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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重庆依然炎热。离市区黑山谷100多公里,海拔1000多米有几栋房子。这是重庆夏天难得的凉爽之地。五岁半的奇奇和爷爷奶奶每年都会来这里过夏天。
他的头耷拉着,眼睛盯着动画片,身体一瘸一拐地从座位上下来,像是沉睡了。孩子嘴里没有门牙,下唇多处伤口。嘴里挂着一个“肉瘤”。其实是他下唇的一部分,因为反复咬,快要脱落了。两臂肘关节用特制的绑带固定,左手食指缠着厚厚的纱布。
“除了咬嘴唇,小孩子总是咬手指。当他们超过三岁时,他们拔掉他们的上下门牙。通常,他们必须绑好关节。如果他们的牙齿咬不动,胳膊也不能弯曲,那就很难咬。”妈妈黄倩说。
14个月大的时候,琪琪被确诊为Lesch-Nyhan综合征(中文翻译为“自毁颜面综合征”,以下简称LNS),这是一种发病率约为1/38万的罕见疾病。患者主要是男性。根据疾病的发展程度,症状主要有发育迟缓、智力低下、肌张力障碍等。典型的症状是自残,比如咬手,咬嘴,撞硬物,或者攻击他人。严重的病例会导致残疾和死亡。
照顾这样的孩子需要额外的努力,光是喂奶就需要至少两个人的配合。母亲带着孩子走进一辆特制的婴儿车,老奶奶忙着固定胸前、腰上、腿上的背带。徐被“定”住了,心里难受。齐琦的手和脚不能说话,不时挣扎和尖叫。他试图从推车里出来,用头撞了旁边的护栏。他妈妈赶紧拿出两个垫子,放在他的肩膀和脖子上,防止孩子撞到。
奶奶说,奇奇的一切活动都需要人照顾,要24小时和人在一起,重点是防止孩子自残。
四年前,当齐琦被确诊时,黄茜的家人经历了长达半年的“黑暗时刻”。由于目前对LNS没有治愈的方法,现有的医疗和护理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部分症状,患者一般很难存活到青年。
为了挽救孩子,黄倩夫妇决定尽一切努力提高孩子的生活质量,为他寻找重生的机会。在丈夫的支持下,黄倩和朋友发起成立了LNS患者服务组织和LNS诊疗联盟,汇集了国内几乎所有确诊过LNS的一线医生,他们想为自己的儿子和类似的患者求医问药。
他们希望一直苦心维护的患者组织,未来能为科研人员或制药公司对LNS疾病的研究、诊断和治疗做出积极的贡献。期待在孩子有生之年等来“救命药”。
黄茜、崔鹏(化名)和齐琦。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没遇到过这种病,需要查阅文献”
罕见病不仅发病“罕见”,鉴别也“罕见”。奇奇一度被很多地方的医护人员认为可能是脑瘫。“孩子肯定不是脑瘫。”2018年3月,当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丁长虹对黄倩夫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觉得,走了这么长的弯路,终于找到了对的人。
“我们这里有句老话,‘三转六坐七抢’。三个月的时候不会翻身,站不起来,发育明显比同龄孩子慢。”察觉到异常的黄倩立即带孩子去看医生,但初诊医生只建议先做康复训练,再观察效果。
在随后的10个月里,康复训练收效甚微。心急如焚的黄倩在家人的陪同下,带着琪琪去了重庆、广州的多家儿童医院、儿童康复中心、专业脑科医院。大多数医生认为儿童的症状与脑瘫相似。
“我一直不相信我儿子有脑瘫。”齐的父亲对此存疑的原因是,孩子的核磁共振片不同医生的结论不一样,说没有明显异常,大脑有空隙...
