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直肠癌治疗经历简介(父亲的直肠癌治疗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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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直肠癌治疗经历简介(父亲的直肠癌治疗经历),第1张

2020年清明假期,在物业公司做清洁工的父亲打电话给我带他去医院做肠镜。他怀疑自己可能得了肠癌。当时我是高龄孕妇。我想让他去医院检查。就在我挂了电话之后,医生姐姐的微信也发了过来,意思是我父亲的遗传性糖尿病会引起肠道肿瘤。我奶奶20年前死于肠道肿瘤,我就抽时间陪父亲做肠镜。


只能安排时间陪父亲去医院做肠镜。去了医院才知道肠镜不是简单的检查。肠镜检查前要喝电解质水清理肠道,禁食,做心电图,验血,排队等。最后花了三天时间做了肠镜,结果确实是恶性肿瘤。而且肿瘤的位置离肛门只有4厘米,这意味着我父亲可能会失去肛门。


比父亲直肠癌更难处理的是父母的婚姻关系。


我不知道我父母上辈子有多大的仇恨,这辈子互相折磨至死。


我父亲惨死,我母亲拿了一半功劳。父亲去世后,留下了耻辱,折磨着母亲。


电视上,吵了一辈子的夫妻,死的时候都在吵架。这才让快死的那个发现自己在担心活着的那个,活着的那个发现自己舍不得死。毕竟剧情就是剧情。我父母的情况是:父亲到死都只关心自己。他去世后,母亲掩饰不住开枪庆祝的喜悦。


他们的悲伤和怨恨带给他们的孩子一个深渊。


回到我父亲治疗肠癌的经历。


在确诊肠癌之前,父母早已分居,65岁的父亲在城里做门卫,只是因为见不到母亲。父亲被查出肠癌后,因为两个特殊原因,我和母亲哥哥坚决反对手术治疗,只保守治疗。我姐是妇科医生,查阅了大量资料后说:从医生的专业角度来说,手术治疗是最好的方案。


姐姐从小就是学霸,从小学开始一路读硕士。毕业后,她跟着姐夫去了外省打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和父母的鸡毛打交道。我最了解我父母的特殊情况,也最了解他们的性格。如果看我爸妈的特殊情况,保守治疗可能不会让我爸死的这么惨,也不会把我姐我妈折磨到经常崩溃的地步。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治疗之外的两种特殊情况,对父亲的病情影响很大。直接导致了父亲的尸体腐烂生蛆,不得不死却不能。


第一个特例是我父母之间的关系。父亲的婚外情持续了30年,对母亲只有暴力和冷暴力。直到父亲去世,我没有给母亲买过任何礼物,也没有做过母亲爱吃的饭菜。我抱怨父亲的时候,最早的时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今年39岁。父亲没病的时候,母亲根本不愿意照顾他。癌症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手术治疗可能会让我父亲生活在屎里,所以谁来照顾他是个大问题。


哥哥在国外做小生意养家,姐姐是医生,经济上还可以。虽然我没有工作,但是我怀了二胎,我们谁也不能全职照顾父亲。


请护士!我家没有那个经济条件。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没有医保和养老金。我们可以为父亲做最好的治疗,用最好的药。长期坚持护工费用,对我们来说是经济上的压力。


事实上,直到父亲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后,我们才发现,对于一个大便失禁、患有各种疾病的老人,请护士实在是太难了。


第二个特例是我父亲的生活习惯。父亲辛苦了一辈子,极其邋遢,特别爱吃。姐姐给爸爸买了血糖仪,给糖尿病人定制了食谱,给糖尿病人买了健康饮食的书。可惜书没翻过,血糖仪没用过,爸爸爱吃,任性吃。西瓜和葡萄,什么味道好,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健康从来没考虑过。


我父亲爱吃东西,非常不整洁。吃完西瓜皮和葡萄皮,他扔在茶几上。如果别人不接受,他可以一直放在茶几上。他只需要24小时就能让洁净室远离他人。


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父亲被所有的家庭成员所排斥,他无法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我担心手术治疗会造成父亲大便失禁,降低生活质量。


