的时候被赌场给扣住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以后又被人追债,二奶奶眼睛也没眨就帮他还了三千两银子,二奶奶还把新开的药铺的股份也分给他了,所以他非常佩服二奶奶的胸襟。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二奶奶一直以来对三爷都够仁义,所以三爷打心里还是佩服二奶奶的。

小鬼也怕恶人!

三爷坏事做绝啦!

但是他是男的,二嫂子可是女流,耍起横来,三爷还真没辙!

《大宅门》由斯琴高娃饰演的白家二儿媳白文氏有过人的才智,做事深谋远虑,让风雨飘摇的大宅门不断壮大辉煌。她是名副其实的帼国不让须眉。白家每个人都是尊敬她,佩服她的,当然包括白老三白颖宇!

白老爷子有三子一女。老大的命是白文氏所救。老大医术虽高,奈何命运不济遭人陷害入狱判了个斩监后,是白文氏使银子上下打点,用"偷梁换柱"救他性命。为防奸人只得隐姓埋名在深山中度日。白文氏对老大家的孩子视如己出。为景怡娶媳妇、给玉芬找婆家,婚事办的风光又热闹。白家大房每个人都对白文氏感恩戴德。

白文氏的严格要求教育让儿子白景琦成长为大宅门中的第三代中最成功的商人。白玉婷漂亮、乖巧、懂事。一儿一女让白文氏的老公白老二白颖轩还是很欣慰的,自然也感激老婆。

白老三自私自利,克扣公中的银子中饱私囊,分不清好赖人与贵武做生意,贵武卷走了所有的银子。贵武赌博不光把银子全输了还倒赔了五千两记在了老三的帐上。追债人去大宅门要帐老三吓得藏起来不敢见人,是白文氏替他还上的。他能不感激白文氏?

白雅苹与贵武成亲后长住娘家!有一天她陪儿子玩举高高。白老三气冲冲的踹门而入吓得雅苹失手摔死了儿子,贵武上门怪罪全家束手无策,白文氏出面平息了此事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对白雅苹非常照顾。白雅苹与她二嫂情同姐妹,朝夕相处,感情没的说!

白老爷把家交给白文氏掌管,最不服气的是白老三。但白文氏对白家人的情谊深厚白老三怎会感受不到?这些只是白文氏的儿女小情。真正让白老三佩服的是她的大义和商业才能。

百草厅白家老号随着白老大的冤枉入狱也遭到查封没收入官。白文氏为了重新夺回产业费尽心机。收买常公公为老头买毫宅纳美妾,抢回白家老匾,智斗董大兴重为宫中制药……步步为营直致重新拥有百家厅。她的女儿就是在奔波的马车上出生的。按理说百草厅是白文氏拼命夺回的,全部归其所有也不为过。老三纠缠着分家白文氏却把四成股份给了大房,她们二房和三房各占三成。这才是彻底征服白老三的地方。"以德服人""大公无私"白文氏高明!白老三年轻时可能还想独自创业,自立门户。屡次失败后没有了斗志。大宅门靠白景琦奋斗也能兴旺发达。每个宅门里的人得以丰衣足食享受荣华富贵。"母凭子贵"白老三肯定感激白文氏对过往的既往不咎。后来他不再争强好胜,也不愿出风头,就在大宅门里吃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陪着白文氏、白雅苹打牌唱戏。

白三爷是混,但是他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他把事情看的很透。他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白家二奶奶是女中豪杰,是白家的掌舵人。

白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是十分不安的,因为他不知道白家还能不能撑下去。白老大惹上了官司,最终远走西安,远离了家族。白老二是个老实人,这也就说明他不是个合格的家族掌舵人。白老三虽有小聪明,却也不是合格的家族掌舵人。

白老爷子不得已之下,将白家交给了二儿媳妇,也就是白家二奶奶白文氏。从此,二奶奶开始执掌白家大权,将风雨飘摇的白家成功稳固了下来。二奶奶在白家地位也慢慢达到顶峰。

白三爷数次争权无果,在一次次的算计中反而被二奶奶折服。

自从二奶奶执掌白家以后,白三爷不止一次的算计二奶奶,但结局无疑都是失败的。在这个过程中,白三爷也从刚开始的不忿,到后来的默认,到最后的心悦诚服。

二奶奶明白,白三爷是个顺毛驴,所以在白三爷的一次次的算计下,不仅没有下狠手,反而一次次的放过了他。这也让白三爷慢慢的被二奶奶折服了,也愈发的敬重二奶奶。

白三爷清楚,和二奶奶作对,自己的每年分得的利润只能越来越少。

在二奶奶的管理下,白家的名声一天大过一天,白家各房每年的利润分红也一年多过一年。白三爷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放着好好分红不拿,还去想方设法扳倒二奶奶的。

在当前情况下每年能分得自己满意的利润,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二奶奶掌管白家。在这种情况下 ,白三爷怎么可能不害怕二奶奶呢?

小结。

归根结底,二奶奶的实力过硬,能那捏住白三爷。而且,在二奶奶的带领下,白家众人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口袋里的钱也一天多过一天。这种情况下,不仅是白三爷,就是其他人也是一边害怕二奶奶,一边也敬重二奶奶。

《大宅门》剧中让人百思不解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白二奶奶白文氏,如何让白家上下尊崇,一呼百应,尤其是让正经白家三爷害怕,还敬她呢?