2022年9月底,被“固定”在马车上等待午餐的齐琦。新京报记者吴摄
在北京儿童医院就诊时,丁长虹首先询问了孩子的病史、症状发生、发育、生长发育情况,以及黄倩的怀孕和家族史等。,并仔细阅读了孩子以往的病历和影像资料。然后,他在桌子上撒了几颗彩色的豆子,测试奇奇的抓握能力,并把他放在床上观察他的动作和发育。
“孩子被抱在我面前,虽然有严重的智力障碍,尤其是运动障碍。但母亲怀孕生产相对顺利,头颅影像无明显异常。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孩子脑部受伤。仔细询问病史后,发现齐琦存在运动发育倒退现象,脑瘫不存在这种情况。”丁长虹说。
作为神经科医生,丁长虹敏锐地意识到,琪琪可能是某种遗传性代谢病。然后她安排了一系列生化检测和代谢筛查,并建议家长和孩子一起做个基因检测。
基因检测结果出来需要35个工作日,而生化检测和代谢筛查几天就能出来。奇奇的代谢筛查和生化检测结果均显示尿酸升高,提示高尿酸血症。“在进一步搜索文献后,我高度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患有自毁性面部综合征”。
早在上个世纪末,丁长虹就听说过LNS,但在多年的临床工作中从未遇到过实际病例。当她遇到齐琦时,她查阅了中国的中文文献,没有发现实际确诊病例的报告。
LNS是一种隐性遗传病,X染色体上有基因突变。男人都有病。其原因是由于体内次黄嘌呤鸟嘌呤磷酸核糖转移酶(HGPRT)活性不足,导致嘌呤产生过多,尿酸升高。尿酸过多会导致体内多系统受累,损害神经系统、肾脏和关节。
就临床表现而言,大多数LNS患儿在产前和新生儿期正常,3~6个月时出现坐位、爬行等运动迟缓症状。8 ~ 12个月时,逐渐出现肌张力障碍、手足舞蹈样运动,常被误诊为脑瘫。大多数儿童有轻度或中度智力迟钝。经典型LNS的孩子在1~3岁时表现出自残行为,这个时期的孩子因为症状明显,很容易被诊断出来。
出于谨慎,在等待基因检测结果的同时,丁长红进一步检查了齐琦的肾脏是否有结石和生化指标。当时国内没有酶法检测的条件,她还托人在日本名古屋市立大学检测了琪琪的酶活性。
2018年4月,基因检测结果证实,奇奇X染色体上存在HPRT1基因突变。突变遗传自母亲,母亲是新生儿突变。就在基因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奇奇出现了典型的LNS症状,开始咬嘴唇,咬手指。此外,酶学试验结果也表明,奇奇的HGPRT酶活为0。
奶奶给琪琪缝手套,防止孩子咬手指。新京报记者吴摄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奇奇确实患有LNS,是北京儿童医院确诊的首例LNS患者。目前,LNS患者自残的发病机制在医学界尚不明确,现有的治疗方法也只是对症治疗,“治标不治本”。针对高尿酸问题,会减少嘌呤摄入,多喝水,服用降尿酸药物;在处理自伤行为时,主要是人为约束,比如戴牙套、手套,或者捆绑孩子的身体,甚至拔牙进行强制干预。
“我以前没遇到过这种病,还需要查文献,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当黄倩听到丁长虹这样说的时候,她彻底蒙了。她很难想象一种连权威专家都不太了解的疾病对她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至黑暗时刻”
黄茜和他的妻子也在收集关于LNS的信息。“自残...自伤...他们中的大多数只能活到十几岁...为什么这个病这么恐怖?”当崔鹏回忆起当时看到这种疾病的信息时,他感到头很大,头皮发麻。他不愿相信,这个承载着他的爱和希望的孩子,有着如此悲惨的未来。
齐出生时,已经51岁了。事业有成,“老有所养”,是人生“好”的时候。崔鹏给孩子取名崔xφ,名字中还嵌有唐代诗人崔豪的名字。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学着有钱有才华。为了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家里还买了一套复式的房子。
齐琦的奶奶记得,她拿着北京的基因检测报告回重庆的那天,女婿一进屋就抱着孩子在阳台上哭,女儿告诉她:“妈妈,齐琦得了不治之症,她无能为力了……”。
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全家人都沉浸在一种近乎停滞的悲伤气氛中。那段时间留给黄倩的记忆是恍惚,是噩梦。她总是半夜醒来,醒来就和老公一起哭。她一直爱美,无意洁身自好。她整天和孩子们呆在家里...