我的两个顾虑都被我姐否定了,她说服我妈照顾我爸,同时联系了一个非常专业的外科医生给我爸做保肛手术。


我记得很清楚,2020年4月5日,父亲确诊直肠癌,4月20日,父亲做了直肠肿瘤切除造口术。


这是每个人悲惨人生的开始,所以时间线我记得很清楚。


2020年4月,武汉疫情刚解封,各医院管理严格。所有的病人只能有一个人陪伴。哥哥在国外回不来了,我这个高龄孕妇生活不能自理,手术时只能我姐陪着。姐姐有生以来第一次照顾一个重病的人,第一次擦洗自己赤裸的父亲的身体,第一次为术后的父亲换粪袋。因为经验不足,那次把病房灌满粪便的经历让她无法接受。


手术后十天,五一前出院。我爸妈住在我婆家拆迁小区的房子里,他们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从那以后,我开始了半个月一次的化疗。


整个2020年,我都在怀孕,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当时,住在医院里必须做核酸和CT血检三项检查才能排除新冠肺炎。那时候核酸只能在医院做。当时核酸做一次120元。


除了化疗,照顾父亲也是一件头疼的事。记得快生的时候,我连头发都不会洗,只能硬着头皮给爸爸洗头。洗完头发,爸爸会抱怨我没有给他洗脚,给他洗澡,给他注射胰岛素,给他做他想吃的饭,给他泡茶。至于我会饿死还是渴死,我爸妈不会在意。这是他们的性格,谁也改变不了。


有一天半夜3点多,父亲吃多了,导致粪便把粪袋撑破了。很多粪便流了一床,地上,身上都是。我爸让我妈叫我去擦地板。我妈妈不想打扰我休息。她一个人洗到中午12点。


因为父亲是凉性辛辣,手术后患有严重的前列腺炎,导致无法正常排尿。他必须插导尿管排尿。原计划三个月后做第二次手术恢复肛门功能,但因为父亲术后恢复不好,半年后又做了第二次手术。


我和我妈基本都在盼着等爸爸做第二次手术。我爸爸背了半年的粪袋。我妈还要帮他把粪袋里的粪倒进厕所。我妈不愿意照顾我爸,却要做我爸的随身携带。我妈笨手笨脚,让我爸嫌弃。他们两个吵架不断,我还得帮他们打官司。


2020年10月底,终于盼来了父亲的第二次手术。所有人都很高兴我父亲摘下了粪袋,所有人都认为他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了。没想到父亲排便不受控制,不省人事,完全活在屎里。医生对此无能为力。


看着痛苦的父亲,沉默寡言的丈夫说:“还不如不做手术。精神家伙会半死不活。”


的确,2020年4月初,父亲在物业公司打扫卫生的时候,真的是精神饱满。直肠癌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没有带来任何痛苦。


日子还得过下去,于是各种鸡毛都来了2021年的春天。2021年五一节前,我爸妈吵架了。原因是我母亲生我父亲的气,因为他在和别人打电话时微笑,她总是在他和她说话时对他大喊大叫。然后就像以前每次打架一样,我妈开始没完没了地虐待她,直到我爸最后打她。


这次打架直接导致了我妈对我爸的完全忽视。2022年春节后,妈妈干脆去了外省的姐姐家,留下爸爸一个人在农村老家。


其间,我多次提出送父亲去养老院,每次都被母亲责骂。我妈觉得我爸一辈子自私,不爱老婆孩子,只想着自己。他不配花孩子的钱去享受养老院的生活。农村老人,生活不自理,为什么父亲不能自理?