如果说是怕,可能大家会以为白文氏得有多么狠毒多么可怕,而由敬而生的怕,那才见白文氏的为人与手腕。白文氏让白三爷信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也是经历了一些波折后才收服了混世白三爷。

白文氏在男权 社会 中确立了自己在家族核心地位。白三爷后来都不得不服:二奶奶比男人都强。

一、白文氏具有不凡的胆识与胸襟

在白家大少爷的事情上,白二奶奶赢得了白老太爷的赏识和信任。也显露了自己的超出常人的才能。

白老太爷一辈子要强能干,却没有生出能够顶梁的儿子来。白二爷只在家混,什么事情都不管,没什么能力与魄力。白老三爷那时候还年轻,只会叫嚣和操刀子,除了添乱没什么切实解决问题的能耐。而白大爷却因官司入狱。白老太爷万般无奈,把当家权交给了白二奶奶。

白文氏一当家,就干了一件大事,用钱开路,买通关系,偷梁换柱,用别的死囚替换了白颖园,救了白家大爷一命,白老太爷白萌堂知晓后,含笑而逝。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比白老太爷要强。白老太爷白萌堂为给白家争回面子,报詹王府砸二爷白颖轩车马之辱,用计让王府格格产下私生子,从此与詹王府结怨,引来百草厅被封,长子白颖园被判斩监候,长媳上吊身亡。当初如果采纳了白文氏“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建议,好好化解恩怨而不是一味地求痛快,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事。

二白文氏具有超强的掌舵能力

1、大手笔开启白家复兴之路

在白家买卖被封,举步维艰之时,白二奶奶不是开除解雇员工,而是把药铺里老雇员养起来以备以后东山再起好用。事实上这样做,起到了收买人心的作用,而且保全了很多经营人才,让白家雇佣死心踏地、忠心耿耿地为白家卖命。生意之家伙计忠心能干是很重要的。

白家大爷的案子让白家老号被官府查封,拿出一万多两银子贿赂常公公,白家的药卖入宫中,二奶奶买通太监重新拿到宫廷供奉,赚足了银子。后又斗智斗勇,拿回了百草厅牌子,又用这块老字号牌子入股,持有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几件大手笔后,白家宅门再一次走上了兴旺发达。

2、聚拢人心,凝聚起家族力量

大宅门最难的是人心齐,大宅门人多心杂,各有自已的小利益,内讧内斗是伤元气的。

白老太爷后期,白家已经摇摇欲坠,危机四伏。交到白二奶奶手里的白家基业虽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一不小心就要崩盘。而白家人人自危,人心就象一盘散沙。

白老三不帮忙,反而各种闹腾,尤其是闹分家。二奶奶同意了他分家的要求,而且没有少分给他。但大房和二房并没有分家,二奶奶帮忙养着大房的三个孩子。临了,二奶奶还撂下一句话:三爷,这个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老爷子死后,白三爷除了贪污公中的银子,还暗自勾结董大兴等人,承办南百草厅。白家二奶奶为了让白家不分家,也一直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他被贵武骗掉了所有钱财,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也是把白家老号的股份,分了股给白老三。白二奶奶这样做一是因为白三爷毕竟是自家人,如果做得太绝,只能是把白三爷彻底逼到绝路不能回头,二是白二奶奶应了白老爷的嘱托,要把家当好,家人保护好,白三爷服气了自然就回归家族了。

在二奶奶的管理下,白家又一次欣欣向荣,日子蒸蒸日上。白家各房每年的利润分红也一年多过一年。白三爷是个聪明人,明白只有白二奶奶才是他的财神爷,也就慢慢地不再与二奶奶作对了。各家丰衣足食,就都服从管理,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3、公私分明,以德服众

在白家大爷被“斩首”,白大奶奶自缢,大房就没了主心骨。而白二奶奶一直照拂大房,视大房的孩子同已出,在股份分配,分红上一点都不占。在处理白三爷天津赌债问题上以及白三爷与王府冲突问题上,二奶奶都把白三爷当做自己的亲人来对待,出钱出力,保全白三爷!而在处理白七爷与黄春的问题上,二奶奶丝毫不留情面,并没有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而有所偏袒,而是赶出家门!就连三爷自己都觉得处理得太狠了。这一狠心让白家人清楚明白不能犯忌,在大的原则上白二奶奶是六亲不认的。

白家大爷避世躲在外几十年,白二奶奶一直多有关照,而且秘而不宣,保证了白大爷的安全。白大爷也是非常佩服和感恩自己的弟媳。

白二奶奶狠心把唯一的儿子白七爷赶了出去,没想到白七爷非常有出息,衣锦还乡了。基于白七爷的能力非比寻常,虽然还是年轻了点,狂了点,不太成熟,二奶奶还是及时把家交给白七爷来管,也算是举贤不避亲,为白氏家族长远利益着想培养家族的掌门人,家里人也是心服口服。白三爷对白七爷都是既怕又服的。

白文氏以能服人、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已经在白家立了威,白三爷怕她更多的是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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