黄倩想了很多。齐没有“前途”,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学习社交,没有机会感受生活的滋味。以前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成立培训机构。她以后会和这个孩子共度一生,没有自己的生活。我女儿有这样一个弟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以后跟人交往,建立家庭之类的...“那段时间一切都会想到最坏的情况”。
知道孩子得了“不治之症”,琪琪的爷爷奶奶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照顾琪琪,也小心翼翼地观察女儿的情绪,不敢在孩子面前流露自己的悲伤。
2022年9月底,外婆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奇奇挑鱼里的鱼刺。新京报记者吴摄
阳台哭过之后,崔鹏在家异常理智冷静,他一直安慰妻子“我什么都有”;不断鼓励公公婆婆积极面对全家人的问题;还推掉一半工作应酬在家陪老婆孩子;动用一切人际关系求医问药。
情绪宣泄在家人的视线之外。那段时间,崔鹏总是在社交时喝醉,然后哭着给朋友打电话。酒店的拐角和路边的天桥,已经“见证”了这个中年男人的无奈和犹豫。“我必须在家里保持情绪稳定。如果连我都垮了,他们就更难走出来了。”
朋友分析,对于崔鹏来说,以后有几条路:放弃这个孩子,给一笔钱请保姆带孩子下乡照顾,直到他离开;要么接受现实,接受孩子,全家人一起呵护这个特殊的成员;或者拜访世界各地的名医,尽力找到治疗孩子的方法。
“我们永远不会放弃我们的孩子。第一选择是尽最大努力治疗他们。”在朋友的建议下,崔鹏想带她的孩子出国治病。他们联系了哈佛医学院附属波士顿儿童医院和世界顶级儿童医疗机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后者是LNS疾病的发现者和命名者之一,也是W.Nyhan医生的雇主。
远程会诊的结果和丁长虹的结论差不多。对于LNS来说,目前只有一些对症的方案可以缓解病情,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但是没有根治的方法,更没有针对这种疾病的基础研究。
在科学上无路可循的时候,崔鹏前后请了六七个“大师”,给孩子试过很多“偏方”,把烧过的灰喝了水,吃了一些粉末状的“药”,做了艾灸……直到有一个“大师”没能“治好”,居然说崔鹏“罪孽深重”,刺痛了对自己的人品和能力相当自信的崔鹏。从此,他再也不盲目寻找“偏方”了。
奶奶特意在嘴里缝了一条纱布条,防止奇奇咬自己。新京报记者吴摄
“勇于发声,争取更多的治疗机会”[S2/]
2018年9月,第七届中国罕见病高峰论坛在上海举行。黄倩夫妻都觉得参加这个论坛是他们重新认识疾病、了解患者组织、改变心态积极面对生活的关键节点。
在此之前,崔鹏在重庆认识了一位研究基因的医生。医生向他详细解释了LNS的致病原理和修复机制。崔鹏曾打算出钱让他研究LNS的基因治疗,但被对方拒绝,理由是“单个病例研究不了,如果患者足够多,自然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医生拒绝的原因是很多罕见病患者的难题。据多位业内人士介绍,罕见病由于种类多、发病率低、单病种患者少,很难吸引到足够的医疗资源。在药企方面,R&D成本高,市场需求疲软抑制了其R&D热情;医疗机构、科研项目和员工更多的是参与到惠及一大群患者的疾病中。
在医生的推荐下,这对夫妇参加了当年的罕见病论坛,寻找治疗齐琦的可能性。只要是神经内科、内分泌科、遗传代谢科领域的医生,夫妻俩都会加微信,要联系方式,把资料包发给对方。这份文件包含了他们的家庭照片,齐琦的个人照片,齐琦自残部位的特写,LNS疾病的简介,以及他们孩子的一些案例。
孩子家长为LNS罕见病关爱中心手工制作义卖礼物。新京报记者吴摄
此外,黄倩在各个会场的提问环节也积极提问,询问在场的专家是否了解LNS,是否有人了解治疗方法。
会上,黄倩见到了罕见病科普平台豌豆先生的负责人陈奕威。2017年底,北京一位患有LNS的孩子的母亲向豌豆sir求助,希望这个平台能够向大众普及LNS,找到更多的患者家庭。陈伟和他的团队于2018年3月在豌豆sir上对LNS做了图文介绍。
文章推广后,三个家庭陆续通过网络渠道找到。陈奕威为这些家庭建立了一个微信交流群。当她进一步了解到照顾LNS患儿的困难时,一有机会就向相关领域的人普及LNS,希望大家能帮她关注这类患者。黄倩进入了陈奕威建立的微信群,成为第五个患者家庭。
与此同时,崔鹏注意到论坛的组织者之一、科德罕见病中心的创始人黄如芳。黄如芳也是罕见的患者。由于他的团队多年来的努力,罕见病论坛已经联系了许多一线专家、医疗机构、研究人员、制药公司、政府官员和NPC代表。
“穷人和富人都有可能得罕见疾病,而富人家庭往往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这种疾病。其实不管是谁,只要不畏惧世俗的眼光,敢于为自己说话,为这个病说话,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治疗机会。”黄如芳的话震惊了崔鹏。
在这次论坛上,夫妻俩也第一次了解到“患者组织”的存在,了解到患者组织不仅可以链接患者,安慰互助,还可以整合专家资源,协助患者就医,在科研上帮助相关疾病。
论坛结束后,这两个人想出了建立一个LNS患者组织的主意。他们先后请教了黄如芳和陈奕威。黄如芳告诉他们,经营一个患者组织,是一件“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事情。没有收入,不能辞职,会很苦很累;陈伟还提到,一个患者组织的负责人因为长期超负荷,连夜解散了所有的群,删除了所有的同伙...