我妈很固执,她不同意的事我们都不敢提,怕她把我们搞得神经崩溃。


因此,父亲也放弃了去养老院的想法。他一个人在乡下老家打麻将刷Tik Tok,不想做饭就去镇上吃。


2022年7月,正当我暗自庆幸父母终于安息的时候,暴风雨突然来了。父亲打来电话,让我赶紧带他去医院,我就扔下一切,匆匆赶回农村老家带他去医院。我用了一周的时间去了三家医院,最后确诊为肛周脓肿。因为父亲是直肠癌患者,有严重的糖尿病,小医院以各种借口拒绝给他治疗。我带父亲去第一家三甲医院做手术,但是住院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走路了。我用移动床拖着他做各种检查。


住院三天后,他的肛门和生殖器严重肿胀。几次高烧昏厥,意识不清。没有吃饭的欲望,医院紧急会诊。给出的治疗方案是:造瘘切断粪便,肛门两侧做肛瘘,做完两次手术再转回县医院治疗肛瘘。由于肛瘘未缝合,反复清除腐肉,在肛瘘内塞入棉絮,局部消炎,让新肉自行生长。根据我爸的病情,医生判断我爸的肛瘘治疗周期要两个月,省级医院床位紧张,我爸不可能住两个月。省医院医生不知道的是,我们县医院不给我爸治病。


我妈在得知我爸要永久戴粪袋后明确表示:不能活了,坚决反对我爸做手术。谁给我爸爸做手术,谁就负责后续的护理。


治愈还是不治愈这个艰难的选择题终于摆在了我的面前。


治疗,别说我妈,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这两年我爸出事太多了,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我爸从来不控制血糖,抵抗力很差。也许他承受不了手术,也许他承受不了肛瘘自行痊愈的那一天。


不,我父亲自己不想放弃治疗。我们谁也不能决定放弃治疗。


这进一步引起了我妈对我爸的不满。我妈觉得我舅舅死的时候给我舅妈留了一笔钱,我爸想把她钱都花光。


我把治疗方案告诉了我爸,告诉他肛瘘的治疗太痛苦了,爸,要不我们放弃吧!我爸在听我讲述了肛瘘的治疗过程后,最终决定放弃治疗。


我转身走出病房,跑到走廊尽头无人的地方。我开始不自觉的哭,一直哭到想哭的时候才停。我并不难过,但我就是哭个不停。我尽量压低声音,以免影响他人。我受不了还在哭,靠着墙滑了下去。我张着嘴喘着粗气不哭了,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焦急地跑过来问我,你没事吧?你还好吗?我一手捂着脸,不想让他看到我扭曲的五官。我一手朝他挥挥手,嘴里说没事。医生赶紧跑到护士桌前,一个女护士蹲在我旁边抱住我的肩膀。她说,你爸爸在我们科室两年多了,我知道他的病情。我觉得你出院是正确的选择。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放弃治疗。


出院的时候,父亲已经奄奄一息,靠营养液延续生命。我们以为他很快就会从营养液中解脱出来,也可能是因为感染而解脱。不曾想,从医院回家后父亲的弥留之气还在悬着,但肛瘘却自行腐烂溃烂。


2022年7月,父亲在全国高温天气下依然健在。他还想喝果啤,西瓜,葡萄,身体已经腐烂,从肛门开始溃烂生蛆。我和我姐闹了几次,我姐请假了。我也辞了工作,安排了两个年幼的孩子。我们每天在家给他喂饭和擦洗。


在一个闷热的夏夜,我和妹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听着乌鸦在院墙上呱呱叫。


妹妹开始责怪自己没有为父亲尽最大努力。第20天,父亲的背上长满了褥疮。我和姐姐单独把他翻了过来,一个人给他涂了些药。当他胃口好的时候,他会吃得更多。吃完不久,他腐烂的肛门里就会流出大量的粪便。他会让我们帮他擦洗。当他擦洗时,他会痛苦地咧嘴笑。疼的时候,他会求我们杀了他。


因为他很难入睡,我们给他开了一盒安眠药帮助他入睡。有一天,他趁我们不注意,费劲地把一整盒安眠药脱了下来。结果整盒安眠药只让他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当他睁开眼睛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极其痛苦地反复问为什么?姐姐说安眠药对他不起作用是因为肛门腐烂后他的肠道吸收功能丧失了,所以他的身体吸收不了安眠药。


其实我和妹妹都很痛苦。我们想知道他做了什么恶,是想活还是想死。


后来父亲通过斋戒解脱了自己。


留给妈妈的是被别人薄情,留给我们姐妹的是心灵的愧疚和痛苦。