黄倩特意请厂家为LNS患者定制护腕。新京报记者吴摄
“为儿子而战,为这个团体而努力”[S2/]
可能的困难没有动摇这对夫妇的决心。2019年初,在黄如芳、陈奕威等人的帮助下,黄倩在“蚕宝儿LNS罕见病关爱之家”(以下简称蚕宝儿)微信账号上发布了第一条推文,标志着蚕宝儿的初步成立。陈奕威是联合创始人,最初的成员是微信群中的五个患者家庭。
蚕宝儿成立后,黄倩就开始大家在微博、微信、各种短视频平台注册账号,发布推广消息,开始“我要找你”,寻找LNS相关的医护人员、患者、相关行业的人。
三个月后,蚕宝儿成立了LNS诊疗联盟,旨在建立患者与医生之间的沟通渠道,搭建医生之间疾病研究与讨论的桥梁。到目前为止,该联盟已经聚集了近20名被诊断患有LNS的医生。
宝儿根据成员分布做了中国LNS患者分布图。新京报记者吴摄
在他成为患者组织之前,黄倩印象中的医生大多是“高不可攀,耐心有限”。诊疗联盟的成立刷新了黄倩对医生的认识。“我们联盟的医生都很有耐心。他们不仅在群里免费为患者家属答疑解惑,帮助患者就医,还积极参与我们的活动,为一些相关科研项目提供建设性意见。”
患者的收集一部分是通过平台的网络推广,一部分是医生推荐。到2022年10月,蚕宝儿已经收集了54名患者。
在陈奕威眼里,黄茜的特点非常适合做患者组织的负责人。与其他孩子家长不同,黄倩并没有一入群就表达自己的委屈和难处。而是以积极的状态分享自己的经历,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给予及时的救济,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大家解决问题。
陈奕威认为黄茜就像这个组织的首脑。她不仅记得每个孩子的生日,还在儿童节给孩子们送礼物。有家长说药不够,她就动员群友和医生想办法。有家长说孩子没有护具,她就东奔西跑,联系厂家给孩子定制护具。
而黄倩也是在服务他人的过程中“治愈”了自己。“许多母亲会被家人视为‘罪魁祸首’。他们大多独自承担着照顾孩子的辛苦,也有家庭因此而离婚。”在黄倩家里,父母照顾小琪琪,丈夫也从来没有因为孩子的病责怪过她,总是给她鼓励和安慰。优越的经济条件也让她不至于疲惫不堪。
陈伟说,遗传病没有“罪魁祸首”,基因变异也很常见。区别在于是否致病。没被“选中”的人是“幸运”的,但对每个人来说,概率是均等的,遗传病对某些人来说并不是“特定的不幸”。
与其他单纯为患者服务的患者组织不同,蚕宝儿在今年年初成立了一个研究小组。陈奕威先后在香港中文大学和德国海德堡大学学习分子与细胞生物学和生物学十余年,并在制药公司的科研岗位上工作。她也将自己的专业背景融入到蚕宝儿的日常工作中。
课题组的第一份报告是关于中国LNS患者生存状况的调查报告。其中,病人没有得到随访的问题引起了陈奕威的关注。“不跟进对患者非常不利,因为可能会出现一些紧急和致命的问题,但原因无法确定。及时跟进可以消除一些隐患。”
接下来,蚕宝儿还计划建立一个LNS患者画像的数据平台,将收集所有患者的病历、病史、医疗咨询和随访信息,为患者和未来的科研提供数据。
“我们做这些事,都是在为儿子而战,为这个群体而努力。”崔鹏的儿子生病后,他觉得自己更懂得了生活的内涵。以前被忽略的孩子成长中的一点点进步,比如叫爸爸,拿东西,现在变得特别珍惜。他希望蚕宝儿能在5年内找到100名患者,齐琦能等到基因公司或医疗机构在有生之年找到根治LNS的方法。
今年年初,LNS关爱中心做了一份关于患者生存的调查报告。新京报记者吴摄
路在何方?
其实有些探索还在尝试。在琪琪早期的治疗方案中,丁长虹曾建议黄倩夫妇考虑为孩子做干细胞移植,但波士顿儿童医院的专家表示,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干细胞移植的有效性。考虑到手术风险和实际情况,夫妻二人谢绝了。
丁长红介绍,造血干细胞是多功能细胞,可以分化成多种细胞。干细胞在体内分化成单核细胞时,可以产生酶;单核细胞通过血脑屏障进入大脑产生小胶质细胞,小胶质细胞也能产生酶。理论上,干细胞移植后,患者血液和大脑中的酶会得到一定程度的供应。具体到LNS,干细胞移植有望使患者自主再生缺失的HGPRT酶,但疗效仍无确切定论。
根据很多专家的说法,经过多年的进步,干细胞移植的成功率是比较高的,平均70-80%。手术费用20 ~ 50万,医保报销比例30%~50%。
今年年初,一对LNS双胞胎孩子在河南省儿童医院完成了干细胞移植。目前,在服用抗排异药物的情况下,两个孩子的生命体征已恢复平稳状态。双胞胎中最大的一个的HGPRT酶活性已经从移植前的接近零提高到移植后的99.6%,第二个孩子还没有完成对比试验。
据这对双胞胎的母亲介绍,目前两个孩子都在慢慢恢复良好,尤其是大的那个病重的孩子,从之前不能回头到现在能回头,从不能站起来到能短时间站起来。目前两个孩子肌张力过高的问题没有了。
这对双胞胎是在上述医院的内分泌、遗传和代谢科确诊的。该科主任陈永兴说,造血干细胞移植是否能完全阻止患者神经损伤的进展仍不清楚。他认为,移植后只要延缓疾病进展或缓解症状,在医学上就是有效的。
但是干细胞移植并不适合所有的LNS患者。陈永兴说,移植的前提是患者身体条件相对较好,一般要求无活动性感染。尿常规,肝肾功能,内分泌,神经系统基本正常,营养状况良好。对于自残、脑神经损伤严重的患者,不建议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即使酶成功再生,也只能缓解进一步恶化。对已经严重受损的脑神经没有修复功能。”
其实干细胞移植的过程也有一定的风险。首都儿科研究所附属儿童医院血液科主任石晓东表示,干细胞移植是一个抑制自身免疫系统,然后输入他人造血干细胞重建免疫系统的过程。风险主要集中在移植失败、移植后的排斥反应和免疫系统重建前的各种感染。“在整个移植周期中可能发生肝、肺等器官损伤、皮肤组织损伤和某些药物毒性损伤。严重时会有生命危险。”
七种常用的降嘌呤药物和助眠药物。新京报记者吴摄
石东认为,干细胞移植的前提是患者通过早期筛查早期确诊,病情不严重。但现实中,患者确诊时病情往往更为严重,是否移植需要各方面进一步研究判断。“在知道可能效果不好,风险大的情况下,不建议尝试。”
在诸多困难下,如何防范LNS显得尤为重要。国家卫健委人类干细胞与生殖工程重点实验室副主任谭表示,考虑到LNS一般由母亲遗传,首先需要对有家族史的患者进行基因诊断,对女性进行孕前携带者检测。检测阳性的女性可以通过产前诊断进行生殖干预,或者尝试在胚胎植入前做基因检测,也就是三代试管婴儿。
但对于没有家族史的女性,谭表示,考虑到发病率太低,只有1/38万,大规模普及单个基因的携带者筛查既不经济也不容易。通常情况下,携带者筛查会同时筛查多种疾病,重点筛查发病率高的遗传病。但如果有特别担心LNS的适龄女性,也可以针对该病进行针对性筛查,通过基因检测确定是否为携带者,从而达到预防的目的。
(应采访对象要求,崔鹏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吴编辑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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